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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一夜好梦。

悠悠转醒的郁闷伸了个懒腰,唔,好舒服啊,只是,怎么会梦到那段前尘往事呢?几年了?十七岁与他相遇,十八岁与他分别,七年了,他们分别已经七年,怎么又会梦到他呢?

感觉有热热的气息喷在耳边,郁闷往旁边看了看,这一看,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老天!“水仙花”!

猛地翻身坐起来,也顾不得滑下的丝被,她揪住身边男人的头发,“说,你回来干什么?”他不是还在“放羊”吗?

男人伸手拉开她的手,一个使力,又将她拉回怀中,“老婆,我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我,我,”郁闷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想个头,你不在,我的日子可逍遥了。我干吗想你这个牢头?”

“是啊,老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他的眼睛半眯,发出危险的光芒。

郁闷感觉冷嗖嗖的,打了个寒颤。完蛋了,就知道被他逮到一定会死的。

“我又没怎么样。”她小声地说。

“没怎样?”他的声音更危险,“老婆,你竟然遗弃亲夫,而且一躲就是五年。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那个,我哪有?”她的声音更低了,要死了,为什么五年不见,他变得这么具有威胁性了?

“没有?”他的声音放低,一脸危险的讯号,抬起她的小脸,盯着她的眼睛,“老婆,你没有?如果你没有,那么请问,为什么那件事后你就换了手机号码?为什么一毕业就逃得无影无踪,躲到这间小公司做一个小小的倒茶小妹,而且连家人都不肯告诉?老婆,你以为我是傻瓜啊?”

“呃,那个……”郁闷心里那个恨哪,她一贯的伶牙俐齿哪里去了?为什么她真的感觉到心虚呢?

“哪个?”他气定神闲地倚靠在枕头上,双手枕在头下,一身的性感,闪着诱人的光芒。

郁闷努力控制自己的双眼不要往他的身体上招呼,最好只能定在他的脖子上方,可是,好难哦!一改当年的削瘦,他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比起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更性感得多。

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感觉口干舌燥,“我只是被吓到了嘛,而且我也要静一静啦。”

“狡辩,老婆,你这一静,可是静了五年呢。”他微微地倾起身,丝被慢慢地往下滑,她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那丝被,终于在丝被就要完全滑下的时候,扑过去扯起丝被将他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而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撞入他怀中。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揽住她,“老婆,你在对我投怀送抱吗?”

她抬起头刚要反驳,却看到他的眼内冒出熟悉的火花,而他的视线正盯着她的上身。

她低头一看,立刻羞得满脸通红。“色鬼,你还看。”她撩起被子将他连头蒙住,听到他在被子里哈哈大笑,而丝被也跟着他胸膛的起伏再度下滑,气得她又扔了一个枕头上去。

跳下床去拾起自己的衣物,这一拾,居然一直拾到他的大办公室。郁闷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老天,幸好没有人进来,不然,一看这散落一地的衣物,整栋大楼的人全知道她和他做了些什么——她完全忘了她和他在业务科就已经上演了火辣辣的吻戏。而他们两一天没出门,整栋大楼已经热闹非凡,做庄的做庄,下注的下注,大家都在猜她和屈可乔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穿戴整齐地从浴室里出来,看到那株“水仙花”仍然大咧咧地躺在床上,恣情舒展着他的身躯。老天,害她忍不住又要流鼻血。郁闷搞不明白,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一个色女?老天,当年跑新闻的时候,去采访服装发表会,后台那些裸身的男模在她眼中明明是像雕像一样没有感觉,为什么一看到这个洁癖男的身体,她就会眩晕?而且,当初就是因为被他的身材所迷惑,她才签下那个不平等条约的。

“我要走了。”她不敢看他,生怕再看下去,不用他引诱,她就像恶狼一样扑上去了。

“哦,好,老婆你慢走,我不送了。”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

感觉鼻内黏膜又有些温温的,她急忙别过头,快步离开休息室,而身后的男人发出一阵得逞的低笑。

悄悄地将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一条小缝,郁闷小心地伸出头四处看了看,左右无人,她快速地闪出去,蹑手蹑脚地凑到电梯跟前,按下按钮,“当!”电梯门开了,她与步出电梯的人面面相觑。

“啊!你是……”没等对方把话说出来,郁闷急忙闪身进入电梯,眼疾手快地按下关门键,险险地把又要冲过来的人挡在门外。

“呼——”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老天,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就知道,只要一有黑眼圈,必定不会有好事,而且必定是和那株“水仙”有关的坏事。

她刻意躲避屈家的人已经有五年之久了,因为每次屈家的人看到她,都会在短短的几句话后切入正题——“郁闷,你什么时候才要嫁给小乔啊?”老天,为什么一定要她嫁给他?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喜欢那个洁癖男吗?

