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会在不经意偷偷溜走,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总会留下遗憾与感叹。
“唧唧……”茅屋外传来一阵阵猴子嬉闹的叫声。
此时已经日上中天,猴子的叫声打破了茅屋内的宁静。
首先对此有反应的不是躺在摇椅上假寐的封笛,而是从茅屋卧室飞出的黑色小鸟,一边飞,口中一边叫着:“吃鱼……吃鱼……”而跟在小鸟之后的,则是跟大白萝卜成精似的小家伙,也学着黑色小鸟一样,张口咿呀的说道:“吃吃……鱼……吃吃……鱼……”
此时看黑色的小鸟,其实长得跟八哥几乎一摸一样,只是其头顶上顶着一撮儿七彩羽毛,看着透露出一丝与众不同,剩下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封笛睁开眼睛,看着飞出来的黑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看后边跟着的小家伙,全身光溜溜的,双腿之间的小雀雀还耀武扬威的摆动着,封笛一阵无语,之后便起身回到卧室,找出一件短褂,抓住小家伙,套在了小家伙身上,但是短褂太大,而小家伙身高不足三尺,身上像套了一件宽大的长裙,好不滑稽。
小家伙三年来从没穿过衣服,对套在身上的布褂又抓又扯,嘴里还呜呜的叫着,情急之下还张嘴撕咬布褂。封笛见此,没由来的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他上前把布褂从小家伙身上扯了下来,用力将两只短袖扯下,然后又找出一把短刀将布褂按着小家伙的身高,裁掉一节,之后便将没有袖子的布褂套在了小家伙的身上,最后还在小家伙的腰间系了一条布带。
做完这些后,封笛就不再理会,还在因为不习惯身上穿着布褂而乱扯乱撕的小家伙了。也是从此开始,小家伙终于摆脱了做一个光腚娃的光荣历史了。
“吃鱼……吃鱼……”黑哥的声音适时的想起。
封笛听到黑哥的叫喊,有些无奈的说道:“黑哥,你不要叫了,我这就去给你抓鱼。”说完便去厨房提着木桶出来,然后推门而出,黑哥也飞着跟出去了,还不忘叫着吃鱼吃鱼,小家伙见此,也不再理会身上套着的布褂,也小跑着跟着出去了,嘴里也咿咿呀呀的喊着,吃吃……鱼……吃鱼……
就这样,两人一鸟走出茅屋,沿着茅屋边上的山溪向山溪上游走了一段距离,出现在两人一鸟眼前的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潭,水潭中还有几眼泉水还在不停的向外冒着水,水潭里不时有鱼儿游过。水潭的周围,还有一片小竹林,郁郁葱葱,与水潭相衬,十分惬意自然。
见到水潭,小家伙急不可耐的跑道岸边,不时的拍打水面,偶尔看到鱼儿游过,还伸手去抓一把,只不过每次都抓空。头顶七彩羽毛的黑哥,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中游动的鱼儿,好像在看着就要到嘴的绝世美味儿,馋得就差到流口水的地步了。
再说封笛,走到水潭边,放下手中的木桶,然后走到竹林边上,折了一根手指粗的翠竹,弄掉上面的枝叶,只剩一根光秃秃的竹竿,回到潭边。
封笛一手提着竹竿,静立在水潭边,犹如一名绝世剑客正准备跟人决斗一样。
“啪、啪、啪”,封笛出手如电,用竹竿连点湖面三下,再看竹竿上赫然多了三条身长差不多一尺的肥鱼,还在不停的摆动身子。
此时正在玩水的小家伙也把头转过来,看着竹竿上的肥鱼,脸上更是露出那么一丝好奇之色,不能理解鱼儿是怎么跑到竹竿上去的。
细细的竹竿上插着三条肥鱼,竹竿本应该被压弯,但是封笛手中的竹竿却绷的笔直,这一幕在普通人看来一定会好奇,但是在武林高手眼中,这再平常不过了,只要内功修炼到一定水平,人人都可以做到。
封笛把三条鱼取下,放在木桶中,然后将竹竿扔到一边,接着便开始处理桶中的肥鱼,刮鳞、去腮、除内脏简直是一气呵成,最后将处理的肥鱼放在水潭中洗了两遍,放入装了半桶水的木桶中。在这个过程中,黑哥的眼神一直未离开三条肥鱼,还时不时的叫着吃鱼吃鱼。
