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世子,谢玦,云梧栖没见过,不过倒是听说过关于他的一些传闻,“三郎一回首,丛芳万花开”。
三郎就是这谢家三郎,谢玦。这丛芳是盛京最有名的青楼,那里面的姑娘不仅容貌出众,才情更是了得,是许多富家子弟最爱去的青楼。
这句话是说谢玦去丛芳阁,里面的姑娘们抢着服侍他。
不过谢玦三年前就离京了。
云梧栖告别了母妃,收拾了一番,带上夏知就和云安逸一起离宫了。
云安逸十五岁时就出宫建府衙了,云梧栖跟着云安逸进入府内,看着如同江南水乡般的景致,闲适自由,颇有些幽怨地看着云安逸说道:“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你就可以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在空中,我就得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牢笼里。”
云安逸好笑地说道:“就算是牢笼也是世上最尊贵的牢笼,而且这牢笼对你来说,还不是形同虚设。”
一连几天,云梧栖都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上蹿下跳,颇有些野猴子的样子。
一日清晨,云梧栖还没醒,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嗡嗡地,唤着公主,公主。
好烦呐,真烦,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头蒙到被子里去,继续呼呼大睡。
夏知看到这个场面,有些无奈,只能大声喊到今日可是丛芳阁央月姑娘的主场。
听到这个消息,云梧栖立马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央月可是丛芳阁的花魁,一般是不轻易接客的,这种日子她怎么能错过呢。
况且听说这个央月还是他三哥的相好,他三哥去丛芳阁也只找她,这就更不能错过了。
云梧栖吩咐夏知给她拿套男装来,坐在镜前就开始梳妆起来,她用一根玉簪把头发全部竖起,接着又画起眉来。
云安逸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一个身穿白色绣玉兰花直襟搭同色罗衫的小公子,正在镜前加粗眉线,接着又往脖子上贴上假喉结。
他看着云梧栖时,云梧栖也正好回望过去,云安逸今天穿的是月白色泰西纱常服,倒是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清贵。
果然,这央月肯定是他老相好,不然他今天穿成这样干嘛,云梧栖对着他了然一笑。
他眉头跳了两下,心里只觉大事不好,不知道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后来就是云梧栖缠着云安逸要他带她去青楼,云安逸反对,最终以反对无效反对无效为结局。
云梧栖看着面前歌台暖响,春光融融的丛芳阁,心中暗道了一声好,不愧是盛京一等一的销金窟。
二人点花茶,支酒后,在小厮的带领下上了二楼。二楼被分成很多个包厢,每个包厢以轻纱为帘,他们正对面的包厢已经有人,轻纱之下,隐隐约约看不太清。
一楼已经有人在打茶围了,谈曲论调,吟诗作对,吸引花魁的注意,二楼却没有任何动静,云梧栖有些好奇便问道。
云安逸淡淡道:“价高者得罢了。”
不过转念又明白过来了,能上二楼的都是达官显贵,纵使一楼再有才又如何,花魁也只能在二楼选。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来,对面包厢的轻纱被吹开,只见身穿荼白色绣银丝麒麟纹交襟长衫配銀白色外衫的少年,正坐在桌前把玩着白玉佩。
或许是云梧栖的目光太直接,那少年回望过来,一双桃花眼极为勾人,可眸中却没什么情意,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顽劣至极。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云梧栖此时脑中只有这一句话。
耳畔传来云安逸的声音,谢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