记得当初在明星高中的时候,很有一票美女对他情有独钟啊,最不济还有一个宁苇在垫底,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必须是她何郁闷下地狱呢?

真是郁闷啊。人如其名,老妈闲闲无事为什么给她起这样的名字?笑死人不说,还真的开始郁闷了起来。

刚才那个已经认出郁闷的人,就是那一票逼婚人之一,屈可乔的哥哥屈南升。他现在已经不在明星高中当教官了,回家接管家族事业了,而且,当初逼婚最甚的人就是他。

好像是他对家族事业没兴趣,而屈可乔又跑到国外,出国前对家人说:“等我和郁闷结婚了,我再接手这副担子吧。现在让我玩几年。”而郁闷上了大学就开始躲避屈家的人,更可气的是,五年前屈可乔回国探亲后,郁闷躲他们躲得更厉害。屈家大哥虽然这些年一直知道郁闷的下落,可是为了尊重她,所以始终强忍着把郁闷打包直接送到美国的强烈冲动,终于忍到今天这样的自然相见。

确信弟弟肯定不会跑掉,而且相请不如偶遇,此次绝对不能再让郁闷跑掉!所以屈家大哥在电梯门毫不给面子地关上后,一路顺着楼梯跑下来围堵。

一口气跑下十七楼,屈老大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汗水湿了他的白衬衫,头发也有些乱,全然没了总裁的威严。

站在一楼的大厅里,明知道角落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这个总裁,他还是选择站在那里守株待兔。

可怜的屈南升,谁说郁闷一定是会下到一楼来的?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拐弯抹角地提醒老大,“何小姐是业务部的,业务部在十四楼。”

一片乌云罩住了黑脸教官。****!他暗骂。真是猪头,笨哪!勉强挂着险险破碎的面子,僵着身子走到专用电梯里,关上门,他似乎听到暗处传来几声窃笑。

虽然知道一定会被取笑,但郁闷一踏进业务部,还是被业务部空前的盛况吓到了。

业务部里几乎万头攒动,人声鼎沸。

“我赌他们是老相好。”一个小虾米出声,幻想钞票向他飞来。

“我呸,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们是老相好,用你来赌,钱那么好赚啊?”大鱼毫不客气地戳破小虾米的肥皂泡。“我们赌他们认识几年好了。”其中一个乐癫癫地提出建议。

“好啊好啊……”大家一片附和声,“晓米,你肯定知道吧?给点提示好不好?”不知谁把后门挖到晓米的面前。

“对呀对呀,晓米,你一定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吧?透露一点吧,我们很好奇的耶。”有人双手合十拜托。

见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晓米苦笑,“不,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赌就赌,但一定不要算上我的分。”开玩笑,她又不是活腻了,别人不知道郁闷的底细,她可是一清二楚。

当初郁闷没有转到明星高中的时候,可是和她同窗了好多年啊,郁闷的丰功伟绩,她可是数也数不完。

“哟——”大家起哄,“怕什么?有事科长顶着啦,郁闷怕科长的。有科长给你靠,快说啦……”

科长?真以为郁闷怕那只老妖啊?只不过郁闷不愿意和她斗而已。

“不行。”晓米态度坚决,“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大学四年她又有幸和郁闷同窗,而且还住在同一个宿舍。每次郁闷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把屈二少骂到臭头,她曲晓米想不熟都难。

好,晓米,算你聪明,不然,嘿嘿嘿,有你好看。郁闷在心里想着。

不知死活的同仁们仍在兴致勃勃地下着赌注,郁闷躲在门口仔细清点下注的人。很好,今天你们笑我,来日我必大礼相送。咦,“老妖婆”居然也在下注?哈哈哈哈,很好,我记住了!

