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洛赋攀谈的人都很识相,停下了对话,赵氏和洛虎也不甘心地让步。
九君向洛赋走了过去,洛赋也在等他。九君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和洛御衍记忆中并无太大差别,但是却是比从前更意气风发,此次闭关似乎从仙尊到了仙帝,本来仙阶以上的进阶就靠悟性与机遇,洛赋真的算天赋异禀,还很幸运。
洛赋也在看着洛御衍,衍儿似乎长高了一点,连气质都有些变了。
九君已经把洛赋打量了个遍,身材高挑,看得出来年轻时面容俊朗,现在也不嫌老气,九君感叹这一家子都是美人啊,要自己叫这个人爷爷,似乎有些违和。
从容缓步走到洛赋面前,蚩魇也跟在后面。
“爷爷,恭迎出关,御衍来晚了。”
九君行了个礼,开口就喊了爷爷,原来也没有那么别扭,但是语气和洛御衍不太像。
洛赋听到那一声久违的“爷爷”,简直要老泪纵横,将洛御衍拥入怀中。
九君震惊,这个爷爷过于热情了,她察觉到洛赋似乎在克制力气,不过自己还是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她竟然觉得很温暖,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吧,回抱了洛赋。
“爷…爷爷,喘不过气了。”九君忍不住说道。
洛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太激动了。
“抱歉,衍儿,爷爷太激动了。”洛赋笑了,看上去更随和近人了,现在完全看不出他有家主的那种威严。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孙儿后面站了个小孩,头发和眼睛是赤红色的,刚才他也有听见旁人议论,不过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倒有些好奇。
“衍儿,这位是…”
九君把蚩魇拉倒洛赋面前,开始介绍。相信洛御衍的爷爷不会说什么,应该能让蚩魇光明正大地住在洛府。
“爷爷,这是我的朋友,我想请他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可以吗?”九君那双桃花眼闪着光,故作无辜,语气很温和。
在洛赋看来,这就是撒娇,当即就同意了,有什么能比让自己的孙儿开心更重要的呢。
“当然可以。”然后看着蚩魇说道,“还望小友不要嫌弃洛府照顾不周。”
洛赋其实心中很欣慰,自己的小孙儿居然交到朋友了,自天儿走后,衍儿老是闷闷不乐,自己也事务繁忙疏忽了对他的照顾,再加上后来闭关,更是丢下了才十三岁的衍儿,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一旦进入洛府修炼之地,要到时间才能出来,而且都不能打扰,这是洛家老祖宗定的规矩,所以洛赋并不知道自己的孙儿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如何被人对待。
蚩魇见他对九君很好,感受不到敌意,而且似乎挺强的,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他感觉得到,这人实力在自己之上。不过洛御衍的爷爷对于阿九来说不是敌人,便回应道。
“家主客气了,洛府对我照顾有加。”蚩魇刻意强调了“照顾”二字,在场的某些人听见了心虚得很。
“那洛某便放心了,小友有何需要尽管提。”
洛赋真是爱屋及乌,九君现在确实相信了洛御衍的爷爷真的很疼爱他。
来人到得差不多了,洛赋招呼道。
“既然大家都到了,请进一恒阁一叙。”
随即,洛家的人都依次走进了阁楼,九君则跟在洛赋后面。
——
一恒阁内一楼,面积很大,正门进入最里面是一个高台,有点特殊,阁内装潢不夸张很低调,称得上是大雅之堂。点类似华夏现代的宴会厅,摆满了圆桌,圆桌可坐八人。桌上摆的是精致的茶点,供人享用。
对于见过大场面的九君来说,这都不算特别盛大的“宴会”,她只是不知道坐哪里,洛御衍似乎很少参加过这些活动,没有什么记忆,九君无奈。
这时,洛赋将洛御衍带到靠近主台的圆桌前落座,那是本家的专属位置,因为本家如今只剩洛赋和洛御衍了,所以一张桌子只有他们两个,加上蚩魇这个“客人”。连旁系的长老都不能坐,还是讲究尊卑有别。
此时,最气的应该就是赵氏了吧,那个红毛小畜生居然能坐在本家的位置,而不是宾位,恨的牙痒痒,自己明明放话出去说洛御衍目无长辈长兄,一见到家主回来,众人都不敢议论了,她气急,凭什么,洛御衍那个废物能享有这么多!
九君当然注意到赵氏,她的怨气隔着十里都能感受到,屏蔽就好了。
——
接下来一直到中午,两院的人一一向家主道喜,送上贺词和礼物,九君也一直在旁边帮忙接待应和,一直到结束。
洛赋当然注意到洛御衍的变化,自己的孙儿当真是懂事了不少。
此时差不多已是午时,洛赋吩咐下去,摆菜布宴,准备午膳了。就在下人上菜的空当,赵氏果然开始表演了,九君并不意外。
只见赵氏从比较偏的圆桌走到家主的桌子面前,开始“诉苦”。
“家主大人,妾身知您今日出关,也恭祝您顺利进阶到仙帝。但是妾身有一事,不得不说。”
赵氏看起来很委屈,入戏很快嘛,九君不为所动。
洛赋面色也无波澜,说道:“但说无妨。”
“昨日我与虎儿上北院去看望御衍,顺便告诉他家主您要出关的事,可是,御衍他目无尊长,言语顶撞我就算了,可是还叫这位“客人”打伤了他二哥,家主您不给个说法吗?”
说完,她双目似已带泪,不知情的人肯定都觉得她是受害者。
九君丝毫不慌,就这?就这段位,她也好意思说,刚才自己已经威胁过她了,她不放在心上,还要执意挑事。
洛赋听了,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生气。他当然知道这些旁系的打得什么歪心思,让自己给个说法,不过是想打压衍儿。
“是吗?”
洛赋似乎不感兴趣,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说他护短也好,这倒是真的,自己从来不掩饰,即使作为家主。对自己来说,亲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从不在乎。他担家主一职,本身责任只是负责让洛府壮大,在国家中有一席地位,有声望就行了。对于这些琐事,他从来站在自家人这边,更何况如今自己身边只有御衍一个孙儿,定要好好爱护,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去。
他心想,这些当家的怎么在料理府中事务,赵氏这女人当着自己和府中众人的面说衍儿的不是,自己不在的时候背地里岂不是更苛待衍儿。
赵氏暗自咬牙,家主摆明了不想继续说这件事,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可是还不甘心。
“家主,您就这样袒护他吗,家法家规竟不如血缘,这样纵容三少爷,是否有损您的家主威严?”
九君看不过那臭婆娘居然敢议论洛御衍的爷爷,站起身,毫不留情地说道。
蚩魇也跟着九君起身,不过不适合参言,等阿九需要自己的时候,再出手,不能给阿九添麻烦,他这么想着。
“赵夫人,你平常苛待我,任由洛虎欺负我也就算了,昨日又带了洛虎到北院找我麻烦,你以为我不会说出你做过什么?刚才在外面我已经提醒过你,你还不知收敛,恶人先告状这波可以啊,想不到翻车了吧。”九君说话很直,还有些众人听不懂的词汇,不过大家都抓住重点了。
此时,还有一个人也很慌张,就是柳淑燕,她平常也没少煽风点火,这洛御衍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她怕自己也被点名出来,若是蓉儿与浩儿受到牵连怎么办,衣袖下的手攥得紧紧的。
赵氏听了洛御衍说的话,脸都白了,这废物居然真的敢说,她已然慌了神。
洛赋也有些惊讶,原来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衍儿的性情真的变了。听他的讲述,果真是这赵氏找麻烦,脸色阴沉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