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深。对李元霸来说,爱情来的时候,他不知不觉,等到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却已成定数。此刻他的内心是多么渴望当时在后厨的时候,他一口答应凌华霄,不去理会那奇怪的气味。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
李元霸失落的走了,往穆王府回去,嘴里叨叨着:“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一厢情愿……”
皇甫少华跟着他,他推开了皇甫少华的伞,说了句:“皇甫哥哥,我想清醒清醒。”
凌华霜看叶晓枫也能自己站起来了,把手中的伞交给他:“公子,你去看着赵王吧,妹妹自己在那我不放心……”
“为什么你妹妹忽然间要嫁给太子吗?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叶晓枫的内心如千军万马般涌动,自己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结识的好兄弟,遇到这种情况却无能为力。他抓着凌华霜的手问。
“公子,你把华霜弄疼了……”
叶晓枫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松了松手:“华霜,对不起,是我……”
“其实我觉得也很奇怪,可是妹妹又不说,她只说让我尊重她的选择…”
叶晓枫撑着伞把凌华霜遮到凌云居,他就匆匆跟上李元霸去了。
冷静下来的叶晓枫总觉得这里肯定有问题,应该是在受封大典那天之后,难道是因为磬宫山的那个黑影?他始终想不明白,现在也只能先看着李元霸那小子了,毕竟初动凡心就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回去穆王府后,李元霸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第二日的一早,时公公来传口谕:“宣平逆侯进宫觐见。”
“臣领旨。”叶晓枫站起来问,“时公公,陛下就叫我一个去?”
时公公笑嘻嘻的说:“是啊,陛下让老奴来通传,只叫侯爷一个人,去御书房。”
“有劳公公带路。”说着他给时公公塞一个金币。
“侯爷可真会做事。”时公公笑眯眯地在叶晓枫耳边说道,“侯爷,见到陛下需小心说话,不瞒侯爷说,老奴今日也捉摸不透陛下见你的用意。”
跟着时公公又一次来到皇宫,御书房的位置在正殿的西北方,从正殿西侧的引道进去。在正殿前,御前侍卫上来搜身检查,过后继续向御书房走去。
“平逆侯觐见。”时公公在御书房门外高声。
“宣。”御书房内传来声音。
叶晓枫进去御书房,看到国君后行跪拜之礼:“臣慕容飞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咳咳…”国君冉续拿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过来这边,陪我下棋吧。”国君今日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的便装。
“微臣遵旨。”叶晓枫缓缓站起来,趋步走向棋盘的旁边。
国君向时公公摆摆手:“老时,你下去吧。”
“诺。”时公公趋步退出御书房。
国君又咳嗽起来,把旁边那大碗药直接咕嘟进去。
“陛下龙体…”
叶晓枫的话还没说完,国君向他压压手,示意让他别说:“朕肺疾已经有七年了,宫里宫外的不计其数名医都来看过了,咳咳,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名医有救治的良方…咳咳,朕自知命数。”
“陛下必然会…”
国君再次打断叶晓枫:“得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咳咳,就不用多说了,咳咳,朕召你来不是听这些的,咳咳…”
“不知陛下有何事需要微臣分忧?”叶晓枫一直没有敢抬头直视国君。
“陪朕下棋吧。”
国君拉着叶晓枫盘腿坐在书桌旁的棋盘旁。
国君没有按照猜子的开始,而是直接执黑,并且第一步就是天元。
下了一会儿,国君提子:“你爹生前为冉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咳咳,也算是劳苦功高了。”国君提了子却将其中一枚放回叶晓枫的棋盒中。
“回陛下,父亲尽其臣责,臣也定当继承父亲遗志,报效冉国。”说着,叶晓枫下了一步棋。让叶晓枫暗自庆幸的是,不管是现世还是异世,他都会下围棋。
“朕说了,不要再说奉承话语了。”国君显然有点生气,但咳嗽了几声,马上又冷静下来,“你觉得太子可有继承大统的能力?”
叶晓枫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太子宅心仁厚,微臣不敢评论太子…”
“是宅心仁厚吗?”国君突然提高了声调,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你不敢说,朕替你,咳咳,替你说。太子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咳咳,以为朕真的不知道吗?”
