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冷家。”冷傲熙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生在了冷家。冷家除了给了他生命,他想不出还给了他什么。
冷傲杰加深笑容:“可是你身上流淌的毕竟是冷家的血,除非你死,不然你一直都摆脱不了冷家。”上上下下打量冷傲熙,冷傲熙要比他高点,他抬头看冷傲熙的样子有点弱势,“爸让我传话,叫你今年过年回家。”
“告诉他,我不会回去的。”哪里是家,分明就是童年噩梦的回忆,那里就留着给冷傲杰母子玩耍吧,早晚有一天,他要找到冷傲杰的罪行,亲手把他们母子送下地狱,到时候冷家,他母亲的心血,他自然会一并拿回来。
冷傲杰已经走远的身子折回来:“冷傲熙,我很想知道,你真的相信萧默是意外死的么?”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太单纯太傻,被骗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冷傲杰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冷家,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这点你知道吧!”
脑海中有什么用呼之欲出,冷傲熙好似听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他知道冷傲杰在暗示他萧默的死不简单,和冷家有关系么?一定的,难怪萧雪会这样反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雪回到会场,柳郁涵已经是满世界的找她了。
“柳哥哥。”萧雪一下子扑到柳郁涵的怀里,“我好累。”是心累。
“怎么了,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吗?”柳郁涵抱得满怀,轻拍萧雪的背,像哄一个婴儿。
“没事,就是想睡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那你等一下,我去和爸妈打下招呼。”
“柳哥哥,你会不会有一天后悔娶我的。”回去的路上,萧雪窝在柳郁涵的怀里,嗤笑着问,其实连她都说不清楚,嫁给柳郁涵到底意味着什么,而她自己会不会后悔。
浓重的夜色中,冷傲熙看着黑色的车子穿过暮色,里面有他最爱的人。他的眼神凄迷而哀伤,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放下伪装一个人****伤口,从小到大,伤痛缺席的唯有在母亲的怀里的时候和萧雪在他怀里的时候。
新年的钟声在这一刻敲响,远方,a市冷傲熙的势力正在调查五年前的车祸……
整个y市都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柳郁涵忙着和柳父柳母走亲访友,萧雪则怀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准备回家的事。
那个遥远的a市,承载了她的童年,少年,还有好多好多梦想,自然也有痛苦。母亲的那个巴掌恍如昨日,五年了,已经和a市,和父母断绝联系五年了。萧雪一直在逃避,害怕母亲要她还她萧默,害怕旧地忆伤。
但是,她知道柳郁涵说的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知道,逃了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她年迈还需要依靠她的父母,还有萧默的墓地。
定的是初八下午的飞机,柳郁涵帮萧雪准备给两老的礼物,绝对是煞费苦心,用他的话来说,丑女婿见丈母娘,礼节失了,不让娶人怎么办。
离a市越近萧雪的心就越不安。她恨过自己很多,包括用冷傲熙的钱给萧默买了一辆车子做他十八岁生日的礼物。
她时常想,如果没有花冷傲熙的钱,没有给萧默买那辆车,那么现在萧默是不是都大学毕业工作了。
柳郁涵握着萧雪的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到达a市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在订好的酒店落脚,海风扑鼻而来,是家乡熟悉的味道。南方的气温比北方温暖多了,萧雪换下大棉袄,穿上在y市当秋装的衣服。和柳郁涵站在露台看星星。今夜的星空很好,万里无云,南方的星空和北方的也是不一样的,北方的星明亮而大,南方的星有种婉约的小家碧玉的感觉。
“明天去你的家乡,你早点睡吧。”柳郁涵知道萧雪在紧张,来的路上手心出冷汗。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还有你呢。”
初九,因为要赶去小渔村的公交车,萧雪和柳郁涵起了个大早。小渔村离市区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上次是坐萧默的车出来了,没想到是永别。萧默,注定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进入这块土地深一分,痛就重一分。如果妈妈还不肯原谅她呢?忍受不了当初对于萧默死,母亲的撕心裂肺,她也是可以作母亲的人,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怆,她懂。所以她不曾怪过母亲的那一巴掌,她恨母亲打的一巴掌不够重,打死了她的心,却留她的躯壳在浮尘中难过愧疚。
“萧雪,到了。”柳郁涵提醒萧雪,萧雪此刻的面容难以名状的悲戚,看得他心疼。把围巾替她围上,车窗外下起了a市百年难遇的雪,听气象预报说,剧烈冷空气来了。
小渔村不设车站,下车的地方是村前的一颗老柳树。
“这里?”
“很小吧。”萧雪知道对于柳郁涵这种在大城市长大的人来说这么小的村庄可能连住都无法想象,“但是就是这里,是我最爱的地方。”没想到离开了这么久,城市里的高楼早就推倒了又建,这里依旧是老样子。
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家家门,犹豫了很久萧雪鼓起勇气敲门。没有回复,萧雪伤心,难道是母亲知道是她回来了,还不原谅她。心中回荡着母亲的话: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我的儿子,你给我滚,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扫把星,滚,别让我看到你。
“萧雪,别急,可能伯父他们还没有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