郁闷冷笑。

然后在晓米的目光中,郁闷退场。

当她关上电梯门时,似乎看到总裁的专用电梯停在这个楼层。

可怜的屈南升,当他紧追慢赶地来到业务部门口的时候,只赶上全公司的盛大赌局,又一次与郁闷擦肩而过。

几天以后,公司悄悄地进行着下一个赌局。庄家是晓米,大家都在赌郁闷和总经理的关系。

情侣啊,朋友啊,很多的名目,而最可怕的是有个人居然赌他们是夫妻。

虽然大家都感觉总经理和郁闷早晚会成夫妻,但没有人赌他们现在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总经理还是单身,郁闷也没结婚。夫妻是不可能的,一赔一百耶,又不是有钱没处花。

但还真有个不怕死的人,押他们是夫妻。每一个来看赌表的人都对那个人抱以无限的同情。

郁闷像是不知道这件事,每天照样上班下班,照样赶在打卡的前一秒冲进公司。

而总经理呢?从那天和郁闷关在顶楼休息室一天没出门后,再也没见他来找郁闷。

赌局又悄悄地发生变化。

赌他们是朋友的开始多了,一些之前赌他们是情侣的,也开始懊恼当初下注太快。一些机灵的,又赶紧往另一边押一些本金,以免输得太难看。

而赌他们是夫妻的人,又悄悄地多了一个,也下了大手笔。

“罗兰西餐厅”里,一对男女正相偎坐在一起用餐。男的帅,俊雅的面容,睿智的目光,包裹在范伦铁诺西装下的身材绝对是一百分,而他看着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而扫视那些像苍蝇一样盯着他的女人时,目光又冷得像是北极的风。

而那女子,中性的脸,但一眼就可以让人感觉到她的美丽,浅蓝色的套装很尽责地秀出她性感的身材,杏眼微眯,菱唇半张,白嫩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其他的男人投向她的男伴的目光是羡慕和嫉妒的。

“喂,那杯奶茶是我的。”女的一巴掌挥过去,拍掉一只毛手,“喝你的咖啡,不要抢我的东西。”

哇!周遭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这、这样一个娇娇柔柔的女人,怎么会做出那么粗鲁的动作?

“好。”男人轻声说,然后端起自己的咖啡。

“那个,你那盘虾要不要吃啊?不吃给我,我都快饿死了。吃这种东西,真的吃不饱。”女人伸手拿过男人面前的龙虾,大口大口地啖着。

“天哪!她是饿死鬼投胎吗?”几个娇美的大家闺秀掩口轻笑,话语里讽刺的味道极浓。

“喂,你又抢我的东西!”女人又是劈头给那男人一个巨灵掌,“那块牛排也是我的。给我留下来。”她的叉子在男人面前飞舞。

“噢,真丢女人的脸哪。”那边几个性感美人轻嗤。

男人只是笑看着。而其他的男人忍不住对自己面前的女伴丢了个白眼,看看人家的女伴,多么天真可爱自然清纯啊,为什么我的女伴那么做作又那么刻薄?

何郁闷不是没听到那些讽刺的话,她才懒得理呢。加班加到十点,她饿得快死了,才不管吃饭有没有形象。

郁闷满意地咽下最后一口牛排,嗯,虽然这里的东西很少很贵,但口感超级棒。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她伸手招来侍者,又叫了一个“黑森林蛋糕”。

挖一口蛋糕放入嘴里,呜,太美了,入口即化,又不油腻,美味啊。她又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屈可乔就是喜欢她的可爱。当年在公车上,她毫不客气地冲他大笑说他“自恋狂”的时候,这一张娇美的面孔就刻在了他的心房,即使一直以来,他都被她压得死死的,他还是心甘情愿。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真的是没有理由。即使分别七年,在美国,投怀送抱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他的心中,始终只有这一个一点也不温柔的小野猫。

想到在美国的那些年,从一开始女生的追逐和倒贴,到后来她们一提起他就会说他“有病”的情景,屈可乔又笑了。

“笑什么,自恋狂?笑得那么恶心。”郁闷随口问道。

“呵呵。”他伸手把落到她唇边的那绺发丝别到耳后,“我在想,这几年来我为你守身如玉,你要怎么奖励我?”

“噗——”郁闷口中的奶茶一下子全喷到屈可乔的身上,“你、你、你个色狼。”她手忙脚乱地擦拭乳白的液体。

屈可乔任由奶茶渍到他的衣服里,微微倾身向前,“老婆,是真的,我为你这么牺牲,你不要奖励我吗?”他就知道,只要一提到这件事,她就会乱了章法。

果然,郁闷又红了脸。真是不争气啊,为什么她何郁闷天不怕地不怕,却单单一提到这件事就脸红呢?

