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才又嘲讽着开口:“偌大的京都,论狠毒,我是排不上号儿的。哪里就是我狠了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尹珩睿低低笑着,“无论你什么样子,都是顶有趣的。”
安歌抬眸,对上他熠熠生彩的眸子,愣了愣,又低下头:“是啊,顶有趣的。在男人眼里,女人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富贵路上的点缀,无聊时的解闷玩意儿。”
“我认识的古安歌,可不是自轻自贱的。”尹珩睿皱了皱眉头。
“即便是我母后那般玲珑聪慧的人物,也不过是父皇手里的玩物,一场政变就丢出手去的牌罢了。”安歌已经毫不掩饰嘲讽,也不顾外男可信否,“我又怎么翻得出这规规矩矩?”
此时的古安歌,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倾吐不满与怨恨的对象。
“并非天下男人都是如此,你怎能这么作践自己,作践天下女儿?”尹珩睿眉头不解,“何况痴情种数不计数,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多海里去了。你可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安歌翻了个白眼镜,又默了一下才开口:“痴情种?呵!若痴情种所娶之人,非所爱之人,一经事儿,那这痴情种子最是该杀。”
尹珩睿定定地看着她,就是刚刚,他分明察觉到了些许杀意。
为何戾气如此浓郁?
“呵呵……”良久,尹珩睿笑出来,“怎么,有人负了你了?”
“没有。”安歌抿抿嘴唇,别过头去,“我为母后抱不平。”
“先皇后惊才绝艳,陨落实属令人唏嘘惋惜。可你不是先皇后,子非鱼,焉知鱼之所想?”尹珩睿将安歌的手握进手里,看着她,“再者,天下之路,熙熙攘攘。走哪条都是自己选的,所谓的被迫无奈,也是自己未抓住先机所致,怨不得旁人。”
“你不是先皇后,该有自己的选择,不要自轻自贱的步先皇后后尘才是。”
“不然九泉之下,先皇后何以魂安?”
安歌也看着他,仔细想着他的话,讷讷地问:“那依照你所说,这根横在心里的刺,我……”
“若想活的自在些,自然该拔除。”尹珩睿堵住她的话。
安歌又是愣了许久。
“对……对,应当,应当。”安歌把手抽回来,豁然开朗般喃喃自语。
“你身由己心由己,随心随性才是。”尹珩睿浅浅笑着将她一缕长发别到耳后。
安歌拍开他的手:“你倒是安慰人的好手。”
悻悻地揉着手,尹珩睿瞥了他一眼,对她的动作十分不满:“我擅长的,多了去了。”
安歌对此不置可否,道了句多谢。
对此,尹珩睿眸光黯了黯:“多谢就不必了,既然你想通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起身下榻穿了鞋子。
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出去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她也在看着他,尹珩睿忽的展唇一笑:“怎么,舍不得我走?舍不得的话那我就留下来,再……”
“滚。”
“再和你说说话儿。”尹珩睿料到她这反应,方才略微堵心的郁气一扫而空。
“对了,我大伯正找人呢,赶紧些处置了。”
安歌这才想起来前几天给扔进府里的人,刚想要回句话,却见他毫不留恋地推门离开,一时间有些郁结。
这尹珩睿披着如画的皮子,人前端着贵家公子的做派,人后便不知规矩,举止不端……
古安歌心中发怒,全然忘了那日人前,他举止也不甚端正地喂她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