国君站起来开始将太子这些年以来所作所为一一道来,可谓劣迹斑斑:勾结党羽、私揽兵权、强占民宅。国君一边说一边咳嗽,脖子上的青筋尽显。
叶晓枫始终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国君。
“朕痛心疾首啊!咳咳,但这些,朕都能原谅。”国君拿起茶壶自己倒水,却发现没有水了,将茶壶往地上一掷。
门外的时公公立即问了一句:“圣上可有吩咐?”
“时公公,去给朕,咳咳,拿一壶茶,呃,不,拿两壶。”
“诺。”
国君又盘腿坐下:“起来吧,跪着不难受吗?”
“谢陛下。”叶晓枫缓缓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到棋盘旁盘腿而坐,顺便揉了揉已经麻了的小腿。
国君抓起一把棋子,放下七颗在棋盘旁边:“朕有七个皇子。咳咳,二皇子淳儿朕最是喜爱,可偏偏,咳咳,偏偏上天不眷顾朕,让朕的爱子淳儿早早离世。咳咳,大皇子济儿,说得好听是为人敦厚,说难听就是,咳咳,就是蠢!四皇子泓,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咳咳,不用其极,大冉的江山也不能交到他手上。五皇子涳儿,天生残疾。六皇子瀓,咳咳,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朕让其管理礼部,其转手就,咳咳,就丢给礼部尚书欧阳沐阳。”
国君每说一个皇子就提起一个子。这时停下来了,高声对门外喊:“时公公,朕的茶呢?”
时公公回答:“陛下,茶已冲好了,老奴拿进来吗?”
“拿进来吧。”
“诺。”时公公躬身而入,双手捧着茶托,上面放着两壶茶,趋步前行至棋盘旁,瞄了一眼棋盘。放下茶壶,给国君斟了一杯茶。
“给平逆侯也倒一杯吧。”
“诺。”时公公拿出一个杯子,给我也斟一杯茶。
“谢陛下赐茶。”叶晓枫回答。
国君向时公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去。时公公躬身趋步出去,把御书房门也拉上。
“浩儿年龄小,尚不足,咳咳,不足十六岁,但自幼聪慧,且具仁德,是众皇子中唯一未被世俗污染的。咳咳,可惜公卿之中无人辅助。”国君又喝了一杯茶,示意让叶晓枫也喝。但未拿起那颗棋子。
如今棋盘旁原本放着的七颗黑棋就剩两颗,就剩由上而下排放的第三颗和第七颗。
国君此时拿起第三颗棋子,迟迟不下:“平逆侯,你说说,咳咳,依据冉国律例,叛国该如何判决?咳咳。”
“回陛下,依据律例,当判车裂、夷三族。”
“若判决在,咳咳,在皇族有喜事前呢?”
“依据律例,大赦天下,改为斩首,夷三族。且皇族喜事后半年内不得执刑。”
“你倒是挺熟冉国律例啊。咳咳。”国君依然没有下那颗子,而是从自己棋盒里拿了另一颗子下到棋盘上,将一颗白棋围起来,那是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他捏在手上,“说吧,你是不是要为张柬一等人,咳咳,免去夷三族之刑?”
国君将那枚白棋在手中捏成粉末,看来国君的内功还是很深厚的。
叶晓枫又准备要跪下,国君用手掌压了压:“别搞那些虚的,咳咳,有屁就放。”
“回陛下,微臣觉得,行叛逆之事者已抓获,没必要牵连无辜者,故微臣恳请陛下……”毕竟叶晓枫在现代的教育当中,早就认识到连坐的刑罚并不能带来多大的作用,反而由于连坐会让一些无辜的人因此受到牵连。
“妇人之仁!”国君用手指了指叶晓枫的棋盒提示他,该他下子了,“你可知道为何,咳咳,斩草要除根?朕可以赦免,咳咳,张柬一等人女眷,但其子嗣男眷必须一律处死。”
“陛下…”叶晓枫还是想再劝说一下。
“该你下子了!”显然,国君这句话语气很重,很明显他并不想叶晓枫继续再讨论这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