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平时,他们身边也有数十人。”王氏继续说道,她并不清楚那些人平时的样子,她只是想打消辛义报仇的心思。
“数十人吗?”辛义重复了一遍王氏的话后,说道“娘亲,若是如此的话,那剑客一定可以杀死我们的仇人。”
“或许吧!”王氏并不知道辛义是什么心思,继续说道“可是谁又能有那样的武艺?义儿,报仇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只要你好好活着,你爹在天之灵就会很欣慰了。”
然而辛义好像并没有听到王氏的后半句,他满脸激动的对王氏说道“母亲,那个剑客我们好像认识。”
“认识?”王氏疑惑的看了辛义一眼,辛义接触的人并不多,可是她能肯定是是此人不是刘备,因为刘备的身形她记得和清楚,难道是那日的另一位恩公?当日他确实是一剑便制服了刘备,但是那位恩公头发半白,今日的剑客却是一头乌发,看来也不是,会是谁呢,王氏看向了辛义,等待辛义的答复。
“就是村头的徐叔!”辛义激动的说道。
“你徐叔?”王氏哑然失笑道:“义儿,你徐叔虽然为人不错,但是只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民,怎么可能会武艺?今日那人只是背影和他像而已。”
“不是的。”辛义反驳道:“徐叔会武艺,徐福还教过我拳法,他学的,一定是徐叔教的。”
“义儿,你一定是看错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该休息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王氏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她清楚儿子的性格,若是今日继续说下去的话,反倒回加深辛义学艺报仇的心思,今日先把他安稳住,报仇的心思慢慢再打消吧。
辛义倒是还想说什么,但是母亲让他休息,他不敢不听,便钻进了被子,但是他的小脑瓜里的想法却并没停下来过,他决定了,明日一早便去徐家拜师,这次即便是母亲不许,他也非去不可!
第二日清晨,王氏翻身,朝辛义的被子一摸,却发现辛义竟然不在被子里,便出言呼唤道“义儿,义儿。”
但是并没人人回答王氏,王氏赶穿好了衣服,家里到处找了个便,也没有见到辛义的人影。
正当王氏准备让邻舍帮忙寻找之时,殊不知辛义早已经来到了徐福家中,拜师心切的辛义,早早的便来到了徐福门前,却没想到徐福家中还是一片安静,徐家人还没起床,看来自己来的太早了些。
徐福第一个打开了房门,昨日没有下雪,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辛义了,今日本想起个大早去找辛义玩耍,哪知道,他刚刚打开房门,却见辛义站在院子的正中,便出言询问道;“小义,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正要去找你了呢,走吧,下雪天正好可以抓几只兔子。”
辛义本已经鼓足的勇气,被徐福这么一说消减了三分,但是依旧再次鼓起勇气出言道:“福哥,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想见见徐叔叔。”
徐福确实是个直肠子,他没有问辛义这么早来有什么事情,而是一把将辛义拉进了屋内,然后大喊道:“爹,辛义找你有事。”
片刻之后徐父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正在蹒跚学步的小姑娘,徐父看见辛义后,面带微笑,出言道:“小义啊,找叔叔什么事?”
辛义看见徐父,想起了他第一日学习时,父亲让他给先生下跪行礼,便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出言道:“请先生收我为弟子。”
徐父干嘛上前扶起了辛义,出言道:“义儿,你这是干嘛,你要学耕田、放羊叔叔教你便是,何必行此大礼。”
辛义摇了摇头,出言道:“徐叔,我不是要学耕田放羊,我想和你学武艺。”
徐父正要以他不会武艺拒绝的时候,徐母走了进来,压住了徐福的肩膀,而后朝着徐福抬了抬下巴,示意一定是徐福告诉过辛义他会武艺。
徐父稍微前倾的身体,向后顿了顿,而后出言道:“义儿,不是徐叔不愿意教你,只是你也和福儿交过手,徐叔的功夫,只是些粗浅了庄稼把式。”
辛义为难的看了一眼众人,而后出言道:“徐叔,我能不能悄悄和你说句话。”
徐父点了点头。
辛义上前,附耳说道:“我昨天看到您了。”
辛义虽然自以为很小声,但是佯装背身不听的徐母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责备的看了徐父一眼,对徐福说道:“福儿,你和妹妹进来一下!”
屋内只留下了辛义和徐父二人,这徐福的父亲正是昨日帮助关羽的徐奂,虽然他还没有承认,但是如今已经被辛义识破,但是徐奂依旧想隐瞒下此事,便出言道:“昨日我一直在家中,不知道你在何处见到我了?”