抬眼扫视一下四周,大家表面上都在忙自己的事,可是耳朵都竖得高高地偷听他们的谈话。

郁闷对他妩媚一笑,在桌底抬起腿狠狠地踩了下去,她今天为了配这身蓝套装,特地穿了一双细跟的高跟鞋,相信屈可乔会对它留下深刻的印象。

果然,屈可乔痛呼一声,把腿抽出来,黑亮的皮鞋上有一个凹下去的痕迹。

“老天,女人,你真狠心。”他咧嘴,“小泼妇,一点都没变。”

用眼角的余光观看事态发展的列位看官都没有错过这精彩的一幕,那些本来还艳羡屈可乔的男士们这一下全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女人嘛,美丽虽好,但还是温柔更好。

轻轻撇嘴,女人们这下可乐了。哎哟,真不好意思啊,只有这样粗鲁的女人才衬得出她们的优雅和高贵啊,呵呵呵,小姐,你再多踩几脚好了。

不晓得那些坐在她们对面的男子,如果听到她们活像白鸟丽子的笑声会不会吓得掉头就跑?

所以,男人嘛,还是她的“水仙”好。

咦?她的“水仙”?什么时候,她开始把他纳入她的势力范围了?她的“水仙”,呵呵,这个感觉挺好。

郁闷抬眼看他,沉浸在他溺死人的温柔当中。

“老婆,我们回家吧。”他对她极尽诱惑地说。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嗲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屈可乔回国后并没有回到屈家祖宅,而是住在市区的一个小公寓。因为离公司近,而且当他发现郁闷就窝在自家公司当一个小业务员的时候,更是决定在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进行他的诱妻大计。

屋子装修很简单,但一看就让人感觉很舒适。这个自恋狂,他才不会让自己住的地方有半点不满意,即使是暂时住的地方,他也要求一切都是最好的。

意大利的真皮沙发,水蓝色的大床,洁白的地毯,手工制造的家具,虽然式样简单,可是质地上却深深地烙上了“我很贵”的标签。

整个屋子也像当初他自己住的房间一样,干净得纤尘不染。

但郁闷根本没有机会仔细看那些东西,一进门,她就被他吻住,吻到意乱情迷,吻到再一次跟着他投入激情之旅……

日子悄悄地过着,白天在公司,郁闷是恪守职责的小业务员,屈可乔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不刻意地撇清他们的关系——因为大家都知道第一天他们干了些什么——也不刻意地表现亲密。这让那些一直得不到赌局结果的同仁们的心七上八下的,好不难受。

到了晚上,郁闷常常被他连拐带骗地拐到他家,清醒的时候郁闷悔不当初,但一遇上他的桃花眼,她就又昏了头。

公司的赌注已经越来越大了,又加了很多的选择,但夫妻关系下面,依然是最开始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人。

何家一家上下其实都知道每晚郁闷偷偷摸摸地进门,还要在门口跟某个男人难分难舍地吻别一番,但因为是这个特定的男人,大家就都心照不宣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妈也很体恤女儿,早晨不再七早八早地喊她起床吃早餐——晚上没睡好嘛,可以理解——转而每天将早餐包好在她出门的时候递给她。

那天郁闷感动得痛哭流涕,“妈,你真好。我为以前对你的误解表示最深的歉意。”

何妈感动得揩揩眼角,“女儿,妈会害你吗?”

待得郁闷出门,何妈马上变了一张脸,“女儿,妈不会害你,妈只会看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彩衣娱亲吧。”啧,小屈这孩子多好啊,要什么有什么,更难得的是这么多年一直对郁闷情有独钟,虽然有那么点小小的洁癖,可是,人无完人嘛,这种条件的男人,还是自家留着比较好。

所以,何妈决定现在开始要点拨笨得像头猪的女儿了。

郁闷开始适应有屈可乔的生活,甚至有时候在他的住处待到太晚,索性不回家。

而屈可乔更是利用她迷恋他身体的这一点,一步步慢慢地蚕食她的心。

公司里,大家一改当初的偷偷摸摸,开始光明正大地下注。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啊,听一楼的总机小姐说,有好几个早晨,郁闷都是从屈总的车子上下来的,如果不是屈总一早去接郁闷,那当然就是郁闷头天晚上留在屈总家过夜啦。

