安歌看着柳家主饮下毒酒,看着其他人或甘愿或不愿而被强制着行了刑,心间一时惆怅。
“回去吧。”安歌看了怜笙一眼,淡淡地道。
怜笙扶着她,转身之际,突然听见一内官尖声道:“王爷公主,且留步!”
“且留步且留步!”内官快几步走到二人身前,“王爷公主看这玉珏,可是……”
二人看了一眼,只一眼,瞳孔骤缩!
古安歌一把夺过来,血丝攀延满目,仪态尽失。
“安歌!”
“公主!”
古安歌死死盯着这玉珏,嵌金丝的祥云纹样儿,雕着一个‘兰’字儿。
安歌牢牢地握着玉珏,面目隐现狰狞之色,力气大的似乎要握碎它,听见二人喊她,才稍稍恢复。
一只手冷不防的握住她的手,她抬头一眼看见古凌漠然的脸,对上那双满含关切焦急的眼睛,顿时醒了几分。
打了几个呼吸,古安歌脸色还有铁青之势,把那玉珏塞回内官手里:“这玉珏,也算是父皇之物,你拿回去复命吧。”
“这……”内官迟疑了。
“去吧。”古凌淡淡扫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将古安歌打横抱起,一路抱出监狱,抱出京兆尹的衙门,抱进了魏先生赶来的马车。
“王叔,那玉……”进了马车里,落了帘子,古安歌再也忍不住眼泪,抓着他的衣袖,哭道,“那玉是……是父皇给我娘,呜呜……让我娘给外公调度兵马的,呜呜……呜……”
“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不难受了。”古凌轻拍她的背,柔声哄着。
“王叔,王叔……我……我一直告诉自己,父皇……当初……当初受人蒙蔽,才冤枉了外公和舅舅……原来……是……是他决意杀了舅舅外公,逼死娘亲……呜……”
安歌抽噎着,一句整话也说不清。
古凌依旧轻拍着她的背,温言软语哄着,语气轻的柔的像一缕烟……
怜笙守在车外,听着安歌的哭声,不忍地别过头去。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哭声才渐渐息止了。
古凌松不开古安歌的手,就由着她抱着,淡淡吩咐了一声,让魏先生驾马车回了公主府。
下车时,古凌小心翼翼地,还是惊醒了哭睡了过去的安歌。
“乖,再睡会儿吧。”古凌哄着。
“嘶……”
古凌身边的一等的侍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周围却发现大家都愣愣的。
古凌抱着她进了府门,行进安歌闺阁,将她轻轻放到床榻上。
“王叔。”安歌从醒来到现在才张口唤了一声。
“我陪着你,乖,再睡会儿吧。”古凌见她不愿撒手,劝慰道,“别多想了昂。怜笙,吩咐厨中做些饭菜来,要软嫩清淡的。”
怜笙应了下去,临走不忘将屋门掩上。
安歌早先哭了一个时辰,如今也哭不出来了,只是躺着,手里拽着古凌的袖子,仿佛拽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古凌安慰似的拍着她的手。
“我曾心仪你母亲,你父皇与靖王同心仪柳家嫡次女,这是当初满京城知晓的事情。”古凌缓缓回忆道,“当时的太后非我兄弟二人的生母,给自己亲儿子指了柳家嫡次女,给你父亲指了云南王兰家之女,也就是你母亲。可没想到,最后靖王失势,兄长坐了龙椅,放不下柳家的女儿,便只好迎了柳家幺女入宫,封了贤妃。”
“先太后造的孽,何苦我来受?”安歌推了他的衣袖,冷漠的语气能冻死人。
希望几何,失望便有几何,怕如今,真是心如死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