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崔涴穿了件外套裹着校服出来买面包,看到路旁边小贩卖的水果还挺新鲜,顺手再买了些橘子,边走边吃,橘子皮就扔在装橘子的袋子里。
一路走一路想今天课下江篆寒对于“寒寒”的回答。
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你觉得爷能看得上你?
呵,狂妄又自大,真是江篆寒的风格。
路过小巷,她随手借力撑着石板,身子一跃,灵活的翻到了墙内,离回家还有一段距离,崔涴又顺手拆开面包袋子,嚼了起来。
“哎呦,你还敢掐我,咋滴,活的不耐烦了?哥们?嗯?”几名外校的学生推推搡搡一个瘦弱的男生。说一句推一下,直至将那个男生堵在巷子的墙角。
崔涴吃着面包不慌不忙的看戏,脸鼓鼓囊囊的,偶尔还掏出矿泉水喝两口,顺顺嗓子继续吃着看着。
这被受欺负的男生身上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哦,想起来了,自家学校的同学。嗯?同校的?竟然被外校的给欺负了?不行,我要在一旁看看热闹。
“嘿嘿,老大,今晚风这么大,气温还很低,你说我们如果把他衣服扒了,让他多吹吹风,清醒清醒,怎么样?”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生笑嘻嘻的问着旁边看起来很拽的人。
“话不多说,快扒!”拽男伸出手指了两个男生,抱着胸在一旁看着。
“你们…你们别乱来啊,我给你们说…我跟江哥是哥们,他一会就来了,你们……”看起来没有气势的瘦弱的小男生唯唯诺诺的连声威胁。
“哈哈哈,江哥?哪个?我们老大可比你那什么江哥厉害多了。”旁边的小混混恭维着拽哥。
那几个咸猪手已经扒完了上衣,手正要伸到裤子腰带上。
“诶,干嘛呢,欺负老子的人,皮痒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走过去淡定的拉起哥们,从地上拿起被脱掉的衣服给他套上,连看到没看一眼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
“你这从哪里冒出来的,和我在这抢人?!”拽哥气汹汹的问道。
“你管我是谁,劳资我做混混的时候,你们还是小学生呢?要不……我们警局里见见?想进去吗?我是熟人,带你们喝喝茶?”江篆寒头也不回的说,不等他们回答直接抬腿就走了,走过拽哥旁边时,胳膊刺痛了一下,他没理会。
看着他们离自己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躲在一旁听墙角的崔涴忙慌转身快步走,刚吃了一半的面包攥在手里。
刚转过弯,江篆寒就看到地上有一些面包屑,这真不怪他眼睛尖,实在是因为这面包屑着实太大了。
应该是哪个小馋猫从某个地方叼过来在这里吃结果被惊吓到了吧?还没来得及吃完就拿着干粮逃走了。
江篆寒没理会,拽着自己哥们的领子,将他的反手勾到自己胳膊下,用力压了压,恨铁不成钢的骂“黄杰,不是给你说了要弃暗投明,不干坏事,做个好公民么,现在又去招惹那样的人?你要再这样,我们这兄弟都做不了了。”
“哎呦呦,疼疼疼,轻点,江哥~江哥哥~江老大~不要这样嘛”胳膊肘底下的小可怜哼哼道。
“算了,不想理你了。”江篆寒抽回手走开。
“别别别,江哥,我这次没招惹他们,是他们自己过来找事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不想再进去一次了。”黄杰低下头悔恨的说,“要不然我老妈也不会……”
“好了,知道了,我信,好好回去洗一洗,睡一觉,别想太多。”江篆寒问声安慰的拍了拍黄杰的肩膀。
“那我走了啊,小心点。”
……
江篆寒回到楼底下,进了电梯,按了16楼,电梯上升时,他静静地看着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内疚。
当初要不是自己非要去打那场架,黄杰也不会和自己一起进局子,他的妈妈也就不会因为生气而倒下了。
拿出钥匙打开门,江篆寒脱掉外套,发现自己胳膊下臂确实被划了一道,还好自己在刺的时候收了收手,不然就刺的深了,得去医院。
绕过茶几,随手拿出医药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熟练的给自己包扎。
拿出碘酒,纱布,棉签。上药时候有点痛,但还在接受范围内,他轻轻的呼了一声,消完毒拿出纱布手法熟练的绕了几圈,再绑紧点,末了还绑了个蝴蝶结。
天已经很黑了,外面吹了一阵风,树叶的黑影一直晃动,他拿出一条毯子,再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单手打开,猛灌了几口,靠在沙发上目光呆滞。
……
“妈妈,你可不可以留下来啊,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你了,好不好啊?”记忆里小小的江篆寒拉住妈妈的裤腿,带着哭腔。
江婷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看了他好一会,才轻声说:“妈妈呢,和爸爸要去外面工作啊,只有挣到钱了,小寒你才可以买那些玩具和帅气的枪,是不是?妈妈出去几个月就回来了,乖乖和奶奶待到家里,嗯?”
“不要,我不要玩具和枪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妈妈陪着我,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回忆里的江篆寒使劲伸着手拽着江婷的裤子,抬头望着她,满眼渴望。
“…对不起,小寒,妈妈真的不能陪你了,奶奶做红烧鱼也很好吃啊,你让奶奶给你做好不好?”江婷耐着性子哄着他。
“不行不行,你上次答应我回来要给我做的。”
“不行,妈妈必须要走了,乖啊,小寒。妈妈回来再看你。”江婷话来不及说完就提着包走了。
年幼的江篆寒对他的母亲没什么印象!只知道自己上学和生活费江婷会按时打过来,偶尔的一声问候,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
江篆寒靠在沙发睡着了吧,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总是淌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