“在我家院内。”辛义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你家院内?”徐父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徐叔我昨日可是一天也不曾出门,你可以问问你徐大娘。”
辛义的脑中瞬间便被这几句击溃了,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昨日那人确实不是徐叔?看到徐叔认真的样子,而且自己确实和徐福切磋过,徐福的武艺并不高,若真是昨日的剑客教导的话,一定不会被自己击败的,犹豫了一阵的辛义惭愧的说道:“徐叔,是我认错人了,打扰了。”
徐父上前摸了摸辛义的小脑袋,道:“不碍事的,快回家吧。”
辛义点了点头,失望的转身回家。
冬天的时间似乎很漫长,尤其是在关外,坏天气多过好天气,辛义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家中度过的,虽然没能拜当日的剑客为师,但是辛义依旧没有放下报仇的念头,他日日苦练刘备教给他的拳法,身子骨倒是结实了不少。
盛刀门被灭的消息打破了整个并州的宁静,虽然是江湖事,但是盛刀门的刀法很适合战阵杀敌,所以门中弟子多有进入洛阳汉军和并州汉军中的,在这些人的运作下,时任并州刺史的张懿在并州下发了缉拿关羽的通缉令,藏身于此地的王氏变的不安起来,一来通缉令上的画像和她那日救下的大汉一模一样,二来若是真排查到此地,不说其他,就连他们母子的来历也没法说清楚。
而此刻的关羽刚刚翻山越岭度过了雁门关,报仇之后的关羽决定选择逃到关外,如今关内到处都是他的画像,他决定和大多数逃难的人一样,到关外生活,同时他还想再见见徐奂,将大仇得报的消息亲口告诉他。
而此刻危险正在慢慢向疙瘩村靠近,危险并不是来自于并州的排查,而是来自于关外的匈奴人,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匈奴的牛羊被冻死了无数,他们开始不断的向雁门靠近,劫掠关外的百姓。
一支仅有百余人的匈奴部落瞄上了疙瘩村,哒哒的马蹄声和烧杀劫掠的声音很快便惊醒了村中的老幼,几年没有经历过外族骚扰的村民,早已经放松了警惕,没能第一时间阻止起有利的防守,而住在村北的王氏,首当其冲。
此时的王氏已经用门栓插了门,又用家中的东西将门堵住,她嘴中不断的念念有词,希望这些人只带走院内的三只羊,不为难他们母子。
匈奴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户人家呢,踹门无果的匈奴一刀劈开了辛家的窗户,王氏看着窗外的数个匈奴人,瑟瑟发抖,而辛义此刻已经拿起了家中的烧火棍,虽然他还年幼,但是听徐福讲起过匈奴的残忍,事到如今,只能和匈奴拼命了。
为首的匈奴一下越进了屋内,他提着战刀,满目狰狞的看着王氏母子,在他眼中,王氏母子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走近了的匈奴人,一刀向辛义的头上劈去,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辛义竟然拿着烧火棍拦住了他这致命一击,而后反手给了匈奴头上一棍。
匈奴人的头上瞬间鲜血直流,辛义的这一棍彻底的激怒了眼前的匈奴和他身后的数人,那几人恨不得马上从窗内跃进来。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传来一声怒吼:“找死!”
接着一把长柄大砍刀砍在了最后那匈奴的身上,匈奴被拦腰砍成了两半,场面异常的血腥起来。
而就是这一声怒吼,也坚定了辛义要活下来的心,他不断的抵挡着匈奴人的进攻,可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即便他会一招半式,又哪里是成年匈奴的对手呢,匈奴的刀在辛义的肩头留下了伤痕,辛义的胳膊上瞬间鲜血直流,烧火棍也随之跌落在地,生死一瞬之间,王氏扑向了那匈奴,匈奴的刀砍在了王氏的头顶,王氏的头上,瞬间鲜血直流。
而此时,屋外的人已经冲了进来,他一刀结果了那名为首的匈奴后,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王氏,出言道:“恩人!”
王氏因为失血过多,只是对着关羽说了句:“救救义儿。”便昏死过去了,关羽赶忙将王氏抱到了炕上,然后用随身的药膏给王氏止住了血,做完这一切的关羽,又将辛义抱到了抗上,撕开了他的衣服,好小子,伤口已到骨他却至今没有吭一声,关羽又帮辛义上好药后,出言道:“小义,照顾好你妈妈,关某去杀光这些贼人!”
辛义坚定的点了点头,而后用那只能动的手抓起了烧火棍,笔直的站在王氏的身边。
关羽见此,再次摸了摸辛义的脑袋后,提起了大刀,奔出了门外。
听到此处求救的匈奴人已经逐渐聚集在了辛家的外面,他们看着满地的匈奴尸体和大步走出的关羽,清楚杀人的便是此人了,便嘴中呜哩哇啦地叫唤着冲了上来。
习得春秋刀法的关羽连盛刀门都可以独闯,又何惧这数十匈奴,他的大刀飞舞,所到之处,匈奴人皆是身首异处,根本没有一个是他的一合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