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打电话来说她确定了学校,是和陆逢一个学校,这俩人这不就是缘分吗。
知道陆逢去了哪还是给一鸣打电话他告诉自己的,上次挂了电话之后也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再也没打过电话过来。
机场上,平晚晚特意换上新的小裙子,眼前的陆逢还是冷着一张脸和谁欠他钱似的。
“子衿,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你们俩相互照应着啊”,平晚晚转头朝向陆逢,“诶,好好照顾着子衿。”
“你别的没什么跟我说的?”
“有的,有的,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毕竟子衿第一次出国,你......”
陆逢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转身径直离开,子衿摆了摆手一块跟上前。
目送俩人离开,平晚晚眼眶发红,伸手抹了抹眼泪。
“你?没事吧。”曾一鸣在一边看着平晚晚递过一张纸来。
“没事,就是觉得大家都走了,怪孤单的,好讨厌分别啊。”
曾一鸣抱住平晚晚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还有我。”
平晚晚擦了擦眼泪对自己说,“又不是见不到了,哭什么哭。”
打了一辆滴滴回市区,
“我们考完试了都没见过,出去吃一顿?”
“好。”曾一鸣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
“我们去那家烧烤吧,我上次可想...哦,对你不能乱吃的,我给忘了。”
“没事。”
“那怎么行,这样吧,我可会做菜了,我做菜给你吃。”
平晚晚大言不惭的说着,毕竟自己做的菜自己从来没认真吃过,但是姑姑每次都说还可以。
“好啊。”
俩人还在商量着一会去哪买菜,买点什么......
车外尖锐的刹车声愈来愈近。
即使身子被曾一鸣抱在怀里,大脑还处于空白状态,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
就像掉进冰窖里,浑身发冷,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一辆翻倒的轿车,一对年轻的夫妇在车里拿着蛋糕,不停的向车外呼救。
风在刮,雪还在下,教室里一个小姑娘,正看着窗外,等着她的爸爸妈妈。
当时也是这样吧,就那么突然,小姑娘自此失去了家。
再见到时,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爸爸妈妈,干净的白布,衣角上还抹上了白色的奶油蛋糕,窗外飘着的白雪,周围好冷,耳朵也嗡嗡的,周围也嗡嗡的……
“别动。”
平晚晚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姑姑红肿着眼睛坐在那,小姑父站在一旁安慰着姑姑。
“姑姑,姑父?”
平晚晚红着眼看着他们,摸了摸身上的病号服,看了看姑姑和姑父,
“衣服,坏了。”平晚晚小声的说。
“要什么衣服,人好好的就好,衣服再买啊,等你好了我们再买。”姑姑擦了擦眼泪拉着平晚晚的手。
“身上感觉还难受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要吃什么说啊,让你姑父去买。”
平晚晚动了动身子,背上感觉一阵疼,“背上有点疼。”
“护士,护士......”
“没什么大事,不用叫护士的。”平晚晚使劲攥住姑姑的手,刚一动好像扯到了伤口,皱了一下眉头。
“躺下,你这出了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你这……”
“对了,姑,跟我一起的那个男生呢?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另一个人好像在急诊楼,身上没事但说是心脏出了什么问题,我来的时候……哎哎,你去哪,你,哎,背上伤口,你慢点……”
“护士,护士你好”,平晚晚尽量让自己喘匀气息,拉住一个送药的护士问“请问一下那个有一个车祸送过来的那个男生在哪?”
“你去三楼问问吧,我不是很清楚,手术室在那边。”
“医生,刚才一个穿白色衬衫的,车祸。”
“哦,那边那个手术室,听说和另一个女生一起送过来,女生没什么大事,自己却进了急诊室都十几个小时了…”
平晚晚扭头跑过去也没听他说完。
“小姑娘,慢点跑,你背上伤口裂开了,慢点,护士,护士,给她处理一下。”
“晚晚,你伤口都裂开了。”
姑姑抱着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晚晚。
“我没事,姑姑,你说,他会和爸爸妈妈一样死掉吗?”
“不会的,不会的。”
抱着平晚晚颤抖的身体轻声的安抚她。
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是家属吗?”
“不是,我是......”
还没等平晚晚说完医生转身就要离开。
“一会家属来了让家属来办公室一趟。”
“那个,他情况特殊,家属都在美国。”
“特殊也没有不管孩子的父母,一会把费用交上。”
平晚晚也不认识谁,就给陆逢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姑姑和姑父医药费给垫上,公司那边有事要去处理,就顾了一个护工来照看着平晚晚,原本也就没什么必要,一点点皮外伤,最终拗不过姑姑就让她留下了。
看着病床上陆逢惨白的脸和因为疼痛而打颤的睫毛,虚汗顺着额头划落,拧了拧毛巾给他擦了擦汗,心里面揪的生疼。
想着再打一遍电话的平晚晚被曾一鸣叫住了,他不想麻烦他们,他们一家人都在美国,他自己可以的。
平晚晚知道他的顾虑,所有事自己一个人撑着,就像在姑姑家,虽然姑姑很好,但是自己还是不想麻烦姑姑一家。
叫护工阿姨来照顾着曾一鸣,平晚晚回去处理了一下伤口,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睡了一天多。
看着病床上躺着脸色惨白的曾一鸣和那个紧紧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那个拿着冰淇淋在阳光下站着的人,那个拿着一堆吃的在人群里微笑的人,那个考试的早上加油的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这。
平晚晚原本可以早点出院,一边自己办着出院手续一边哄着姑姑自己还不是很舒服得再多待几天并拒绝了姑姑的探视,想着多照顾照顾曾一鸣,辞退了护工之后每天买饭啥的都是平晚晚自己来。
曾一鸣情况也逐渐好转,嘴硬的说着自己早没事了,晚上在另一个病床上陪床的平晚晚总能听到疼的抽气的声音,有时候会借食堂阿姨的电磁炉在病房亲自煲点汤或者是熬点粥,虽然自我感觉不是那么好,但是毕竟是一份心意。都硬给曾一鸣逼着他喝完,看着少盐少调味料的汤也被他一碗碗的喝干净,自己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晚晚,谢谢你,这几天你忙里忙外的照顾我。”
曾一鸣喝着小米粥抬头看着平晚晚。
“那有啥,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把我抱怀里我现在都不知道还能还好好的站在这嘛。”
“我是男生照顾女生应该的。”
想起一年多前的那天早上,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也是这样说。
“但毕竟是你救了我。”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曾一鸣盯着平晚晚的眼睛。
“行了,都煲汤报答你了,可别是还想要别的报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不要你的命,,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平晚晚看着眼前的曾一鸣,想从他对着的眼神里努力看出是玩笑,但满满的都是认真,一瞬间,这样的眼睛好像曾经在哪见到过,脑海中浮现的是陆逢的脸。
在大巴车上,那也可以是啊。
当时自己的心竟是欣喜的,自己在想什么?自己是癔症了吗?在赶紧摇了摇头。
“也是,我这个身体状况我自己都很难接受。”曾一鸣看着呆愣愣的平晚晚。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个,你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曾一鸣眼里重新燃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