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苏默默和林凌峰还有一个小男孩在在一起玩耍,小孩子长得真可爱,白白嫩嫩的皮肤,挺挺的小鼻子,大大的眼睛,长长地睫毛,薄薄的嘴唇,嘴里叫着‘妈妈’,‘妈妈’,忽然间,林凌峰不见了,小孩子在她面前哭着,苏默默低下头去,就看见自己身上血流如注,天上忽然下起大雨,血水混着雨水从她的白色的裤腿中蔓延到地上,天空阴沉,睡梦中的苏默默小腹感觉到痛,而且是钻心无比,一阵阵紧抽着,下身,仿佛无数的液体还在喷涌而出,苏默默觉得眼睛酸涩的疼,有泪水从眼角一滴滴滑落,丝毫不受控制。
苏默默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手上插着输液管,睁开眼睛就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四周是入眼的全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铺设施,周围弥漫着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旁边的枕头已经湿了大半,下意识的将手隔着杯子去摸肚子,丝毫感觉不到小东西的存在,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窦小艺和牛萌萌坐在病床前,有点悲伤地看着她,两个人不用开口,苏默默就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个梦,是小东西来向自己哭诉自己没照顾好他么?是小东西在向自己告别么?
知道今天是苏爸做手术,牛萌萌早上来过后来又走了,中午吃完饭,正好遇上犹豫着要不要来的窦小艺,就死活的拉了窦小艺来,结果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林凌峰和陈琛一起,本想上去骂一顿陈琛,但是被窦小艺拉住了,上到四楼的时候,就听见两个小护士说,‘真可怜,她爸好像还在楼上做手术呢,现在自己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正说着,就看见了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苏默默,裙子上都是血,牛萌萌一下子就蒙住了,还是窦小艺拉了她跟着进了病房,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知道现在素描模醒来,两个人一直吊着的心才算松了一口气。
苏默默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肚子看了看坐在窗前的两个人,看到苏默默受伤的样子,窦小艺不忍的别开头。
“默默,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牛萌萌拉住苏默默的手,默默一醒来就摸自己的肚子,而且枕头上一片水痕,显然是很在乎这个孩子的。从楼梯上摔下去,苏默默虽然尽力去护着孩子了,但是三个月大的胎儿。。。。。。
是谁说过,每一个胎儿都是上帝牵着手来到人间的,是她不好,自己不注意,结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小东西,曾经在那么多的黑夜里,陪伴着她的小东西。那个他爸爸都不知道他存在的小东西。
苏默默觉得嗓子疼,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睁着无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默默,你别这样,你说说话,哭两声也好,你哭吧,哭吧,我知道你难过。”话未说完,牛萌萌自己已经哭了起来,边哭边抹眼泪,窦小艺眉心皱在一起,递了手绢给牛萌萌。
良久之后,牛萌萌的哭声小了下去,苏默默的头上还裹了一块纱布,见输液瓶里的药水已经输的差不多了,苏默默压着嗓子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话是对着窦小艺说的。
“医生说,最好是在这里休息一晚。”
苏默默点了点头,却是抬了手去掀掉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窦小艺一看,走上前,摁住苏默默的手:“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任性了,身子是自己个的,没有人会心疼你。”
苏默默使了极大地力,刚开始窦小艺还一直不肯松开,但是看着苏默默执拗的样子,她现在还那么虚弱,窦小艺终是不忍心,慢慢的松开了。
刚站在地上的时候,头有点晕,苏默默穿着护士门给换上的宽大的病号服,走出房间,扶着墙壁一点点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去,窦小艺才知道苏默默是要去五楼,赶紧拽了牛萌萌一起向五楼去。
上到五楼的时候,苏妈已经不再走廊里了,手术室的灯也早已灭掉,苏默默想,应该是苏爸的手术做完了,现在已经回病房了吧?
自己只是在等待的间歇出去一趟,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般狼狈,苏默默,你好没用!
蹒跚着走到苏爸先前的病房前,苏妈正擦着眼睛推门出来,打开门,看见苏默默的时候,刚想问这么长时间去了哪儿,见到苏默默头上的纱布,苏妈正擦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一把抓住苏默默的手:“怎么了?出去这么一会,就受伤了?”
苏默默倾身上前,一下子抱住了苏妈,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掉泪。
苏妈拍着苏默默的后背,本就有点红肿的眼睛差一点又落下泪来:“傻丫头,快去看看你爸,刚醒过来,我出去买点粥,一会你也喝点,妈不问了,行不行?”
苏默默趴在苏妈的背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窦小艺将牛萌萌拉开了,没有再上去,这个时候,苏默默也许更需要苏妈给她安慰。
“窦小艺,林凌峰真不是东西,默默为他吃了那么多苦,他却和陈琛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我要找他去。”
听见牛萌萌这样说陈琛,窦小艺将手握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分手,是默默自己提的。”
是苏默默自己提的分手,虽然窦小艺不明白,苏默默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和林凌峰分手,不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么?
既然已经分手,男未婚,女未嫁,没有谁需要为谁守身如玉。
听见窦小艺这样讲,牛萌萌这才想起,似乎真的是好久没有听见苏默默提起林凌峰了,以前的时候,苏默默想来藏不住心事,什么事情,只要和林凌峰牵扯上一丁半点的关系,都能被苏默默念半天。
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在别人面前,毫无顾忌的说起他的故事,他的点点滴滴,喜欢就是一眼在人群里就看见你,喜欢就是想要每时每刻都和别人分享那些因为你产生的心事。
在这一点上,苏默默绝对算的上个中翘楚,虽然闹不懂苏默默为什么要提分手,但是牛萌萌相信,苏默默这样做,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这当中的理由,林凌峰肯定占了很大的比重。
“默默好可怜,要是我,要死大家一起死,凭什么,要让我看着你幸福的走,要是我,要是我。。。”说了好几个‘要是我’,牛萌萌终于还是红了眼眶,没有‘要是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