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坉东郊外,几个年轻人正在判断一场狩猎比赛的结果。结果是很显然的,只不过这时候从树林中跑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铁定就是你这个疯子吧?还拿着两把弓。你知道我这琴有多珍贵吗?这可是一位音律大师亲自督造的,做工精细……”一个拿着断弦琴的人正怒气冲冲地往叶晓枫这边跑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嘴里还吧啦吧啦个不停。
叶晓枫看着自己手中的弓,一脸懵逼。再看看这个朝自己跑过来的人,咦?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森三杰想要上前阻止那个人,七皇子却拉了一下森三杰的手,并小声对他说:“别急,先看看情况。”
那拿着断弦琴的人瞟了一眼七皇子和森三杰,很快又把目光回到叶晓枫,毕竟他手上正拿着“凶器”。似乎他也认出了叶晓枫:“哟,是你啊?你不就是那天在红颜阁仗着有个会弹琴的娘炮哥哥那个人嘛。”
这么一说,叶晓枫也想起来了,当天在红颜阁弹奏挺厉害的那个人:“哦,我想起来了,你叫烦,烦人?不是,烦什么来着,我忘了。”叶晓枫确实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繁星!”拿着琴的人更加愤怒了,“你这人怎么……”忽然他仿佛话语到了喉咙却说不出来了,呆呆的看着叶晓枫身后的耶律婉盈,从他嘴里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清新脱俗。”
耶律婉盈并没理他,而是拉着凌华霜的手说悄悄话:“那个疯子过来了。”
“又一位美女……”繁星自言自语道,“这里怎么会有两位大美女呢?”
“喂!那个什么繁星是吧?”叶晓枫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示意让他看自己,“你究竟想说什么啊?一会儿清新脱俗,一会儿又大美女的?”
繁星左右晃动着脑袋看,然后嘴里念叨着:“诶,你别挡着我啊。”看起来他的怒气已经全消散了。
“喂,兄嘚,你看我的女人干嘛呀?”叶晓枫直接把自己挡在繁星面前,一脸不爽的质疑道。毕竟好歹这两个女人在其他人眼里都已经是自己女人了,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脸面的。
凌华霜听到叶晓枫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心中暗喜。
繁星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个长相平平的人说的话:“你女人?你有这么好看的女人你还用去红颜阁?”
这时耶律婉盈从叶晓枫身后走到他旁边,搭着他肩膀说:“哟,这不是那什么繁星嘛?你在这里做什么?”
“姑娘认识在下?”繁星有点兴奋,居然还有这般模样的美女认识自己。
耶律婉盈用手在脸上比划着胡子,故作浑厚的声音:“兄台,还记得我吗?”
繁星惊得手中的琴都掉落在地,他想起来那天跟叶晓枫一起勾肩搭背的那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就是耶律婉盈了,刚才还说她是娘炮来着,谁知居然还真是个娘们。只不过看这架势,这娘们应该不好惹。他立即转向凌华霜:“敢问这位姑娘芳姓大名?”
凌华霜向他侧身行礼:“这位公子你好,小女子是凌华霜,我也是慕容公子的……女人……”她说这话时显然不好意思,默默低下那已经涨红的脸蛋。
繁星瞬间晴天霹雳:“苍天啊!凭什么长成这副模样的人,居然还会有貌美如花的妻子啊!居然还是两个……”
“喂喂喂,什么叫长成这样的啊?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叶晓枫说完,回头看了看与自己同行的众人们。
他们居然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森三杰还是狂点头。
陈云幻还开口说道:“论长相,确实这位繁星公子比你好看多了,论才艺嘛,这位公子应该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武艺嘛,现在看不出来,不过侯……侯,公子的武艺也确实一般般……”
“喂,我说,你们是打算合着外人一起对我人身攻击吗?”叶晓枫插着腰质疑他们。
他们竟然再一次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七皇子觉得时候也不早了,而且原本狩猎的兴奋劲头,却被这突然杀出来的繁星给搅和了,就开口说道:“这位兄台,可否给在下个面子,不要追究这个事了。你这琴多少钱,我赔偿给你。”说着示意让森三杰赔偿。
繁星一副生气的面孔,他感觉有点受到侮辱了:“给你面子?我给你一个小孩面子?一看你就是乳臭未乾的富家孩子吧,仗着有几个臭钱就……”
森三杰原本只是想从袋子里掏出两枚金币给这个繁星,却被七皇子整个袋子拿出来丢给他,他一打开袋子,瞬间换了个语气:“看在这位公子的份上,我繁星就不计较了。”说着,手中方才还说是珍贵的琴直接就撒手扔地上了。
叶晓枫顿时心想:我怎么有种被碰瓷的感觉呢?