开始有人在郁闷面前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了。

“何郁闷,你给我进来。”“老妖婆”一扭一扭地扭到郁闷桌边,敲着她的桌沿,板着脸命令。

“哦。”郁闷不情愿地应一声。“老妖婆”又想到什么法子整她了吗?自从屈可乔第一天来公司和她上演一幕激情片段,给公司人茶余饭后增添了闲嗑牙的笑谈后,“老妖婆”就没再找她麻烦。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她可不会白痴到认为“老妖婆”是怕了她跟屈可乔的关系。

说实话,“老妖婆”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虽然被称为老妖婆,但大家都知道,她其实不坏,而且,她是个绝对公正的人,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工作,也算是幸运。

如果“老妖婆”害怕屈可乔而对郁闷网开一面的话,郁闷反倒会蔑视她。

“科长,什么事?”郁闷关上门,小心地问。

“何郁闷,这是你下个月的客户资料,你自己看一下。”她扔过一叠资料,“你自己看,如果没有疑问,就请你努力啦。”

郁闷随手抽出一张客户资料,老天,好死不死恰好抽中秦氏。哇!郁闷像是被开水烫到一般赶忙扔掉,“科长,我可不可以不要跑这家?”

秦氏耶,如果不幸被那个小鬼头黏上,她的日子可不好过了。虽然是下面的子公司,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小鬼头好死不死地就在那里怎么办?

“不行。”“老妖婆”一口回绝。

“不要。科长,我不要跑他家。”郁闷态度也很坚决。

“何郁闷,不要以为你跟总经理关系不一般我就要容忍你。”“老妖婆”拍了一下桌子,桌面上那杯小妹泡的咖啡溢出些许。

“科长,求你了,我不要跑秦氏。”郁闷再度低头。

“好,如果你不想跑秦氏,可以。”“老妖婆”忽然松口。

“真的?”郁闷瞪大眼,“科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是吗?”“老妖婆”邪恶地看着郁闷,看得她心头发麻,“郁闷,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她一脸和气。

“很好啊,科长对我真是不错。”郁闷睁眼说着瞎话。你对我真的好,好到我好好的泡茶小妹生活被你终结,好到我天天被你骂到臭头。

“那好,郁闷,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报答我?”她在说什么啊?

“是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今晚请你吃饭好不好啊,科长?”呜,今晚“水仙”说要带她去一家新开业的餐厅,听说那边有特别好吃的烤羊排。

“不用了,郁闷,不用破费。”她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你只要告诉我,你跟总经理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好了。”

“好……”郁闷的思绪还飘在热腾腾的烤羊排上,“什么?哦,科长,不行。”然后她猛摇头。

“为什么不行?”“老妖婆”这个时候像个赌气的小孩,“为什么?你就告诉我嘛,我很好奇啊。”

哇!郁闷像是发现新大陆,从来不知道,其实科长也有着小女儿的心性嘛。她一直以为这个“老妖婆”根本不会对她和屈可乔的关系有什么好奇呢。

“不要。”郁闷得意地看着她垮下的脸,“不过,如果科长不告诉别人的话,我或许可以稍微透露一点。”

“真的?”“老妖婆”冲过来,“郁闷,我不告诉别人,你不用跑秦氏了,你告诉我。”

哈哈哈,她的钱,她的钱,现在他们这批人的赌金好像已经达到七百多万了呢。好像除了郁闷和总经理,大家都下注了,而且据说连总公司那边都有人下注,昨天又加了一个大注,十万块呢,听小道消息说是总裁押的。

郁闷勾勾手,她乖乖地附耳过去。

就见郁闷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拎着剩余的资料慢慢地踱回她的座位。

“何郁闷,你死定了!”科长室传里来一阵河东狮吼,然后是咖啡杯跟门相撞后又跟地砖亲吻的声音。

虽然现在这个小妹泡咖啡的技术不好,但科长也用不着跟自己的杯子过不去啊,郁闷当小妹的时候就很喜欢科长那个意大利纯手工的咖啡杯。真是可惜了,科长注定要输一笔钱的,她这样浪费,将来可不要怪在她头上。

