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师弟,你是哪一年来到紫霞山的?”
陆凌霜与凌云并排走在河边小径上,陆凌霜步伐轻盈,似是心情非常愉快,忽然回头问凌云。
凌云想也没想便跟着答道:“我是三年前被清风师叔带到山上来的。”——如今凌云拜清灵为师,自然也跟着一起称呼清风为师叔。
“我比你早一年。”陆凌霜说完又看了看凌云,接着问道:“对了,凌师弟好像从未听人提起过关于你家人的事情。”
凌云闻言则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抬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有没有亲人……”说着他竟又不自觉想起清风同他讲过的禁制。
“怎么会不知道呢?”陆凌霜轻轻一笑,跟着似是开玩笑般问道:“莫非你失忆了?”
“可能是吧。”凌云接着平静地说道,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觉得自己同陆凌霜已经变得这般亲密,跟着便将连肖晓峰也不知道的秘密一一说给陆凌霜。从清风怎么找到他,到带他来紫霞山,以及关于自己脑内禁制的法咒。
“怎么会有人下这样的禁制,三年前,你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吧。”陆凌霜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同情还是震惊,跟着却又认真地说道:“凌师弟,你把手伸出来。”
凌云尚不知其意,但还是跟着把手伸了出来。却见陆凌霜也跟着伸出玉手搭在凌云的手腕处。
这本是很平常的医者为患者把脉的动作,但凌云不知为何却感觉自己心跳变得很快,脑中却是又想起几天前陆凌霜拉着自己的手腕一起乘法宝去紫霞山面见清灵时的场景。
“你别紧张,我替你把脉,看看你是不是因为受过伤所以才导致的失忆。”陆凌霜跟着似笑非笑地说道。
凌云才觉自己失态,但害怕师姐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却更加紧张起来。但陆凌霜却不说话,只是维持现在的动作。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凌云才觉得自己的心境慢慢稳定下来。
这时,陆凌霜突然撤回手,一边揉着有点发酸的手腕说道:“可能我医术还不够精通吧,你脉搏的确是和常人有点不同,但我也说不上来,总之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了陆凌霜的话,凌云却是一阵心虚,他在心里想一定是自己对师姐想入非非被师姐知道了。于是低下头再不敢说一句话。
其实,陆凌霜与凌云一样不懂得男女之情,那陆凌霜时常为门内的男弟子把脉诊治伤病,因其美貌动人经常令人不自觉神魂颠倒,倒也习以为常。
初时凌云的脉搏确实因为紧张而显得急促,但后来其心境明显平复下来,但陆凌霜仍感觉哪里似乎与常人不同,只是以她行医的经验,即便搬出自己以往看过的所有典籍却也找不出相似的病症。
不过好在凌云的心脉尚且稳定,而且气血充足,丝毫没有生病或者受了内伤的气象。
“这么说凌师弟,你一点也记不起关于自己家人的事情了?”见凌云再没有开口,陆凌霜这时一边走一边问道。
而凌云又摇了摇头,跟着说道:“我对自己过去一点记忆也没有。”
——过去,凌云曾向清风说过他脑海里关于另一个世界,自己过去生活的世界的景象。却被清风称之为“幻像”。但是凌云却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学习过得关于那个世界的构造,人际关系以及社会形态。
在凌云再三追问下,清风总算有了一些动摇,并且再三嘱咐凌云不要再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别人。因为用清风的话说这些也许都是“天机”,如果泄露出去会产生不好的因果。
而凌云上次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写出来险些被清冥当做奸细似乎印证了清风的话,从那以后凌云再不敢向别人说起自己知道的关于那个世界的东西。
凌云跟着陆凌霜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紫霞山山腰处的一片空地,这里的地势比较平缓,河水也比较浅。陆凌霜和凌云盘腿坐在河边,陆凌霜忽然拿起腰间的竖笛说道:
“凌师弟,你还没听过我吹笛子吧。”
凌云点了点头,他过去连陆凌霜手里的竖笛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听了。
跟着凌云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当真山水如画,映衬着美人多姿。凌云竟不自觉学起陆浩宇地模样说道:“此情此景,若是能画下来便好了。”
陆凌霜莞尔一笑,跟着手里握着竖笛打趣道:“凌师弟你会作画吗?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
凌云跟着轻轻一笑,他自然不会,不过在他记忆里却是又一种名为“照相机”的东西,只是凌云却不敢多说,生怕再泄露出天机引来因果,便跟着说道:“外门的陆师兄是画画的能手。”
那陆凌霜也不知道听命听过陆浩宇的名声,跟着却不再说话,将竖笛轻轻放在嘴边,慢慢吹奏起来。
一阵阵悠扬的乐曲便在山间回荡起来,这曲调与紫霞山幽美的山水意境极为吻合,却也更加映衬着眼前女子的柔美动人。
凌云只觉如痴如醉,便似希望这曲子永远停不下来,就这样一直在耳边回荡——
碧波清影乐通幽,泉水声声和竹丝,
妙曲本该天上有,只缘此处胜仙池。
可是,没多久,凌云却忽然听到一旁密林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
这是地面上厚厚的落叶被重物踩踏时发出的声音,凌云跟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透过不是非常密集的树林,可以依稀看到一头巨大的白虎的轮廓,这白虎的颜色分外显眼,银丝般的毛发在绿油油的林木中一眼便分辨得出来。
更可怕的是,那白虎显然已经发现了河边的两人,正垂着头一步步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河水的上游又忽然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声,这声音如此真实,更仿佛还参杂着修行多年的高手的修为一般令凌云一听到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不自觉要竖起来一般。
就在那声咆哮声传来的同时,陆凌霜的笛声戛然而止,然后陆凌霜看似生气的模样朝着河水上游的方向看去,不知是真的的生气,还是装作生气的模样说道:“这只黑毛金刚又打扰我的雅兴。”
跟着陆凌霜却又看向凌云问道:“凌师弟,一会那两只灵兽就过来了,你害不害怕?”说话时,在陆凌霜的脸上竟然也露出几分难得见到的小女孩般的淘气。
凌云在听到那声咆哮声之后,便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此时仍强作镇定地说道:“不怕。”
而那陆凌霜看着凌云模样,忍不住一笑,也不挖苦他,跟着又认真说道:“一会那两只灵兽过来,你各喂它们五颗灵气丹。”
“是,师姐。”凌云如同机械般答道,一双手却是在颤颤巍巍地解自己腰间的布袋,像似生怕自己不小心把灵气丹掉到地上一般。
等凌云把十颗灵气丹分好,分别放在自己左右两手的掌心里时,那两头灵兽已经走到凌云和陆凌霜面前,距离他们只有五步的距离。
“师姐,快念禁咒啊。”凌云说着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若不是陆凌霜伸手拉着他的手臂,他便差点掉到河里去了。
陆凌霜这时忍不住用手挡着满脸的笑意,跟着说道:“凌师弟,别怕,你把灵气丹喂给他们吧。”
喂,怎么喂?
凌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自己伸手去喂那头白虎,然后被白虎连人带丹一口吞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