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的终测结果，杨辰依旧摸不着头脑。
那天清晨连行李都收拾了。
可现却和大师兄杨一木、大师姐杨筝鸣和杨双微...这八位精英站在杨岙学堂中。
站在堂前的，除了杨翼伯伯，还有一位银发老者。
“家主，孩子们都到齐了吧？”
发问的是杨筝鸣的亲爷爷，二长老。
“是的，二师叔。接下来您比我专业，先行告退。”杨翼抱拳后随即离开。
“先恭喜尔等脱颖而出，明年你们便可参加山城的舞勺试炼。”
学堂中，仅有这位长老穿着儒生服，慈眉善目，皓首苍颜亦有别于其他长老，只因他没有元力。
也即是说，他只是个普通人。
但二长老主管杨岙所有营收及支出，这些年杨翼的领导亦离不开他背后的运营和支持。
他还是杨岙唯一的教书先生，负责教导孩童读书写字，而且他的博学多识是其他长老无法比拟的。
“你们都坐下，我慢慢说。”
“舞勺试炼，是凡尘界一直流传下来的成人礼，每三年一次，每座城池都可以举办，仅限十三到十五岁的孩童，不过修行不限。”
说完，二长老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在擤鼻涕的杨辰，他亦看不起这孩子。
这么多年来，杨辰一直没升入二段，还总是在课堂上发出干扰他人的擤鼻涕声音。
“舞勺试炼分为文试和武炼两个部分，文试是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半日结束。”
“每座城池里文试都会有相应的文曲星名额，像山城，就直接有三个名额。”
“武炼不限天数，自由挑战，主要是凝兵或捏兽对抗，谁被打下场，便再没有挑战和被挑战的资格，直至决出第一名。”
“这便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刚讲完，二长老看到一边，厉声道。
“我们是属于哪个部洲的？杨！一！木！”
众人望去，一木已然仰在椅子上睡着了，被旁边一位师弟捅了捅，才醒。
“啊？结束啦？”。
“杨一木！站着上课。”二长老公私分明。
“我们是属于哪个部洲的？”
“朱雀部洲。”这个回答，杨一木还是很肯定的。
“还有其他洲呢？”
“东方青龙部洲，西方白虎部洲，北方玄武部洲。”二长老点了一下头。
“那么每个部洲的都城呢？”
“额，南阳城...还有...不知。”一木摸了摸头。
“有谁知道呢？”双微站起来，拱手示意回答问题。
“东统城，万兵城和北斧城。”双微报出来后，二长老反而摇摇头，示意不完全对。
只见杨辰用手帕抹了抹鼻子，红着脸默默站起来拱手示意，出于老先生的素养，二长老还是让他补充回答。
“西方白虎部洲没有都城，也没有将军或皇帝，是由一个叫万兵阁的门派统治。”
“继续。”
“这个门派与东统城和南阳城的关系时好时坏，但史书说，东统城和南阳城曾多次联军攻打万兵阁，但从未踏进过万兵阁的大门。”
二长老的脸上明显有了一丝微笑。
“还知道什么？继续说。”
杨辰也没想到，杨翼伯伯送给他的书竟然可以在这里发挥作用。
平日里，他也就是拿这些书当消遣用。
“南阳城和东统城因为联姻，关系一直很和睦，我们朱雀部洲也被称为异兽之乡，珍贵异兽大多都是在这里成长的。”
“青龙部洲被称为武者之乡，武者会前往名山名川，进行修炼。”
“白虎部洲的万兵阁，声如起名，里面有很多武者觊觎的兵。”
“杨一木，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人的修行等级呢？”
“这个我知道，分为修身、侠行、凡尘、若虚、缥缈、仙门、仙道和神观，每阶七段。”
“坐下吧。”
这些三岁孩童都清楚的等级，杨一木身为一个武者，自然应答如流。
二长老没有继续问异兽和兵的等级，反而饶有兴趣，转头问几个女孩。
“哪个等级之后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慢逝呢？”
筝鸣和双微竟然和其他女孩异口同声报出：“侠行！”
小姑娘们的快速回答倒是让学堂里的人都笑了，她们也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气氛亦活跃不少。
没想到，筝鸣大师姐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也会去记这个东西。
“异兽和兵的等级呢？杨辰。”
“都是地、天、人三阶，每阶十四段。”
“和人相同，每一段晋升都会变强，七段之后会出现质变，到了天阶，异兽和兵晋升会比人的晋升慢些。”
听到后面，二长老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笑着让杨辰坐下。
”我来补充吧，我年轻时去过南阳城和东统城，也当过万兵阁这一门派的教书先生。”
“其实并不是说天阶之后，异兽、兵的晋升会变慢。万兵阁的人整天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精兵胜多兵。”
“等你们出去见过世面之后，就会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会有多个兵、多只异兽。”
“但是能够做到人与兵、异兽一同晋升的人越走越少，大多是三心二意之徒。他们的兵、异兽，乃至修行往往也就走到尽头了。”
这一句话说出，所有孩童都开始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那玉呢？有谁知道？”这倒是触到了杨辰的知识盲区。
一个长相非常乖巧的长发女孩站起来示意，杨辰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女孩叫毕邑，是五长老在外捡来的弃婴，襁褓中也只有名字这一信息。
