洝城的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已经愈演愈烈,朱家的家属开始有点按捺不住,他们似乎也都相信行凶者就是教头丁守仁。毕竟对朱家来说,家里仅剩的男人都相继死去了。
就在朱家人正要前往太守府讨回公道的时候,朱家一名名份不太正的妇人却开口劝阻她们:“各位夫人小姐,虽然我在这个家中地位是不高,但还请听我一言。”
这名妇人是朱岳中的弟弟朱岳西生前接回来的女人姓鄂名玲,她来到朱家的时候,已经挺着肚子,但仍以原配夫人的身份迎娶了。后来生下一名男童,与朱岳西又诞下一个孩童不幸夭折了。在朱岳西去世后,鄂玲在朱家的地位就更低了。而她的那位男童名为朱权崇,在十三岁的时候让鄂玲送去学艺,至今没有回来。
“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凭什么要我们这些正经的朱家夫人听你的?”朱岳中的正妻刘夫人一脸不屑说道。
鄂玲毕恭毕敬地说道:“刘夫人,还请您听我一言。在我看来,现在城里传得风风雨雨的事,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的,这个时候几位大人都在太守府的现场,我们一群妇人前去,怕是会误了大事啊。如今,朱家就靠您的带领了,还请大夫人三思啊!”鄂玲自知身份地位的差距。
这时,朱岳中的两个小妾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夫人给了她们一个眼神。
刘夫人心想:这女人说得也是,传言也是今天才突然传起来的,确实像是有人在背后做什么事。这个时候如果作为正室的我都不能冷静下来的话,朱家就要乱了。虽然朱家已经无后了,但朱家的名声可不能败在我的手上啊,如果真败坏了名声我死后有何脸面去面对夫君啊!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和夫君,虽然那几个女儿不是我亲生的,但她们也是夫君的骨肉,我得为这个家挺住。
刘夫人吩咐下人准备朱岳中后事的安排,同时也让下人去太守府留意最新消息。这才算压住了朱家家眷的冲动。
------------------------------
“我觉得你们全都有嫌疑。”伪装成皇甫少华的裘颖对着站在太守府里洝城的那几个重要人物说道。
鲁明星第一个跳起来:“你才有嫌疑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皇甫家的少爷你就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我们家赵王比你们皇甫家可有本事多了,起码不用仗着自己爹……”
鲁明月瞪了一眼鲁明星,他看鲁明星没有理会,他只好打断鲁明星的话:“阿星!闭嘴!”
鲁明星撇了撇嘴,回瞪了鲁明月一眼。
曲栀铭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开口说道:“在我看来,现在未尝不可尝试一下。与其在此一筹莫展的,不如让皇甫少侠试一试。诸位觉得呢?”
谭继荣动了动嘴角,第一个赞成。其他人也不说什么,看其他人都答应,就鲁明星不太情愿的只好答应了。
“皇甫少华”对着还在验尸的仵作和兆叡宁说道:“诶,那两个在检查尸体的,你们也是要的哟。”
仵作听到这话,正准备要停下手上的工作,却被兆叡宁拉了拉,似乎在暗示什么,仵作不太敢起身。这个拉了拉的动作除了被“皇甫少华”看到之外,还被刚好站在他们身后的丁守仁看到了。但丁守仁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闭目养神。
“皇甫少华”挑了挑眉,放高了声调说道:“怎么?你们俩不太愿意的样子啊?”
兆叡宁显得有点慌张,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皇甫公子,我们在做尸体检查的工作,现在停下来不太好吧。”
“皇甫少华”歪着脑袋说:“有什么关系呀,反正这个人死都死了,尸体还能跑吗?”忽然他又阴沉下来,用诡异的语调继续说,“更何况,万一你们俩其中一个就是凶手,那尸体的一些线索不就被你们破坏了?”
这话一说完,兆叡宁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只好停下来。仵作看他停下来了,自己也停下来。
“皇甫少华”让大家都站在离尸体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其他衙役看守这尸体和现场,让他们不准让其他人靠近。那些衙役不会听他的话,但兆叡宁转告了他们,他们就遵守了。
“那么现在,一个一个来。从谁开始好呢?”“皇甫少华”调皮地说道,“就你吧!”他把手指向了仵作。
仵作显得很惊讶,他颤抖地说道:“啊?我?”
“皇甫少华”笑着对着仵作说:“对呀,是你呀。放心吧,每个人都有机会的。”
在仵作的眼里,“皇甫少华”这满脸的笑容让他感到非常渗人,他完全猜不透这个所谓会读心术的年轻人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但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接受。
仵作跟着“皇甫少华”到了太守府的后院,在这里确保他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在议事厅的那些人听到。
“皇甫少华”笑嘻嘻的问仵作:“你跟朱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仵作开始把他所知道的关于朱岳中的事说了出来。在洝城的衙门里,许多人都认识朱岳中,朱岳中也是一位很体恤下属的人,但由于他做事也很踏实认真,赏罚分明,对于那些事情没做好的人也会根据衙门的行为准则进行处罚。从仵作口中得出,由于他做事也比较细心,几乎没有犯过错,他从来没有受过朱岳中的处罚。案发前,由于朱岳中还沉寂在自己两个儿子的意外去世当中,所以也没有跟仵作见过面。而仵作在那两天都在衙门里面做文书工作,整理之前一些案件的笔录摘抄,衙门的师爷和捕快都可以作为人证。
由于千面狐并不懂什么读心术,但显然她提出的问题都是有人提前让她准备的,那个人只让她观察审讯的人回答问题的时候的神情和语气就行了。毕竟他们回答的话都是片面之词,不一定具有参考价值。
审讯完仵作用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千面狐就让仵作回去,让他叫丁守仁过来。
仵作临出去之前还支支吾吾的,想说但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有什么想说就说出来呗,看你那个样子我好难受啊。”千面狐看着仵作的样子实在是觉得不自在。
“那个……少侠,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杀害朱大人的凶手啊……”仵作还是很害怕。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换人过来。”
仵作战战巍巍的走回去议事厅叫丁守仁过来。
丁守仁来到后院,还没等千面狐发话,他就先说了:“哼,看来你的易容术又有进步了啊,裘颖!哦,不对,你在江湖可是赫赫有名的啊。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千面狐比较合适呢?”
---------------------------
洝城郊外的茅草房内,皇甫少华还在和左伯山聊着。忽然一个书童跑过来,在左伯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左伯山给了书童1个银币,书童很开心的走了。
“小少爷,是时候再次进城了。”左伯山笑着说道。
“我才从城里出来不到一个时辰,你现在又叫我进去?”皇甫少华表示很不解,毕竟之前出来那么狼狈。
“没错,是进城,只不过你需要稍微打扮一下。”左伯山收起了笑容,有点严肃,“还有我们这次是去朱府。”
皇甫少华更不解了:“去朱府做什么?朱岳中不是死在太守府的吗?去朱府能帮助查案?”
“查案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左伯山依然严肃,“去朱府是去确认一件事,对你来说,比起这个案件,朱府要确认的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