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城楼上的这种反应,胥通天的心底乐开了花。原本城中能打的将领就没有几个,森三杰也被他们给干掉了,可以说培坉是一点胜算都没有。递进去那颗首级可谓大大削弱了对方的士气。
胥通天对着城楼高声喊道:“城中的将士们,你们弃械投降吧,你们已经没有可以打的将领了。归顺大皇子,对大家都有好处,诸位又何必在上面苦守呢?”
城楼、城墙上的将士们面面相觑,甚至有些人都开始有些动摇了。
胥通天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更是欢喜,他接着喊话:“区区培坉一个小城池,我们这三万多的将士已经将你们重重包围了,你们即使一直闭守城门不战,又能守多久呢?三日?十日?还是一个月?”
这话一出,越来越多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再次传来了那个稚嫩的声音:“胥将军,我想有些状况,你还没搞清楚啊。”
“死到临头了,还巧舌如簧。看来你这个娃娃是不知道怎么死啊。”胥通天斜视着那个站在城楼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在这培坉当个土皇帝不知道多自在,偏偏他跟着七皇子一起来了,让自己那些逍遥快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去搭上大皇子这条船。尽管这大皇子确实不太靠谱,可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数日之前,胥将军在忙于调动、说服城外那些将士,恐怕并没有留意他们在做什么吧?”陈云幻拿出了那把藏在衣袖里的折扇,胸有成竹的说道。
“哼,还能做什么?就一些收割的事务罢了,有什么可值得一提的……”胥通天说到这里,恍然大悟起来。他立即让人去东门查看那些上一年屯田制的成果田。
“胥将军,不用劳烦你的人去看了。就在前几日,你的人已经帮我收割好了,都已经存放在城内的粮仓了。”陈云幻一边说,一边打开折扇,在手中挥动着,相当有风范,一点也不像刚失去一员大将的表现。
这让胥通天觉得,陈云幻这个小子只不过是在故作镇静,应该只是为了安抚士气才这么嘴硬的。毕竟他看到的是城楼上依然有将士在窃窃私语,并不像一开始那么有军纪了。所以这时的他变得傲慢起来:“差点就被你这娃娃给唬住了啊。”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呀。”陈云幻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撅了噘嘴接着说:“你没有发现你身边其中一位亲兵已经好几天没见了吗?”
胥通天确实有一个亲兵在三日前就已经不见踪影了,也没有跟他交待什么的就忽然消失了。起初他还怀疑是不是去给陈云幻告密了,但这几天事情发展这么顺利,所以就没有再理会了。尽管他还有找人去打听这个亲兵的下落,可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完全不见踪影了。
“那又如何?”胥通天满不在乎的回应着。
“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他可是你的亲兵啊。”陈云幻一边说一边让人打开城门的那个小门,把一个人押解出去,这个人正是胥通天的那个亲兵。
“这,这是怎么回事?”胥通天有些慌乱了,毕竟这个亲兵跟随了他很长时间,基本上自己的行动这个人都知道,现在被押解出来,那就是说就是他暴露了自己的计划,所以这才让陈云幻那个小子做了一些提前的预防措施吗?
接过那个被棍棒伺候过的亲兵,胥通天顿时想到些什么,马上对他身边的人说:“去,把屠一隆找来。”他需要能为他出主意的人,虽然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总比没有的强。
“屠先生他……他已经跑了……”
“跑了?”胥通天显然有些慌了,难不成自己挖过来的两个谋士也是被陈云幻提前安排的?他要确定是不是两个都是鬼,“那封悲斐呢?”
“封先生……被刺死在营帐内……是屠先生所为……”
听到封悲斐被刺死了,胥通天急了,他连忙跑回营帐中去,他得确保大皇子的安危,毕竟那个亲兵也是知道大皇子的营帐位置所在。
营帐内的大皇子正在调戏一名女子,这女子是他带来的婢女。被突如其来的胥通天闯进来,一下子让他没拿住手中的杯子,撒了那婢女一身。
“什么事这么慌乱的?你平时进来都这样的吗?懂不懂规矩?”冉济显然有些生气。
胥通天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规矩?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中了一个十来岁孩子的计谋:“殿下,属下这是有紧急军情要汇报,这才没有注意,还请殿下谅解。”
冉济一听到紧急军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连忙推了推那个还黏在他身上的婢女,示意让她下去。整理了一下衣着:“胥将军,是何事?”
“殿下,那培坉不过是立锥之地,属下以为应当速战速决,一举拿下,请殿下下令全面进攻。”胥通天心想: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打持久战,粮草是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条件。这里三万多的将士,每持续一天就要消耗许多粮食,原本就是以为城外那一片成熟的麦田就是最好的供给,可都被那个臭小子给提前收割完了,拖下去迟早要完。不如孤注一掷,或许还有机会。现在对胥通天来说,他最大的胜算就是培坉现在没有能和自己匹敌的武将了,至少越家如果按兵不动的话。
“就按你的意思吧。”冉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对他来说,他就想着直接获取成果就好了。原本他一直以为按照易景天的说法,只要来到培坉跟着胥通天的大部队进入培坉就可以了,哪里想到还要折腾这么多天啊。
“是,属下这就去下令进攻。”说完,胥通天转身离去,吩咐了营帐外的两名士兵注意保护好大皇子。
大皇子又把那个婢女叫过来,继续调戏。
尽管胥通天知道这军营中调戏女眷是大忌,但如今也不想理会大皇子了,一方面是时间上不允许,另一方面毕竟那个是皇子,自己只是个地方官员。
带着忿忿不平的情绪的胥通天马上赶回战场上,让人擂鼓吹号,开始全面攻城。
为了这次的攻占培坉,大皇子带过来的那些军队还带上了投石车和云梯车,毫无避讳。
城楼上的陈云幻摇摆着手中的折扇,自言自语说道:“这大皇子还真是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搞这么大的架势,就算他们真的打赢了,恐怕最后赢家都不是他啊。”然后掐指一算,惊吓了一下,忍不住喊出了一声:“糟糕!不好。”立即安排城楼上的将士按照原计划进行防御,转身跑下城楼去。
陈云幻匆匆忙忙地骑着马去找正在北门下找到一个人带着虎头面具的人,对他说:“快!出城去,千万保住大皇子,不能让他在这里死掉。”
虎头面具的这个人有些迟疑,这不是大皇子安排人过来夺取培坉吗?怎么反而要保护起他来了?
陈云幻看到面具人并没有给出回应,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能长话短说:“快去!如果大皇子在攻打培坉的时候死了,恐怕整个城都难逃一劫。”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个大皇子应该是被人摆了一道,故意让他来当替死鬼,好坐收渔人之利。毕竟只要是个皇子死在了这里,不管什么情况,必然首先被怀疑就是培坉的人所为,而现在七皇子冉浩不在城中是全冉国皆知的,实际上培坉的负责人就是他,所以,这哪里是要夺取培坉啊,分明是有人想要顺便把作为七皇子谋士的自己一并除掉啊。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那个面具人没有再迟疑了,头也不回从北门杀出去,直奔敌方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