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什么是命运?”
“命运就是上帝的安排。”
“哦,那我相信,但我认为它只是安排而不能改变。”
“那你怎么看现在的遭遇?”
“困难只是暂时的,我接受安排,但有信心改变。”
“你确定自己说的不是梦话?”
“我清醒的很!又要走了吗?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匆忙?”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影子竟意外的回头看了看我,虽然只是个快速且慌乱的回眸但我可以肯定他的确看了我一眼。一缕凉风吹进屋子,屋门被吹开了一条缝,小小的门缝不足以他穿过,一股更强劲的风把门又吹开了一些,我目送着影子的离去。
呼呼的冷风终于把我从游离的状态拉了回来,我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在梦境还是现实?影子是否真的来过不得而知,但屋门的确是半开着的。“他去了哪?”我茫然的向屋外走去。
从未走过这么久的夜路。上一次同样是为了寻找影子走过一段,可很快就返回了屋中,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竟没有任何停止之意。夜晚比白天更加的宁静,静到能够听清自己脚踩云层的声音,音质听起来像是踩在雪上那样,但音量很低。我不知道影子到底去了哪,可总感觉他就在前方,同时我又害怕迷失回屋的方向总是时不时回头看看,确保自己走的是直线。这时,我注意到脚下的云层竟然有我的脚印,只是不会保留太长时间,从依稀可见的脚印看的出自己走的还算笔直。
不知不觉中,月亮悄无声息的从天边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红彤彤的太阳,炙热的阳光逐渐洒向云层,我竟毫不停歇的走了一夜,寻找已逐渐被淡忘,可我仍有充沛的体力向前。周围的环境一尘未变,唯一变化的就是月亮与太阳的交替。
我的头突然感到沉闷,视线也变的有些模糊,脚步也随之晃动起来,一切的问题似乎都出自脑袋。我没有过多担忧,坚持着向前走着,直到头部一股猛烈的束缚感而带来的剧烈疼痛后,我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停下脚步后,疼痛感也很快的消失了,整个人的状态慢慢的恢复如初,周围还是老样子,我十分肯定自己恢复了体力可仍然无法支配自己的双腿。这样的遭遇似曾相识,看来这里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就在我向后转身的片刻,腿立刻有了知觉,我随即站起准备踏着还未消失的足迹往回走。我的脚步显然比来时慢了很多,一无所获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我的心情,我有些记恨那影子主导了我的想法,可作出决定的毕竟还是自己。
“这是什么?屋子!”就在我的眼前、我的脚下,一间屋子正在慢慢的穿透云层,直到它整个露出来时着实震惊到了我。它与我之前见到的大不相同,它更大、更豪华,尤其是那红色的屋顶格外亮丽。我迫不及待的想进屋看一看,它现在的速度并不快,因为此时几乎没什么风。
屋子越飞越远我却站在原地未动,因为我的脚下出现了更加神奇的一幕。就在屋子冲出的那片云层,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可能是因为屋子太大把云层扯开了个大口子,所以便形成了一个空洞可以窥探到云层之下的景象。各式各样的屋子坐落于此,奇特形状的高楼也应接不暇,随处可见的金色圆点更是数不胜数。前所未见的景象使我好奇心十足,我从跪着的姿势转变成把整个脸贴在空洞上趴着,只为能看的更清楚些。就在我把头伸到最下面时,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大了很多,像是隔着放大镜在观察。更加清晰的观察让我发现那些金色圆点是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同样身穿白袍、头顶光环,奇怪的是他们都围成一个圈,每个人都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圈内好像躺着一个人,他的旁边站着一位手拿金色棍状物的老者,只见他拿起手中的东西挥了挥,那个躺着的人便即刻消失了。
“啊!”我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一声尖叫,这声音似乎传到了下面,只见那个手拿法杖的人抬头看了看,刚才的一幕让我十分相信他会法术。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他的后背长出一双翅膀正朝我飞过来。偷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慌忙起身准备逃走,还没等我完全站起来时那个长着翅膀的人已经冲出云层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我什么、什么也没看到。”我结结巴巴的低头说着,过度紧张使我有些语无伦次。
“最近过的怎么样?”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可他的问话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好、不好、还行……”我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可我真害怕自己说错什么也被他抬手一挥而变没了。
“是不是想知道刚才那人为什么会消失?”
