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把红袖两人径直带到一个古幽幽的大厅,就下去了。
大厅里左右竟然坐满了程门的人。
厅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含玉有些被里面森然的气氛吓到,小小地在红袖背后叫声少爷,红袖对她使了个眼色,和红袖有过一面之缘的程门少庄主,就斜斜坐在正中的虎皮椅子上,眉头深皱。
虽然让他二人进来了,到底是有些不相信的——他平日经常遇到怀揣着各种心思,借各种缘故企图进入程门的人,况且今日心绪烦乱,只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红袖,说道:“我有什么难题?”
程风的傲慢和轻视让红袖心中微微不快,也抹杀了对他还算良好的第一印象,那个在丽婉楼,对她仗义伸出援手的男子,如今已经还原成程门真正的,高高坐在兽皮椅上的少庄主,红袖的眉头轻轻皱起来。
“太守的问题,难道不是少庄主您的难题吗。”
程风的眼睛一亮,召集所有程门的人,为的就是这个,可大家讨论半晌,办法倒不少,大多使用蛮力,没有一个是真正让他顺心如意的——一个既不影响到太守官途,而又能轻松解决他潜在的忧患的好办法。
虽然以他们的能力,可以轻松抢来无数金银财宝,可以在一夜之间尽诛大府满门,可是,正像玄青说的,程门,也有它鞭长莫及的地方。
程风目光依然有些怀疑,却换了个姿势,定然盯着她:“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厅内的目光,霎时都集中在红袖身上。
红袖瞟了一眼身边的人。
程风嘴角向上一挑:“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好。”红袖淡淡笑着,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娓娓道来中,却仿佛有一股异样的感染力:“大家不必如此草木皆兵,在官场中,太守的事情并不少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难事,我的办法很简单,太守得罪了人,其实担心的莫过于皇命,那起小人整日在皇帝耳边吹风的话,只要有一言半语进了皇帝的心,太守的忧愁也就成真了,但是,只要皇帝不把那些奸佞小人的话当作一回事,太守岂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程风皱眉不语,座位中的一个黑面大汉粗声道:“你说得轻巧,最难防的就是这耳边风,况且皇帝向来最信那起狗屁小人的话,太守高枕无忧,谈何容易?”
皇帝向来宠溺奸臣,红袖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样,将军岂会一次次被那些退下来的奏折愤怒,岂会为这个四面楚歌的国家深深忧患?
仿佛不是为了帮助太守,而是将军。
红袖表情变得凝重:“我的办法,是让周太守,再一次得罪奸臣。”
“岂有此理!”座位上一个盘膝而坐的瘦小男子突然跳了下来,围着红袖转了一圈,怪笑道:“我们程门可不是谁说进就能进来的,若是存着心消遣我们,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
“老四!你太无礼了!”程风不满地看他一眼。
座间另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说道:“这位兄弟,太守是我们程门的朋友,程门敬重他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希望能为他分忧解难,阁下这个计策,岂不是令太守的境况雪上加霜吗。”
红袖淡淡一笑:“在下绝对出于真心,才会为程门献上如此计策,眼下,这或许会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何以见得?”兽皮上的程风目光深邃,静静问道。
红袖慢悠悠说道:“人被侮辱,就会报复,这是大家心中的共识,所以,我的办法,就是让太守再次得罪那名奸臣,只是要在一个皇上也在场的时刻,当着皇上的面,文武百官的面,重重羞辱于他,这样,他今后就是进了谗言,皇帝也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多半是一笑了之,萧某的话是否有道理,还请大家细想。”
大厅霎时安静下来,座位上的人,愣然交流着眼神。
这寂静让红袖心中有些忐忑,脸也微微发红,毕竟面对的是程门上下,又是众多男子,她有些羞赧地一拱手:“在下的一点浅薄见解,希望大家不要笑我愚钝才好。”
程风的身子渐渐坐直了,眯着眼睛,红袖看到他眼里猛兽一样精锐的光芒,灼热射到她的脸上,下一刻,这位程门的少庄主突然拍着椅子扶手,大笑着走下来,拍着红袖的肩:“好!好!好个雪上加霜的办法!真正一个绝妙的计策!哈哈,萧兄弟,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
厅内其他人也是对红袖的妙计赞不绝口。
红袖只觉得程风打在她的肩膀上大而生硬,却不得不勉强笑着忍受,说道:“敬重太守为人的并非少庄主一个,少庄主如此夸奖,在下可承受不起!”
程风兴致很好,笑道:“不管怎么说,萧兄弟今日小小一计,帮了程某的大忙,如今你得罪官兵,举止多有不便,若不嫌弃,就暂住在我这里,也好为我出谋献策,如何?”
这句话正中红袖下怀,她忙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甚好!”程风大声吩咐:“让后面备酒席,今天本庄主要好好招待萧兄弟!兄弟,你跟我来!”说完,程风也不避讳,竟然牵着红袖的手,向厅外走去。
跟在红袖身后的含玉忍着笑,红袖被他牵着,大不自在,可又不好抽出来,她柔弱无骨的手被程风厚实的手掌紧握在手心,那种奇妙的触感,禁不住让她这个闺房小姐,心里一阵扑通乱跳,脸也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