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市第一中学。
今天,是所有一中学生除了放假之外最开心的时候。因为这是学校举行艺术节的第一天,也就意味着,这一周学校都以艺术比赛和体育比赛为主,不开课。
学校里四处挂着各类书法画作,皆是往届艺术节参赛者的作品,一眼望去却是有着浓浓的艺术气息。
看着那些字画,柳如玉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用:“这些,都是之前的学生作品?好棒啊!”
李延川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每一届的艺术节都有社会人士参与,而学生组与社会组是分开比赛的,最后夺得名次的作品,由作者的意愿分配是否赠予学校。”
“也就是说,学生有学生的一等奖,社会人士有社会人士的一等奖,这两个是不一样的?”
“对。”
柳如玉歪头看着一旁的杨文昭:“那我替文昭报名的时候,葛清春好像把他分到高级组了…”
记得当时报名,她拿着杨文昭平时美术课画的国画过去,葛清春来来回回看了又看,最终大手一挥,在高级组上写下了杨文昭的名字,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就让她回去了。
这高级组,就是社会组吗?
杨文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玉师叔别在意,反正我们也只不过是体验一下罢了,不在乎是跟谁比。”
说的也是。
三人也没多想,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时不时地还留在某些画作前欣赏一番,惬意得很。
开幕式上,柳如玉的确看到了好些成熟的面孔。
在校长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一位颇有气派的老者站上了主席台,随着他的登场,台下也响起了比之前都更为热烈的掌声。
“师父,他是谁呀?怎么比校长还受欢迎?”
李延川看着主席台上那头发依旧黑亮的老人,道:“他是临海省省商会会长,齐宽。”
作为一个商会的会长,齐宽不可谓不成功。在拥有巨大的财富之后,他并不是一味地享受,而是开始投身慈善事业。
当然,他所做的善事,不仅仅局限于本市,几乎全国的希望小学募捐榜上都能看到他的名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善人。
而且齐宽十分惜才,为了不让国家的人才被埋没,他甚至特意设立了栋梁基金会,去帮助那些有才能却又家境贫寒的青年才俊,可以获得更多深造的机会。
齐宽站在主席台上,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历届艺术节的辉煌成绩,又强调了比赛第二交流第一的宗旨。随后,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就在大家的掌声中开始了。
由于画作大多比较耗时,因此前几轮的比赛各个参赛者皆是拿出成品,以供评委甄选。
一直到前十名的诞生,这才会要求参赛者在规定时限内,现场完成指定题材的作品。
期间,最受瞩目的是一幅名为《拾荒者》的油画,作者是来自恩施集团的凯恩。
这幅油画一登场,就受到了五位评委的一致赞赏,尤其是齐宽,看着画中衣衫褴褛佝偻着身子去捡纸箱的老人,眼中竟是隐隐浮现出了泪水。
女生A明显犯了花痴,一脸崇拜:“欸,你听说了吗?那个叫凯恩的老外,才不过20岁!而且长得超帅!重点他还是恩施集团的人呢!”
恩施集团虽说进驻鞍山市不久,但一系列雷厉风行不计成本的操作,还是在全市引起了十分巨大的反响。
女生B原地踏着小碎步,一副遇上知音的样子:“我知道我知道,而且齐老特别欣赏他的作品,大家都猜今年‘画’的冠军就是他呢!”
女生C:“我的天呐,又年轻,又有才,还长得那么帅!你们有注意到吗,他的眼神好忧郁好深邃哦!”
柳如玉不知何时挪腾到了她们身边,摸着后脖颈,装作不经意地道:“欸,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排名第二的那幅水墨画呀?好像也画得很棒呢!”
女生B嫌弃地看着她:“水墨画?excuse me?那种老土的东西怎么跟油画比嘛!”
女生A:“就是!人家凯恩画的油画超写实的好吗!什么水墨画,看都看不清画的是男是女,烂透了!”
女生C附和道:“对啊对啊,虽然齐老说那幅《垂钓》很有意境,但也没见他被感动到落泪呀!高下立见了好吗!”
“你……!”
柳如玉气的差点就去扯那几个臭三八的头发,幸好让杨文昭给拉了回来,这才不至于太丢人。
“如玉师叔,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打架斗殴可是要记大过的……”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直到晚上回家柳如玉都没再搭理他。
杨文昭抓耳挠腮急得没办法,最后还是屁颠屁颠跑下楼去买了绿豆糕回来,这才让她稍稍消了气。
柳如玉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和师父长脸,不能输给那个洋鬼子!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国画了!?”
杨文昭乖巧地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喃喃道:“可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没办法不让人说话啊……”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一定会赢的!”
柳如玉见他昂首挺胸,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总算是满意地用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这才对嘛!来,你告诉师叔,咱们九幽宗小分队的宗旨是什么?”
宗旨?
什么宗旨?没有宗旨啊……
杨文昭一头雾水地眨巴着眼睛:“什,什么……”
柳如玉拿着一次性筷子就往那虎虎的大脑袋敲了下去:“是团结友爱,一致对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你个呆子,这回记住了?!”
吃痛地揉着她桥击的地方,杨文昭一脸无辜:“记住了,记住了……”
李延川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由失笑道:“如玉,你又在欺负文昭!”
“我哪有……”柳如玉见到自己师父,顿时就耸拉着脑袋,蔫了下去,“我就是,就是见不得她们看低文昭的画作嘛……”
杨文昭也乖巧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浴巾,一边替他擦着头发,一边道:“七太师叔你误会了,如玉师叔没有欺负我,真的。”
见他这服侍自己的毛病又犯了,李延川连忙摆了摆手,将浴巾拿了回来:“过会儿我爸他们就要回来了,你这样让他们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明天你就要比现场了,我虽然不赞同如玉说的,一定要赢了谁,但起码要尽力而为,否则,也就失去了这体悟俗世的意义,你说是不?”
杨文昭闻言,先是思索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多谢七太师叔教诲,是弟子愚钝了。”
李延川笑笑,兀自回了房间。
柳如玉对杨文昭眨了眨眼睛:“所以,明天要加油哟,文昭师侄!”
“嗯,我会的!”
看着他那一脸阳光的笑容,柳如玉满意地负着双手,像个老先生似的踢着正步,回了房间。
……
明德公馆。
莱利光着上身趴在床上,任由技师按摩着背部的肌肉。
“明天你们是不是要现场比试了?”
另一侧的床上,凯恩也同样趴着:“对。”
“能赢吗?”
“当然。”
莱利侧头:“听说,你的对手是他们口中的麻烦小子?”
凯恩嗤笑一声:“毛都没长齐的家伙,用不着担心,况且,我们还有B计划,不是么?”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齐齐坏笑出声。
国画?杨文昭?
等着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