“不,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依然很谨慎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尽管我说了谎,可这样应该会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无所谓,不管你看没看到,我都会讲一讲他的故事。”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是有意打消我的顾虑,况且我的表现也确实透露着伪装。
“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六年了,来这之前他是一位画家,虽说没有太大名气但也钟爱于自己的事业直到生命终结。想必你刚才看到了一间红色屋顶的屋子,那就是他的,是他来到这里后亲自构思设计出来的。”
“那屋子为什么会……”我的话戛然而止,想问又不敢问。可转念间我认为那意外出现的红色屋子只不过是被我意外的撞见,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再次清清喉咙鼓起勇气的问了一句“那屋子为什么会飞走?”
“他选择了离开,每个人在离开这里后屋子便会随风而去。”他仍然饶有兴致的讲述着,视乎并未让我的打断所干扰。
“几天前他找到我,告诉我他在人间的妻子最近因伤心过度而身心俱疲,原因是他妻子养了十年的狗病倒了且久久不见好转,自从他来到这里后一直是他们的狗陪伴着他的妻子,他很害怕他的妻子挺不过去。于是向我提出请求,让我把他的灵魂托付在他们的狗的身体,让它再活几年。我提醒他说:你所做的决定会失去你现有的一切,同时狗的寿命也再多不过五年,你值得吗?他却肯定的回答我:值得!”。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说到,“即使他的灵魂附着在了狗的身上可他终究可以看到他的妻子、日夜守护着她,虽然不复从前但总可感知彼此”,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被这个故事触动到了。
“当我问到他如果他的妻子有一天来到了这里,而你却不在了,怎么办?他曾经和我十分肯定的说过他要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妻子,为她打造一间完美的屋子。”“当然,我并没有翻旧账的意思,只是想再善意的提醒他一下。”
“他怎么回答?”我迫不及待的询问到。
“他说如果到了那一天,但愿他们的狗可以继续陪着她。”
“那他是因为什么来到的这里?”我已经被这个故事深深的吸引,同时也在考量着自己。
“他死于突发疾病,病因与他劳累过度有很大关系。他所钟爱的事业未能给他带来太多的荣耀致使他愈发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整日作画、不分白昼,亲戚朋友一度认为他是疯了,只有他的妻子一直默默陪伴。”
他的讲述告一段落,我依旧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个故事震撼到了我,同时我也在他的故事中比对着自己。我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的过去,可记忆的全部都是在这周围发生的一切,终于我鼓起勇气,慢慢的抬起头问道“那我是为什么而来?”
“你……,是你,我见过你!”看到他的背影我便认出了他,那次是他救过我,那高大的身影我无法忘记。
“你是……,老先生!”当他转过身面向我时,他的微笑一下唤起我更多的记忆,他就是我认识的老先生。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他的微笑还是那么的豁达。
“那位画家现在回到他妻子身边了吗?他们的狗到底还能活几年?他的妻子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吗?”我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提出,这些问题早就横隔在我心里,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后我也就无所顾虑的打开了话匣。
“关于你的一切我现在还不好说,至于他回没回到他妻子身边,要看他的屋子是否停了下来,如果停下来,那他就已经回到了他妻子身边。”老先生只简短的说明了这几句。
我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关于我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可鉴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实在不该表露出太过失望的表情,于是我及时的调整了情绪,心平气和的又问了他一个问题“画家是怎么知道他在人间妻子的情况的?”
老先生的眼神与我对视了几秒后斩钉截铁的说“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