小家伙则是对封笛扔到地上的竹竿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双手抓起竹竿乱挥挥乱舞,由于竹竿太长,小家伙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封笛对此,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而黑哥的眼中,此时除了鱼之外,再无其他。
来时欢声笑语,归时竹杖胜马。
回到茅屋,封笛用鱼头和从菜园中拔得萝卜,做了一道鱼头萝卜汤,然后将三头肥鱼的肉切片,在客厅中的八仙桌上摆上一个泥炉,点好炭火,放上铁网,开始烤鱼片,不时在鱼片上撒一点盐巴,发出滋滋诱人的响声,而阵阵烤鱼的香味也慢慢的弥漫开来。
黑哥此时站在八仙桌的桌边上,一边低头喝着竹碗中的鱼汤,一边盯着烤鱼片,不停叫着:吃鱼吃鱼,我的我的。小家伙则是捧着竹碗喝鱼汤,同时不断抽动着可爱的小鼻子,贪婪的吸着烤鱼的香味儿,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的乱叫。
封笛见此,一阵好笑,接着便把烤好的鱼片夹到一人一鸟面前的竹碟中,黑哥是早就等不及了,低头在那快速的吃着烤鱼片,而小家伙却是手忙脚乱,因为不会用筷子,只能直接上手,可是刚烤好的鱼片很烫,小家伙手刚抓到鱼片,马上缩了回来,把手放在嘴边,不停吹气。对此,封笛也很是无奈,但是封笛对小家伙闭着眼睛却能视物的本领大为惊叹。
就这样,在狼狈不堪与狼吞虎咽的窘态下,小家伙吃了人生中第一顿熟食。吃完之后,小家伙在茅屋到处乱跑,对茅屋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封笛则在收拾好残羹剩饭之后,继续捧着道德经坐在摇椅里,有滋有味儿的看着,黑哥则是站在窗边,闭着眼睛,吹着微风,像是在午睡一样,好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封笛已将道德经放在摇椅边的桌子上,双手扶着肚子,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慢慢的摇摆,嘴里还不停的背诵着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常有欲……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封笛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却又有一些缥缈虚无之感。
起先,四处乱跑的小家伙对此没有一点反应,但是过了不久,乱跑的小家伙停下了,侧耳仔细倾听封笛背诵道德经的声音,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呼吸,又或许是一刻钟,再或许是更长时间,反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家伙盘坐在了书架之下,脑袋微垂,双手在胸腹之前虚抱,呈现出练武之人修炼内功打坐的姿势。
还在摇椅上闭眼背诵道德经的封笛,此时好似十分忘我,对于小家伙的举动丝毫未有所觉。
就这样,日头西斜,一阵凉风透过窗子,吹醒了早已在摇椅上睡熟的封笛。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便看见黑哥正站在小家伙的头上乱跳着,而令他惊奇的是,小家伙此时打坐的姿势,不明白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学会的。
封笛带着差异不解,直着身子,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打坐的小家伙。
突然,一直安静打坐的小家伙,双手结印,上下翻飞,两只小手的手指有规律的不停弯曲伸直,快得犹如蝴蝶穿花,看得正在愣神的封笛感到烟花缭乱。
大约过了半刻钟,小家伙结印的双手骤然停在胸前,张口大声突出一字:“开!”
正所谓:晦涩难懂道德经,小儿无邪偶然听,玄之又玄谁得道,稚童开眼悟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