“怎么,你又惹科长了?”晓米滑着椅子到她桌旁。

“哪有?是她在生自己的气呢。”郁闷无辜地说,“她问我问题,我也回答了啊,她只不过是对答案不满意而已。”“呵呵。”晓米笑,然后四下看了看,再压低声音问她:“郁闷,这个赌局什么时候才要结束?我都要受不了大家天天骚扰了。”

“急什么?”郁闷也压低声,“现在总公司那边也开始下注了,我要赌金达到一千万的时候才结束。”

“什么?一千万?”晓米吓得忘记控制音量,惹得大家都对她行注目礼。

“你给我小声点。”郁闷的铁沙掌拍在她背上。

“对不起,人家太惊讶了嘛。”呜,好痛,背上一定会有一个血手印。

郁闷并不出名,但总经理却是总公司和各家分公司未婚女性觊觎的对象,他跟郁闷传出绯闻,不知伤透了多少美女的心。当然,美女们并不知道总经理“小小”的自恋,“小小”的洁癖。即使知道,看在钱的分上,也是可以忽略的。所以,很多不是郁闷这家公司的女性,都自欺欺人地选择赌他们最后不会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众家美女相信只要她们联合起来天天祈祷,就一定可以拆散他们。

郁闷并没有想她和屈可乔到底能走到什么时候,她只是觉得现在和屈可乔在一起是极自然的事,喜欢吗?爱吗?她都不知道,也没有认真地想过自己的心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她敢借晓米之名坐这个庄,还是因为手里的那张王牌。

没有人知道她手中那张王牌是什么,除了晓米。而晓米知道,也是某次帮郁闷收拾东西,不小心看到的。而当时郁闷狠狠地威胁她一顿,吓得她到现在还是守口如瓶。包括屈何两家的人,都没想到会有那张王牌,否则,屈老大打死也不会下那十万块的赌注。

暗潮涌动。

平时不太管事的老董事们开始对这个赌注感兴趣了。于是,赌注在一天天地增加,屈妈妈掏出私房钱下了十万块,屈爸爸也在小金库中支出几十万,甚至秦氏的熟人也不甘落后,而鹰盟的那几只老鹰也跟着凑凑热闹,再后来,连郁闷的家人也跟着起哄。熟知他们的人都相信最后屈可乔一定会抱得美人归,只是时间长短罢了,而惟一没有跟着他们闹的人,就是那个真正的狐狸秦可风。

倒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内幕,而是他天生对这些不感兴趣,反正乔早晚是要娶郁闷的,而且这段时间郁闷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住在屈可乔那里,他才不信他们住在一起是盖棉被纯聊天,以乔的心计,一定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对这必输的赌局,他为什么要参加?

屈可乔的目的并不是赢这些赌金,他只想快点抱得美人归,但郁闷揪着他的脖子说:“屈可乔,如果你害我输的话,那我永远都不要理你。”没办法,虽然他不会让郁闷一辈子不理他,但一想到郁闷真的生气,也是件麻烦的事,只好由她去玩,反正这是郁闷稳赢的赌。

到后来,他也开始感到好玩,也下了一个稳赢的注。赌金越多,牵扯的人也越多,当他在名单上发现他家老大和秦氏那些人的时候,他乐得忍不住抱着郁闷在屋里大跳华尔滋,“郁闷,这样我们蜜月的时候就去环游世界吧。既然大家都这么捧场,我们就大方地收下吧。”

郁闷被他转得头晕眼花,但环游世界四个字还是听到了,“好啊好啊。”她忙不迭地点头,根本不知道刚才又被人家求了婚。

欣喜若狂的屈可乔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也知道她必定不会守信,但他心念一转,就知道下一次该怎么做了。

于是,在某个漆黑的夜,他布置了一桌浪漫的晚餐,烛光、玫瑰、优美的音乐,他穿一件浴袍,带子松松地系着,大方地敞露着他的胸肌、腹肌,极尽所能地诱惑着郁闷。

……

“郁闷,等这个赌局过了,我们就结婚宴客好不好?”他吻着她,双手在她身上挑起火花,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字。

“好。”郁闷的双手也没闲着。

“那说定了,不许反悔。”他再深吻她,吻到她再次丧失理智。

“不反悔。”可怜的小孩被骗得国土尽失。

……然后他抱她上床。而那边,一个小小的录音机尽职地工作着,录下诡计男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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