五长老就此不愿婚配，将毕邑视做己出。
毕邑终测时捏出一只异兽，形似鹤，身体是青色羽毛，头顶、翅膀根部和尾部都有一些红翎。
这只异兽竟只有一支脚，叫声似人语“毕方”，便由此得名。
毕邑让毕方为大家展示了纵火之术，记得没错的话，毕方是地兽阶三段。
得到二长老点头应允后。
“玉在异兽晋升时偶尔出现，没有等级之分，但前人从品相和特性将每种玉分为十四品。”
“玉会带有异兽的特点，生活中常见的有马玉，可以化成马匹，品相愈高，速度愈快，脚程愈远。”
“有些异兽的玉会带有自身特性能力，比如毕方在之前晋升时，出现过一个十四品玉，可以化成一枚火球。”
“说得很好！毕邑你先坐下。”
“我这里也补充一下，野外的异兽更易出现玉，只因每天都生死搏斗，积攒的元力便会在晋升中爆发，它们甚至比一些武者更懂得过犹不及，便将多余的元力凝成玉，以供今后的修炼用。”
“而伴随在人身边的异兽较安逸，对战时不常出现死斗，自然很少出现玉。”
“所以这也是为何会有异兽猎人的存在。运气好的话，在异兽领地发现高品玉，几年内便不愁吃穿用度。”
二长老的经验和阅历，让孩童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格外认真。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二长老，讲讲玄武部洲呗！”众孩童都向这位提问的人投去感谢的眼神。
“行。玄武部洲主要由北雄脉和一个覆盖千里的白色禁制组成。”
“北雄脉中，没被禁制罩住的部分极高、极寒，有强者翻过山峰后发现仍是山峰，连绵不绝。”
“更有强者尝试过龙裔飞行异兽，也都失败而归。”
“破釜沉舟者也都再没回来。所以里面究竟有什么危险，有什么宝藏都不得而知。”
“在那白色禁制下能看到，两个山岭的交接处有一条深幽山谷，估计那就是玄武部洲的唯一入口。”
“二长老，也就是说，想进去便只能先打破那白色禁制吗？”
“那些皇帝或将军不眼馋吗？”
二长老特意停下喝了口茶，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南阳城、东统城和万兵阁便邀请天下高手一同前往。”
“再加上一阁两城三支最强军，以及一些其他军队。足足攻了三个月，禁制依然牢不可破，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看着孩童们渴知的眼神。
“那我再说说除了四大部洲，还有一个黄龙旧洲的神话故事好了。”
二长老也来了兴致。
“这个故事就真的是太久远了，相传数万年前，那时还是五大圣灵，除去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还有麒麟，中部便是由麒麟来镇守。”
“然而，麒麟虽是最强的圣灵，但它毕竟是只幼圣灵，它贪玩，不甘寂寞，让它定心镇守一方，它做不到。”
“圣灵们的实力本就可以离开凡尘界，于是它便飞升至仙道界。”
“在飞升前，麒麟让黄龙帮它镇守一下中部。结果，仙道界的新鲜事物让它留恋忘返，本来答应的期限也早已过去。”
“而黄龙本就不是圣灵，只是一只高等仙兽，自然也不懂镇守之道，它在等待中失去了耐心，逐渐变得病态，除了对中部发生的天灾不管不顾，还对百姓的祈求充耳不闻。”
“百姓们受够了这样信仰落空的生活后，他们在强者的带领下准备诛杀黄龙，黄龙便被赶跑了...”
二长老看了一眼堂外，众人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二长老，继续讲啊！”有孩童都急了。
“是啊是啊。”...
“等麒麟玩够了，回来时，中部已然面目全非，山脉破碎、河流易道、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人心也充满猜忌和不满。”
“它深感不安和愧疚，可百姓面对着麒麟，发泄出来的更多是憎恨，他们仍旧坚信可以无信仰地活下去，而麒麟则默默承受着他们的怒火，绝不抵抗。”
“可惜到了最后，百姓还是被那些贪图麒麟身上宝贝的恶人给迷惑，麒麟最后中了诡计和诅咒，死在了一直信任却又辜负过的人们手上。”
“尸骨无存！皆被分割、买卖、占有。”说到这，二长老也愤懑不平。
像双微这样善良的女孩们都听得声泪俱下。
“圣灵被杀，天罚自然降临。中部生灵涂炭，也就慢慢成了荒芜之地。从此也就被称作黄龙旧洲了。”
看到孩童们一个个都垂着脸。
“好了，也不用这么伤心，圣灵乃是上天眷顾的生物，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消失，很多传说里还有麒麟的身影。”
“再说一会吧，二长老。”
“再讲最后一个吧！”...
“行。那我讲一个恐怖的族吧，这个族和万兵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以后你们遇到了，记得绕远一点，他们叫...”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着二长老急忙行了个礼，又望着杨筝鸣，道：“二长老，小姐，他又犯病了！”
大师姐听完之后，愁眉不展，招呼都没打，便跑了出去了。
“怎么了？二长老什么事？”
“是你们杨安师叔，应该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吃饭吧，好好消化一下这些东西，明天继续在这学堂集合。”
二长老连忙解散大家，亦担忧地小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