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没有想到。
自己这个徒弟高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个爱哭包的灵魂！
短暂的诧异后，方明开口安慰道：“基础只是相对而言，你五师兄到了元婴境，练的还是这本剑法，你现在只是筑基，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要妄自菲薄。”
若是放在以前，看见柳茹这么不争气。
方明早就小皮鞭伺候了！
当初的九个徒弟，哪一个没被他抽过？
这叫严师出高徒！
可现在......
也许是因为死过一次，他看开了很多。
爱哭就爱哭吧。
不争气就不争气吧。
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就是一辈子炼气境，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呵，小事小事......
“师父，真的吗？”
柳茹听见这话，抹了抹眼泪，抬眸看着方明。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煞是可爱。
哎......
方明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
下一秒，突然变了脸色，冷冷道：“假的！
你师兄到元婴练的是后三卷！
前三卷，人家只练了五个月，而且还是炼气！
你一个筑基，练了十几年的剑，连剑谱都看不懂，别说跟你五师兄比了，就是随便从路边拉来一个老太太，都比你强！”
“师父......”
柳茹微微一怔，瞬间，眼眶又红了。
“别哭！”
方明见她这样，真有些火了，叱责道：“我问你，什么叫做剑修？
剑修就是一柄宁折不弯的剑！
想成为一名剑修，就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
要有一往无前的信念！
一本小小的剑法就哭哭啼啼，还想做剑修？
回你爹那里做女红去吧！
别跟我练剑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说完，袖袍一甩，作势就要离开。
这些狠话是说给‘柳茹’的，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刚才某一瞬间，他曾想过，何必过的这么辛苦。
佛系一些不好吗？
反正怎样都是炼气......
和颜悦色的，他省事，徒弟们也开心。
可是，当他看见柳茹天真的眼眸，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佛系......
修仙界远比柳茹想象的要残酷。
如今她有柳正道的庇护，可柳正道死了以后呢？
方明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变成一个笼里的金丝雀，毫无自保的能力。
更不希望她浪费自己高达92的天赋。
当然，话已至此，如果柳茹还不醒悟，他也就只能狠下心了。
“师父！”
方明的半只脚踏出阁楼，身后终于传来了柳茹的声音。
方明转过身，看她。
柳茹正跪在地上，银牙紧咬，大声的道：“徒儿知错了！请师父再给徒儿一次机会，徒儿一定不会再辜负师父的期望！”
话音落下，精致的俏脸上，两道泪痕仍是未干。
方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你只要不辜负你自己就好。”
柳茹听见这话，微微一怔。
下一秒，回答的更加坚定。
“是，师父！”
“起来吧。”
“是。”
柳茹起身，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表情倔强，眼眶却仍是红的。
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
一旁，方明则是负手而立，好似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冷若冰霜却容貌俊俏的剑灵。
放在电视剧里，整个一狗血言情剧拍摄现场。
过了一会，柳茹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抹干净眼泪，小声的问道：“师父......徒儿可以去练剑吗？”
此时，方明正在思考，宴会以后该去哪儿。
听见这话，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去吧。”
“是，师父。”
柳茹应了一声，抱着剑谱，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方明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想到一个好去处。
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还没放下茶杯，就看见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一双好看的眼眸看向方明，俏脸浮现一抹红晕，不好意思的道：“师父，徒儿……徒儿看不懂剑谱......”
............
接下来的七天时间，方明几乎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柳茹练剑。
作为92天赋的天之骄子，柳茹的修炼进度也远比想象的要快。
凌云剑法一共有七层。
每一层对应一个境界，从炼气到大乘，各有一招剑式。
正常来说，筑基期能掌握的也就两招剑式。
可短短七天的时间，柳茹竟然已经能够施展出第三式剑法！
虽然威力远远不如金丹期修士施展出的，但也算是有模有样。
这一日，柳府的后院。
方明看着正在舞剑的柳茹，如往常一样，开口指导。
“凌云剑法，顾名思义，施展剑式时要有直上云霄的气魄！”
“你的基础不错，几招剑式差强人意，可动作太柔，没有剑修该有的果断，为师说过，施展剑式，不可犹豫，否则剑意锐减！”
一阵轻风拂过，槐树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刻，柳茹眼眸一凝，突然腾空而起，毫不犹豫的挥出长剑。
刹那间，一道剑气如长虹落雁一般，径直冲向前方。
院门处，柳正道击出一掌，迎向那道剑气。
拳风、剑气相撞，发出一道巨响。
嘭！
响声过后，紧接着就是柳正道爽朗的笑声。
“不亏是方先生，茹儿这几日的长进简直胜过往常十年！”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实际上心里面却是无比的震撼。
哪里是胜过十年，二十年都有了！
以前，茹儿的剑气，他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抵挡，可如今竟然需要用出六七分的实力！
真仙就是真仙！
茹儿一个筑基期的小丫头，仅仅得到几招指点，竟然都快要胜过他这个金丹了！
柳正道压下内心的震撼，走到方明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然后，说道：“方先生，拜师宴，晚辈已经准备妥当，您看要不要挑个好时候？”
方明漫不经心的道：“尽快就好。”
他之所以同意办这个拜师宴，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早点儿完成，早点儿刷新。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自然是越快越好。
柳正道想了想，问道：“那先生，明日可好？”
方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晚辈这就去准备！”
柳正道又是一礼，转身离开。
经过柳茹身边的时候，小声的叮嘱了一句：“好好看，好好学，不要辜负先生！”
“知道了......”
柳茹撇了撇嘴，应道。
她最讨厌别人说教自己了！
当然，师父除外………
光是看师父那张脸，说教什么的，一点都没关系！
柳正道离开以后，柳茹凑到方明的身边，笑嘻嘻的问道：“师父，茹儿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尚可。”
方明随口应了一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柳茹见他这样，问道：“师父还在想凌云剑宗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