“那我们告辞了。”七皇子说完叫上其他人一起带上猎物走了。
路上还不忘了对叶晓枫说:“侯爷,那袋金币三十个,回去之后记得还给我哦。”
叶晓枫心想:靠!我说怎么那么大方呢?原来想着有我兜底……不过话说回来,这繁星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个树林里弹琴呢?该不会是专门过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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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前,天承府接收到一批从培坉送过去的降军。这本应该是一件普天同庆的事,就连带队押解降军的将军也是神气赳赳的。可就在抵达天承府的时候,国君却对押解将军进行一顿处罚,而后又将送来的降军让兵部分配给天承府以北的边境,作为守疆用。
这天的早朝,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一起向国君进言:“父皇,儿臣等都为七弟伸冤,还请父皇念在七弟好不容易大胜仗的情况下,勿要再多加指责。”
“放肆!”国君很生气,“咳咳,是谁,咳咳,是谁起的头?”
三位皇子相互看了看,没敢应答,五皇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皇,是儿臣。”
国君冉续咬了咬牙说道:“好,冉涳听旨。咳咳,朕罚你到皇陵守陵三个月,这三个月,咳咳,不得领俸禄。”
五皇子不敢多言,只好接旨:“儿臣领旨……可七弟……”
国君打断了五皇子的话:“若再有多言,咳咳,再加二十棍。”
大皇子和四皇子相视一眼,不敢再提。
国君继续说道:“冉济、冉泓听旨,念你二人并非主责,罚你二人两个月俸禄。”
众大臣见只要为七皇子鸣冤都会受罚,自然不敢再提。
这时,六皇子突然进言:“父皇,七弟在未经父皇允许下贸然与叛军开战,而且战后对降军处置不当。儿臣建议将七皇子由公爵贬为侯爵。”
国君咬了咬牙,但很快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澂儿有大局眼光,果然是可造之才。就按你说的去办吧。时公公,拟旨。”
国君接受了六皇子这样的建议让朝中所有人都意料之外。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七皇子真的不讨国君的喜。
六皇子党派的公卿尚书令欧阳沐阳和公卿中书令洛邢廓立即趁这个机会进谏:“陛下,臣等建议立六皇子为新太子,以告天下。”
国君先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想要退朝。
六皇子党派的人却坚持进谏,并且上递早就准备好的奏折。
国君愤怒地将奏折摔到地上,站起来骂道:“咳咳,你们好大胆子!朕的太子,咳咳,才仙逝不足一年,你们就想,咳咳,想着要新太子?澂儿,看来,咳咳,朕是太抬举你了啊!你让朕太失望了!咳咳,退朝!”
退朝后,六皇子瞪着他那些党派的人,小声对他们说:“看你们办的好事!”
“看来有人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啊。本来呢,给七弟踩一脚,还能提提自己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可有人心急想要吃热豆腐,哈哈哈……”大皇子走过来,幸灾乐祸。
六皇子回话说道:“最起码父皇可没有惩罚我什么,可不像某些猫哭耗子的人,还被罚俸禄。”
五皇子生气地看着他们:“你们几个就想着利用七弟,就没有真的关心七弟的!”
四皇子直接过来奚落道:“诶,五弟,七弟不是还有你这个哥哥关心了嘛,好好去皇陵反思一下吧,哈哈哈……”
大皇子和六皇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皇家吧。兄弟之间充满了尔虞我诈,只要觉得有利于自己的捧、踩都可以,反正只要能坐上那个位置,过程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