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冷傲熙放下杯子,把萧雪扶到沙发上,担心的问。
萧雪把信给冷傲熙:“信给你。刚才是走得急了才头晕的,现在没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压得她的头昏沉沉的。
“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告诉我,别瞒着我,知道吗?”每次冷傲熙对他温柔,萧雪就觉得难受,哪里难受又说不出来。
“真的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萧雪转身回房,被冷傲熙拦住:“萧雪,如果我为了事业牺牲掉兄弟,你会怎么看我,会觉得我残忍吗?”
萧雪的心又是一个踉跄,原来他已经做了决定了,残忍的决定,摇摇头,“你的决定,你认为好就好。”她还能说什么,她又有什么立场赞同或者反对。
“这世上我只在乎你的看法,你不认为我残忍就好。”冷傲熙忠诚的眼神如繁星般璀璨明澈,盯得萧雪一阵又一阵的心虚。
萧雪低下头,手指卷着衣服的边边,“傲熙,你忙吧,我回房间了。”
冷傲熙喝完水,没有回书房,而是带着匿名信去卧室了。萧雪坐在阳台上发呆,看到冷傲熙走到阳台为她盖上毯子,然后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手里拽着的就是之前的匿名信。冷傲熙慢慢的撕开信,眼睛睁得越来越大,手颤抖着,信里的照片就洒在了地上。
萧雪好奇地看了看,整个人好像被千军万马的蚂蚁啃噬,忍不住俯下身干呕起来……
那零落了一地的照片,细碎的阳光照在上面,留下斑驳的光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冷傲熙,也不忍再看一眼,睫毛缱绻在眼睑上投下重重的阴影。萧雪俯下身子干呕起来,血液直冲脑海,脑海一片空白。
照片上,男子被绑在一个人形的架子上,浑身浴血,干涸发黑的血污,新流下来的可能还有温度的鲜红的血,交错着,划出鬼魅的图样,盖住了一道道交错密集的鞭子印。
男人的头无力的垂着,照片都装不住的血腥味透着死亡的气息溢进两个人的鼻子。萧雪颤抖着手去捡照片,刚要触到。手被冷傲熙抓住,“不要碰。”冷傲熙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拾起了照片,贴着胸口。萧雪感到有什么东西掉在自己的手臂上,一看原来是冷傲熙的泪,抬头,眼泪一颗颗的从冷傲熙哀伤的眼泪中溢出来。
“李柯他,他死了吗?”萧雪的声音空洞而苍茫,穿过冷傲熙的胸口,在心口久久回荡不去。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分明底气不足,冷傲熙的泪就是最好的反驳。冷傲熙抓着照片的手一点点的收紧,五指蜷在一起,指甲泛白。
沉默,像死一样的沉默。萧雪的恶心微微得到缓解,两只手包住冷傲熙的一只手,“不要哭。”他无声的痛苦让她的心纠结在一起,一团乱麻。
冷傲熙死死的咬着唇,不让痛苦溢出来,头抵着萧雪的肩膀,“李侃死了。”
“没有,他只是受重伤,没有死,没有死。”在看到照片的时候,萧雪满脑子都是她的报仇害死了李侃……一个无辜的人。她内疚,她好恨冷傲杰,好恨自己。
“对,李看没事,他没有死,没有死。”
两个人不知道喃喃中安抚的是自己还是对方。心中彼此明白,满身的血,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翻开来的血肉,这么重的伤,真的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萧雪抱住冷傲熙,让他能安稳的趴在肩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被乌云遮住,伴着隆隆的雷声,雨倾盆而下,波及了阳台的栏杆,雨丝变了个方向溅到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的身上。
“傲熙你看,这张照片后面有字。”从一堆的照片中抽出其中一张特写的,翻过去,后面果然有字。“如果你不把海关的免检通行证给我,今天的李侃,就是明天的李柯,还有你身边的其他兄弟,都给我小心点。”
“又威胁我。”冷傲熙踉跄着起来,走进房间,倒头扑在床上,“该死的冷傲杰,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脸上的寒冷生生把房间里的温度打到了零下。
冷傲熙可能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萧雪帮他把被子盖好,又给冷傲杰发了个短信:放了李侃。
美酒、美人、美食,半躺在沙发上的冷傲杰半眯狭长的狐狸眼,一脸璀璨,活了这么多年,他觉得就今天是最美好的。他的手上同样拿着李侃惨不忍睹的照片,“不错,不错,打得真好,半死不活。”他之前吩咐的,往死里打,但是别打死了,果然暗门打手,尤其是刑堂的打手,很懂得主子的心意。
顾家姐妹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分别坐在冷傲杰的两侧,都一脸的平静,看不出喜怒。
冷傲杰倒了一杯酒给顾笑笑,“笑笑,今天你可是大功臣。”明明是夸赞的话语,在他犀利如刀的眼神下,顾笑笑面色微黯,转间,冷傲杰手中的酒杯微微侧倾,鲜红甚血的酒水顷刻在顾笑笑洁白的裙子上盛开了一朵红。“我在庆功,你黑着个脸给谁看啊?”
“门主,不好意思。”顾笑笑身边的顾茜茜拉了拉笑笑,“笑笑,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点跟门主道歉。”
顾笑笑一直低垂的头抬起来,唇、眉、眼无不透露着倔强,“门主,求你放了李侃。”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条狗,狗就要有狗的样子,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冷傲杰挑起顾笑笑的下巴,眼中是不明的流光,“还是说,你对那个小子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