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完,又一击袭来,这次直接踹在了他的腹部,随后祝玉瑾又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一掌打在了冯焕洲的胸口。
冯焕洲的身体仿佛风筝落地一般砸在了木板上,荡起了许多灰尘。
‘呕’
冯焕洲胃部一阵翻腾,随后趴在地上开始吐了起来,喉间一股热气,吐出了一滩血,而后有一股凉意自他的脖颈处流了下来。他恨恨的看着祝玉瑾,道:“祝玉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祝玉瑾盯着冯焕洲,发现他的眼睛已经不红了,而且目光有神。她两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冯焕洲呕吐出的一滩血上——‘吱吱吱’。从祝玉瑾脚下、那一滩血里发出了虫子临死前挣扎的叫声。
冯焕洲一愣,惊恐的看着祝玉瑾。
“祝少傅,这到底是……”说着,他想站起身,但是还未起身,就被祝玉瑾拍住了肩膀,“别动。”她说着,凑到冯焕洲的身后,手摸了摸从冯焕洲脖颈上流下来的液体,手上是冰凉一片。
她心中一凉,恰如手上的液体一般冰冷。这个凉意是……冰针?
冰针,一种能入人体穴道而不化,遇到空气则融化的利器,不但能使人某个部位麻痹,且能使人的神经麻痹!能提炼冰针且随意使用的人,目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柳如云,另一个则是辛斐然。祝玉瑾思索着,辛斐然几年前已经不在了,自然排除了嫌疑,那么柳如云……禹城相隔皇城如此之远,况且当日来禹城之时,柳如云并未与她同行,难道是后来又来的?
忽然,祝玉瑾想到了项府的新管家柳敏!柳敏还有柳如云,两个人都姓柳,这是一种巧合吗?一种刺骨的寒意自背脊处传来。或许,她来到禹城就是掉进了一个计中计。
“祝少傅,怎么了?你想什么呢?”冯焕洲在观察了一阵那个他吐出血中的虫子后,看到祝玉瑾还在发愣,于是便问道。
祝玉瑾摇摇头,看着冯焕洲,问道,“你的脑袋还痛吗?”
冯焕洲感觉了一下,“耶?不痛了。怎么回事?”
“那个虫子是一种西域的毒虫,擅长迷乱人的心智,篡改人的意识。”祝玉瑾说完这话,随即道:“对了,你现在想一想,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看能不能想起来些什么了?”
冯焕洲本来还想多问一点那个毒虫的事,但是看到祝玉瑾似乎不愿意提到那个,于是便闭眼想着一天前发生的事。
想着想着,他的眉头开始紧皱,随后,他道:“我想起来了。”眼神看着祝玉瑾,“现在项数大人是不是也得了这种狂乱的吸血病?”
祝玉瑾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冯焕洲脸上浮起了一种愧疚一种恨意。
两天前。
项弘、曹芙蓉、祝玉瑾三人一起消失不见已经过去了一天了,项府中到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因为他们到处寻找都找不到三人的踪迹,仿佛是彻底蒸发了一般。
冯焕洲和项数最为着急,因为项弘不单单是当朝的天子,更是他们视为至亲至爱的人。当冯焕洲提议再出去森林里找一次时,遭到了郎寅和吴鸿良的反对;此时正在商谈此时,有人敲了门,但是未等项数同意,这个人就走了进来,一看,却是一个送茶的男子,个子很高,不像是仆人。
项数喝了一口送上来的茶,没有在意,倒是冯焕洲看出了一丝破绽,问道:“你是新来的仆人吗?之前是做什么的?”
此时郎寅脸上露出了一丝慌张,训斥冯焕洲道:“多管闲事!人家什么时候来的之前是做什么的关你毛事!”
“郎侍卫,话不能这么说。”项数看到郎寅对冯焕洲语气不好,便放下茶盏说道,可是茶盏还没放好,‘啪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项数也是要倒地的趋势。
这个高个子的仆人随即上前去扶住项数,脸上露出阴沉的笑意,“项大人,你怎么了?”说着,突然亮光一闪,高个子的仆人手中一个银针朝着项数的脖颈上扎去。
这个高个子仆人就是柳敏,他先解决了原来的管家,而后趁着敬茶的空袭来袭击项数。
看到这个柳敏心怀不轨,冯焕洲立即上前阻拦,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柳敏时,身体被人紧紧的禁锢住,他转头一看,“郎寅?吴鸿良?你们……”
吴鸿良紧紧的扣住冯焕洲的脉门,“冯焕洲,不要乱动嘛,你这样我们会很为难的。”
郎寅则在一旁说道:“冯焕洲,你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怎么回事?”冯焕洲怒声说道,“你们想要害项数大人?仅仅因为我们提出要再去鹿北森林找皇上吗!”
这时候,柳敏信步走了过来,道:“小兄弟,你看起来这么聪明,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呢?”这话完又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就是像他们两个一样听从我的安排,把今天这些事当作没有发生过。”说着,柳敏笑着看向那边禁锢着冯焕洲的两个人。
冯焕洲转头看了吴鸿良和郎寅一眼,事情他已经明白了五六分了,他啐了一口,骂道:“别那么多废话!要做什么随你!但是今天这事我冯焕洲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就等着皇上回来吧!”
柳敏发出一声阴笑,“很好很好,那就别怪我柳敏做事太绝了!”说着,他掌心里又出现了一根冰针,朝着冯焕洲的脖颈上刺去。
冯焕洲咬着牙,等待着剧痛的来临,同时又有巨大的压迫力袭来,但是直到冰针挨到他的脖颈时他都没有喊一声。他的一双眼眸仿佛夜中明朗的星辰一般,在暗处藏着的一个女子的心头上闪过,她忍不住喊出声,“慢着!”
柳敏的动作紧急停住,此时冯焕洲的脖子上已经渗出血了。“小姐,您怎么来了?”柳敏对着暗处走来的女子说道。
房屋中空间不大,从暗影中涌出阵阵香波,接着青色的薄纱晃动仿佛一个巨大的水雾,而青色的薄纱里有个妙曼的女子飘然而至;郎寅和吴鸿良没有看清楚,女子便到了冯焕洲跟前,她半跪着膝,轻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傻呢?为了别人而付出自己的性命,这样,真的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