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天阳曾经组建烈焰车队的起点,也是他经常来练车的地方。
黄昏的天空,有一些发昏灰蒙。
童瑶步步艰难地在赛道上缓慢走着,忽然看到拐角处停着一辆炫红的赛车。
黑亮的车体熠熠生辉发亮,闪耀得令人移不开眼。
童瑶朝前走去,看到车钥匙挂在方向盘上,有一个用红绳编织的‘天’字吊坠。
她认得,那是王艺馨亲手给韩天阳编织的平安符。
童瑶自嘲一笑,满眼荒芜。
王艺馨是韩天阳的掌中宝,自己只是他的足下草。
可是,韩天阳人在医院,钥匙怎么会在赛车上?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像吹落的梨花瓣,忽散忽聚。
一团团,一簇簇,落在赛车上,将炫红染成银白色。
轻盈飘扬,静谧美好。
童瑶抬起冻得发红的手,轻轻拂过车体,小雪花融化,顺着她指尖变成一道道水痕。
“六年前,在这条赛道上,你开着赛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那一刻,我的眼里好像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童瑶好像将这赛车看成了韩天阳,自言自语起来。
“之后我勤学苦练车技渴望有天能与你并肩而站……五年前,你生日那天,我准备送给你的礼物是我为你自创的一个炫酷车技,本想用车技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意……”
说到这里,她抬手压了缓慢跳动的心脏,那里针扎一样的痛感让她几乎不能呼吸,没人知道每当她回忆起当年的画面时,会是实在太的痛苦难堪。
“可当我从赛道上回来,听到你们所有人都说炫车技的人是王艺馨时,我就明白我失去了辩解的资格……是啊,我一个心脏不好的人,怎么可能炫出那种车技呢?哪怕那确就是我为你而创的,可能怎么就变成你跟王艺馨的定情之技?!”
童瑶仰着头,看着空中一片片飘落而下的小雪花,眼底的光渐渐支离破碎。
“天阳,我几乎都没伤害过任何人,可你却偏偏希望我死……”
空气中,隐约传来一声啜泣。
童瑶以为自己哭了,她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有雪花飘落,但眼角干干,没有眼泪落下。
原来悲到了极致,是没有泪流的……
雪越下越大,整条青绿色的跑道都变成了银白色。
“大家都说我是个肮脏的女人,如果死在这种纯洁的雪夜,是不是也玷污了今年这场大雪?”
童瑶自嘲一笑,腰间手术伤口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带来一阵撕裂一样的疼痛。
她脸色白到不能再白,有一些费力地抬手在缺了肾脏的腰际抚了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们,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让你们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再也不会为了谁,把你们弄丢了……”
雪势渐大,童瑶冻得有一些站不稳脚了,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转动车钥匙。
“轰轰――”不可估量的引擎声震耳欲聋,童瑶却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连带着,身上的疼痛都消退了不少。
她看着前面白茫茫的跑道,有一些吃力地将右脚挪到油门上,一脚踩到底。
风过,大红色赛车带着雪花的极速向前冲去,变成了一道虚影。
半掩着门没有开灯的休息室内,有几个身穿赛车手服的男男女女正贴着门缝看着赛道上的情况。
大家面面相窥,赞叹不已,本来大家躲在这里是想等阳哥回来举办庆功宴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本来在医院静养的童瑶,会出现在这里,还说出这么多惊人的话多。
“她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有一个女的红着眼眶说道。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才在医院做完割肾手术,下雪天出来飙车是疯了吗?”一个男的准备推门而出。
他话刚说完,便看到那驰骋着的大红色赛车在一个陡坡处做了一个腾空翻转,随后稳稳落地,呈曲线型朝前飚速。
大家一阵惊呼,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从来不相信地看着赛道上的情况。
“真的是王艺馨当年表演的那个炫技……但从那之后,我们再没见王艺馨完整表演过这个动作对不对!”
“没错,所以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技能根本就不是王艺馨的,是王艺馨剽窃了她的劳动成果,反过来让我们所有人都误会了童瑶,连阳哥也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