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落地窗前,一位穿着黑色弹力背心,蓄着栗色寸头的西方男子轻蔑地指着远处正走出小区的李延川笑道:“他就是你说的那小子?”
在他身旁站着的,正是钟兴凌。
伤才痊愈的他看着那三个逐渐走远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对,就是他!”
“放心,既然你们龙虎山天师道与我们是一条战线的,那么你的敌人,也就是我凯恩的敌人,我会好好替你出这口气的。”凯恩将目光收了回来,直勾勾看着身旁的钟兴凌,“不过,之前你们送给我们的药丸,还有吗?”
药丸?
钟兴凌恍然:“你是说益气丹?好说,我师父正是在闭关为你们炼制下,呃,上品益气丹,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到你们手上了。”
凯恩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这样才能合作愉快,不是吗?”
“说的是,说的是。”
“兴凌,凯恩~”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朝着两人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宠溺,“这回倒是规规矩矩的,没有在客厅练功了?”
钟兴凌知道她是说李延川三人在的那次,连忙岔开话题:“师父他们又不在,哪会每次都不分场合地练功啊。妈,你快别唠叨了,我都要饿死啦!”
凯恩也对她微微躬身:“是啊美丽的夫人,对于你们东方美食,我可是每天都在想念呢。”
连凌凌见状,捂嘴笑道:“知道你们饿了,我这不就来喊你们吃饭么,快走吧,林妈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妈,我们马上就去。”看着妈妈走远,钟兴凌转头道,“下个月初我们学校举办艺术节,到时全市的政商名流都会来参观,我想,这个机会你们也许有兴趣。”
第一中学那可是全市最好的中学,几乎所有的政客商贾都曾就读于此。而那一年一度的艺术节,也不知何时从原本单纯展示才艺的文化周,变成了如今正商两界扩大交际的平台。
据他所知,狼人们对于金钱有着十分强烈的渴望,如今清云太师叔已经仙去,他们龙虎山天师道折损一名金丹期高手,元气大伤。
师父特意交代他要处理好狼人的关系,虽说以前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今时不同往日,还是做小伏低些为好。
这凯恩之前曾让师父采过几次元阳,其实以他们的自愈能力这点元阳并不算什么,但总归他心里是有怨气的。
师父之所以会躲回宗门炼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得知他要来了,未免见面生出事端,这才回避。
因此,钟兴凌这次也一改往日娇纵,好声好气地招待着凯恩。
“我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在向我招手,可爱的朋友!”凯恩咧嘴大笑,随后又摩挲着下巴道,“可是,怎么才能让那些政商跟我们合作呢?”
“其实不难,省商会会长就是一中的校友,他老人家最欣赏德艺双馨的人,我听说你画画非常厉害,届时可以登台表演,最好拿个冠军,这样会长肯定对你另眼相看!”
“唔……到时候都会有谁参加?”凯恩看着虎头虎脑的,考虑的倒挺周全,“如果有绘画大师到场,我怕……”
钟兴凌笑着摆摆手:“你放心,虽然社会人士也能参与,但我们这鞍山市没有什么出彩的画家,只要你出马,一定能够拔得头筹!”
凯恩受到追捧,自然心花怒放,开心的不得了:“好,我这就回去禀报莱利大人!”
看着一路狂奔出门的大个子,钟兴凌不屑地嗤了一声:“野蛮人就是野蛮人。”
……
坐在沈姨的麻辣小摊前,李延川笑笑:“行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别整那欲言又止的把戏。”
柳如玉嘿嘿道:“那我就说了啊,师父,刚才凯特琳娜说你欠她的,是咋回事啊?”
杨文昭跟着点点头:“对啊对啊。”
“豆腐块来咯~”
对沈姨道了声谢,李延川一边吃着豆腐块,一边道:“也没什么,龙虎山那群败类似乎也是她的敌人,我只不过跟她达成了共识,成为盟友罢了。”
“噢,就没了?”
李延川咬下一大口豆腐:“没了!怎么,你希望还有什么?”
柳如玉沉吟道:“那个凯特琳娜,长得很好看呢……”
杨文昭闻言又点头:“嗯,很漂亮。”
“然后呢?”
“师父你……没有别的想法?”
想法?
他倒是想呢,可人家上来就用年龄差距把自己堵死了,有什么办法!
恨恨地再咬一口豆腐,李延川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居然因为这个而有些不舒服。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柳如玉悻悻耸了耸肩,乖乖闭嘴埋头吃豆腐块。
李延川心里闷,两个徒孙见他这样也不敢吭声,气氛顿时就有些干了起来。
他看了看忙碌的沈姨,随口道:“沈姨,涛子哥最近咋样了?”
沈姨闻言抬头,一脸乐呵:“说到这,姨还得感谢你呢!”
“哦?怎么说?”
“嗨,不就是城南那块儿的房子嘛!自从上回你跟我说那地方可能要拆,我回去就告诉你涛子哥了,开始他还不愿意,后来估计自己想开了,主动卖了股票,把咱家现在的房子拿去抵押,用所有钱买了三套城南的房子,结果你猜怎么着?”
看着沈姨那喜上眉梢的样,李延川便猜到了个大概,但还是配合地问:“怎么着?”
“前些天呀,人家上门来通知了!说是一家跨国公司看中那块地,想要造大酒店呢!拆迁款给咱算了算,有将近这个数!”沈姨脸上止不住得笑意,抬手比了个“三”字。
“三百万这么多?看来这开发商挺阔气啊……”李延川由衷地叹道。
三套老房子,每套市值不过5-60万,这开发商居然这么豪气,以两倍的价钱补拆迁款?
“那可不,人好着呢,说是外国人,不造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柳如玉听罢皱着眉:“沈姨,您可得留个心眼啊,无商不奸,这可是古人告诉咱们的真理。”
“我呀,就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哪来的那么多坏人呐!”
柳如玉算是看出来了,这沈姨明显把希望全寄托在拆迁房上,听不进旁的。
李延川给她递了个眼色,她也很机灵地不再多言。
回去的路上,柳如玉待到走远了,这才道:“师父,你说沈姨他们不会遇上无良奸商了吧?我怎么听着就这么不靠谱呢?”
李延川回头看了眼麻辣小摊的方向,叹了口气:“希望不是吧……”
……
鞍山市,国际机场。
莱利一动不动地现在接机口,身旁是刚跟他汇报完的凯恩。
“莱利先生,拜尔冕下这次是一个人来吗?”
“当然。”
“那万一……”
“没有万一。”
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将二人吓了一跳,莱利迅速转过头去,一位戴着眼镜,身穿简单休闲服饰的中年男人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他身侧。
“拜,拜尔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