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和帮工一前一后，带着拖把和水盆进入李正房间，为客人换水、打扫房屋。
二人先是装模作样收拾一番，隔着窗户口看到李正离开酒楼，立刻扔掉工具，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摸索。
“老黑，你没看错吧，那人真有这么多钱？”帮工大刘问道。
“一准没错，怀里那一沓就有两万多，他是做买卖的，行李里面肯定还带着钱，别废话了，快找！”
二人又找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什么玩意！八成是个假大款！”
大刘已经没了兴趣，往板凳上一坐，拿起桌上的酒壶准备喝两口。
“别动！”老黑呵斥道，“没有行李，说明钱全在身上，越是谨慎，越说明带的钱多，把酒给我！”
他一把夺过酒壶拔开塞子，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极小心地漏了一点进去，然后轻轻地摇匀。
“行啊老黑，看不出你决心挺大。”大刘调侃道。
“废话，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钱的主，不发笔大财怎么娶媳妇，等圣女祭一过，这城里就不会来这么多人了。”
“啧啧啧，还惦记黄雨呢，人家现在是沙脉境地的人，说什么也不会看上你，再说了，要是让小姑娘知道你的钱是这么来的，嘿嘿……”
老黑狠狠瞪了同伴一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下的黑手不比我少吧！”
“呵，老子光棍条子一个，跟你不一样。”
二人正说着，门外有人经过，吓得他们立刻禁声。
老黑跟大刘对视一眼，之后不再墨迹，麻溜把房间恢复原状，然后带着拖把水盆退出来，只等晚上李正回来喝下药酒。
……
李正离开酒楼后直奔泰然居附近踩点，却发现事情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酒楼外围有一层强大的法阵，显然有高人设下禁制，防的就是他这种企图混进去的人。
但沙脉境地的高阶弟子却能从正门进入，看来包下这里的人一定和沙无赦有关系。
那就一目了然了，肯定是吉祥天。
李正有些好奇，作为北境的顶尖战力，吉祥天的长老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己目前的修为能不能跟他们打的有来有回。
说起来，米津玄师口中的吉祥天无恶不作，但燃灯长老却救过自己一命，虽然他可能没安什么好心……
要不是救毛毛要紧，李正还真想去会会这帮人。
观望再三，他还是撤了，来到一间杂货铺挑选地图，却发现所有的地图上都没有标记沙脉境地的位置，于是和老板攀谈起来。
“生意不错嘛，老板您要发大财了。”
那老板胖乎乎的，带着一副和气生财的面孔，回道：“还不是因为圣女祭，要是在平时，这街上的人要少一半。”
“圣女祭？是要把圣女祭天吗？”
老板瞬间慌了神，环顾四周后连连摆手，让李正不要乱说。
“您这是干什么，幸亏我这店里没有沙脉的弟子，不然可就糟了。”
李正笑了笑：“干嘛这么害怕？这名字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肯定是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的风俗，圣女祭是沙脉境地一年一度的活动，到时候所有沙脉弟子都要朝拜圣女阿伊莎，求取沙脉之王的眷顾。”
“沙脉之王？那又是什么？”李正问道。
“就是这片沙漠里的神，保佑一方平安的。”
老板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虔诚的意味，似乎这“神”并没有保佑过他。
李正问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老板笑了笑，也不隐瞒：“不是，老家千叶城的。”
李正眼神一亮，大笑着伸出手：“我，古芳街做生意的。”
“哎呦！”老板也惊了一跳，赶忙握住李正的手，“没看出来啊，在这儿见到老乡了。”
“都是为了赚钱嘛，要不然谁想跑这么远！”
“那可不，兄弟做什么生意的？”
李正掏出一根香烟递过去：“这个，来尝尝。”
老板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点上，很快，大脑袋在烟雾中微微晃着，显然很舒服。
“过瘾呐老弟，说吧，有啥要我帮忙的。”
李正小声说道：“沙脉境地怎么去？”
老板瞬间清醒，猛地吸了一大口烟，以更小的声音说道：“没辙，要去沙脉境地，必须找一个弟子带你去，否则肯定会在沙漠里迷路。”
“怪不得地图上都不标呢。”
“兄弟是想去参加圣女祭吧，像你这样的人每年都有很多，但去了的人大多都没能回来。”
“为什么？”李正察觉出其中的异常。
老板又抽了一口，缓缓说道：
“据说圣女祭过后，沙脉弟子的修为都会提高很多，而且沙漠里会罕见地下雨，久而久之，大家都认为沙漠之神真的显灵了，于是很多人想找到沙脉境地，一起参加圣女祭。
“那些沙脉的弟子会带人一起进去，但不会送人出来，许多人就死在回来的路上了，据说沙漠里有怪物，把他们全吃了。”
李正说道：“后来呢？还有人愿意去吗？”
“当然有，大把大把的，而且很多是红尘天、长生天过来的修士，听说参加圣女祭可以提高修为，仗着有些本事，就找沙脉弟子带路去沙漠了。”
“他们也没回来吗？”
“绝大部分没回来，这十多年里，只有一个老头从沙漠里走出来过，但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李正惊道：“老头？长什么样子？有人见过吗？”
“有，你等着。”
老板去向里屋，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人形木雕。
“看看吧，这是我给儿子买的。”
李正仔细端详，木雕的原型是个老头，身材矮小，白发，腰间有一个布袋，模样不是很清楚。
但是吧，看起来很像米津玄师。
李正暗道：“乖乖，米津说他是个探险家，果然不是吹牛，十多年前就来过沙脉境地，早知道还是带上他了。”
老板见他看的入神，劝道：“兄弟也想去沙漠？我看还是算了，不值得，要是把命搭进去，赚的钱不就浪费了。”
“老哥说的对，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人死了，但钱还没花了（liao）。”
老板哈哈大笑起来，这话深得他的心意。
“这木雕哪里还有的卖？我要带一个给朋友。”
“现在应该没了，我这个送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李正说着，就把木雕放进怀里了。
老板：“……”
“放心吧，怎么能让你吃亏。”
李正掏出五根香烟码在柜台上，老板欣喜不已，刚把烟收起来，抬头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
回到酒楼客房，李正又热又渴，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大喝。
畅饮一番后打了个酒嗝，接着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没过多久，老黑和大刘端着酒菜立在门口，装作服侍客人的样子，透过门缝看进去，李正已经不省人事而且打呼声震天。
老黑喜上眉梢：“这下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