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原，齐染，齐海将军之子。十七年前，齐海夫妇于狱中自杀，其二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吃着一旁的桂花糕，漫不经心地说出这段陈年往事。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天成一脸戒备，只不过因为面具的缘故，少了些感觉，我还是喜欢他原来那张脸。
“你们俩的身世是难查了些，不过多用些心思，还是能查出来的。”
“而且我不仅知道这件事，我还知道你们的脸。”
走到天成的面前，手从脸游走到脖子处，顺手一撕就把面具撕了下来，眼前不再是一张平庸的脸，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容貌，他就像只破茧的蝴蝶。
“人皮面具，手艺不错，不过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大概是不习惯被别人盯着看，天成下意识避开了我的眼睛。
“九琼要求的？”
“是。”
“算了，当年的事你们还记得多少？”既然是九琼要求的，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那时我也不过才六岁，知道的不多。”有些好奇，六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看来我得推一把。
“我可以帮你们。”
“可以，作为交换，我希望我的弟弟能一辈子平安。”齐原答应了我。
“放心。”我也向他保证了。
当时的齐原和我都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就这么简单地成为了合作伙伴，还真是不可思议。
明王府我是不想回去了，还不如这儿热闹，在万芳楼调了一下午的香，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昨晚的事。
不知道我昨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我也不好意思面对他。
算了，还是不回去好了。
夜深，即使是万芳楼也安静了下来，耳畔只剩下了风声和远处意义不明的猫叫。
在一张躺椅上等了许久，黑暗里终于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雪花来了？应该吧，倒是没见过雪花化作人形后的样子。
“你终于来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配上甜美的笑容，温柔的语气，恰到好处的距离，以及一句话。
“小姐姐，你好漂亮。”
那一刻我的内心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随手买的饮料中了再来一瓶一样。
内心仿佛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一刻脑子才开始慢慢运转。
“你是？”
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找不到与这张脸有关的记忆，我应该没见过此人，应该吧。
自从见过楚渊，我就有些怀疑，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事情。
眼下要化被动为主动，免得此人轻薄了我。
其实要不是他没说明身份，我也不会如此对他，不过终究是慢了一步，我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
他挨了一巴掌，一脸委屈的样子，渐渐哭了出来。
“哼，我再也不信你了。”
躲在他身后的雪花走了出来，大概是怕被这人抓住报仇，便化成人形，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在这，那他是？”我陷入了沉思。
看到我想了好一会儿都没猜出来，雪花也只好公布答案了。
“你养了好几年的红唐，化成人形你就不认识了？”
眼前这位阳光帅气的小哥是我家那只天天只知道嗑瓜子喝可乐的仓鼠？
……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雪花倒是理解我的不满，让我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就将他如何捡到红唐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它看我不吃它，就以为别的猫也不吃它了？大白天的在街上游荡，差点就被几只猫当场分尸了。”
“还好遇上了我，当时那几只猫盯着我看了好久，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把它要过来了。我跟你讲就这一下午，它磕完了两袋瓜子，说的话都能出一本书了，精神损失费我就不要了，这瓜子你看看能否报销一下?”
最后一句总结感受。
“我都好奇了，你当年是怎么选到红唐这么聒噪的仓鼠？”
嘴角抽搐了一下，终究是没说出一句挖苦红唐的话，自己选的崽，就算哭着也要养大。
只好从百宝袋里拿出几袋雪花爱吃的猫粮丢给了雪花。
“拿去。”
“多谢了。”雪花随便挑了一袋吃了起来。
“先别急着道谢，你都教了它什么？”话锋一转，那些被雪花隐瞒的事情也藏不住了。
红唐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索性就变回了仓鼠的原身，不知道是气得的还是打得的缘故，腮帮子比平时要大上一圈。
“红唐如今能化作人形，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我又不懂鼠语，让这老鼠带我来找你，实在有损我作为猫的颜面。”雪花虽然忙着吃猫粮，但听到我这番话时，还是停下了嘴里的活来据理力争。
其实我觉得在雪花带走红唐的时候，雪花作为猫的尊严可能就已经没了。
“再说一遍，人家是仓鼠中的白熊，不是什么老鼠。”无端背锅的红唐急了，更何况它最讨厌别人叫它老鼠。
“你还有脸说，大白天的要不是我刚好路过，你现在就已经被吃掉了，你知道吗？行了，你就算是北极熊，不还是打不过我吗？”
雪花大概是戳到了红唐的痛处，它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委屈地呜呜几声，转身钻到某个小角落里，不见了踪影。
“算了，就这样吧，你还记得千华香吗？”
“怎么会忘，当年你想捉弄灵帝，晚上偷偷去了藏香宫，却不懂调香，就将所有的花香都倒在了一起，调出了这千华香。”
当年千云香受到了权贵女眷们的喜爱，不过其他的香都好找，唯独一味昙香难求，昙花仙子昙云都不敢出门，被困于府中半月。
后来灵帝下令统一调制千云香，这昙云才算是逃过一劫，只不过这千云香的价格不断攀升，更是有一两金子一两香的说法。
“我之前带来的千华香都用完了，你帮我配点。”
“这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一味昙香难求，如今昙云又不在这，你必须先找到昙花，我才能帮你。”
“后天有个拍卖会，你可以去找找。”
看雪花吃得津津有味，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雪花，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啊？”雪花只顾着吃。
“庄妃。”
“好，给我点时间，天快亮了，那我先走了。”
“慢走，不送。”
白雪走了，红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叫了好几声都没出来，想来应是睡下了，酸梅汤里的冰也早就化了，看来它是没这口福了。
将酸梅汤一饮而尽，没多久就听见了远处的鸡鸣，想来倒是许久没见过日出了，如今却只有我一人来迎接朝阳的初升。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一旁的画布上画了一位男子，一身红衣，却没画出他的眉眼，是我不愿，还是我实在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