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萧雪不求你们原谅,萧雪只求让我好好看你们一眼。求你们出来好不好,不然我今天就在这不走了。”萧雪早就这样打算了,所以不让柳郁涵跟来,连伞都没拿,任由硕大的雪扑满全身。
没有回音,但是她知道爸妈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夜风吹来,萧杀清冷,树影横斜摇曳,像亡灵在漫舞。萧雪用手臂环住自己,好冷,整颗心都在发抖,渐渐的困倦了,跪着的腿脚早就麻木无知了,伏在地上,恍惚间,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宛如苦游诗人的轻吟,好熟悉,“姐姐,姐姐,姐姐……”
一声一声敲进心里,悲凉哀戚。
眼泪划出眼眶就变成了冰,是心在泣。不知道过来多久,只听到一声比一声急切的呼唤,想睁开眼睛却是徒劳,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到一双手把身体托起,是你么,萧默,你来带姐姐走了吗?
意识一直徘徊在萧默的身上,萧默透明的身体,浴血、残破、让人心碎。伸出手,无力地穿过萧默的身体,抓到的是满满的血,没有温度的心碎。
“萧雪,萧雪,快醒醒。”是谁这么焦急地呼喊我?萧雪的意识从萧默中抽回来,看着萧默一点点透明消散的身体,眼泪又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沁入枕头。
“萧默,不要走。”萧雪一下子坐起身子,被泪水迷蒙视线的眼睛痛苦之色淋漓尽致。睁眼看到满屋的人,面前的柳郁涵,远处欢欢家的人,还有床边的爸爸妈妈。
“妈妈。”
“别以为弄一场苦肉计,我就会原谅你了。”萧母别过脸去,脸上掩饰得再好眼底的担心还是被萧雪捕捉到了。萧雪的心情好了好多,妈妈还是担心她的,所以她还不是“万恶不赦”,萧默是你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吗?环顾四周,居然是在自己的房间,而布置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想爸妈的时候,爸妈也在想她。
立马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爸,妈。”
“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了,理我远一点,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再打你巴掌。”萧母背对着一屋子的人,她高傲地仰着头,可是她的脸上早已泪水决堤。她其实很痛苦,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亲生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忘不掉儿子死相的凄惨,她的萧默才十八岁啊,但是她何尝不知道萧雪的苦。她告诉自己萧雪是杀死萧默的刽子手,把怨恨寄托在萧雪身上,只是想让儿子的死有个说法,她不想萧默死得不明不白,是意识让她恨萧雪,还是她强迫了意识,她也不知道,或许思想有些扭曲,但是也是这样的扭曲让她活下来的。可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世间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她豁然,恨了这么久,怨了这么久,都不及萧雪的一句妈妈来得让她心痛。
“走,快滚。”怕再一秒自己就会不忍回头,萧母用尽力气吼着让萧雪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是性格的固执使然,又想到了萧默像一个纯洁天使躺在病床上,终于哭出声来。
“妈……”红肿的眼睛流不完的泪水,萧雪冲上去抱住母亲,哽咽着,“妈,不要赶我走,这世上我只有你们了。”感受到怀里的背颤了一下,萧雪抱得更紧。
萧父把屋子里其他的人都请了出去,留下她们母女两人。
久久,萧雪抱着萧母,两个人都哭得肝肠寸断。好像有一世纪这么漫长,不过再痛苦的岁月都过去了,“妈。”
“萧雪。我可怜的小雪。”这句话泯灭了之前所有的怨恨,剩下的是思念和亲情,不用过多言语,原谅都不需要说出口,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这就足够了。
“还疼么,我打你的那一巴掌,不是的,五年前我也打过你一巴掌。”萧母心疼地拂过萧雪的脸颊。
萧雪摇摇头,“妈,早就不疼了,现在你能和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急呢。”
萧雪和父母和好如初了,萧家一片喜气洋洋。“萧雪,现在算回家了,那就回家住,别在外面住了,既费钱又冷清。”听说了萧雪和柳郁涵的好事将近,萧父看柳郁涵是越看越喜欢,连忙让萧雪带柳郁涵回家住。
萧雪吃着爸妈做的饭,心里甜蜜蜜的,回家住,好期待的。
当天晚上萧雪和柳郁涵回城里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回家来住,外面的天一直下着雪,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了。萧雪和柳郁涵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萧雪,你冷吗?”柳郁涵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儿。
萧雪蜷缩了下自己的身子,嘴唇已经发紫:“柳哥哥,你说我们会冻死吗?”
“瞎说。”柳郁涵点了下她的小脑袋,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车窗外,雪还在下,伴着猛烈的狂风,十足的暴风雪。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早萧雪兴高采烈的坐上了柳郁涵的车,打包着满满的行李回家,谁知道刚开过城乡结合的地方,车子陷进了一个大坑怎么也出不来了,放眼望去哪里都是雪,萧雪和柳郁涵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哪个地方,更该死的是这里没有信号,想要求救也没有办法。
“你乖乖在车上待着,我去推推看。”但愿能推动,柳郁涵下车。
冷傲熙初七下午回到a市,等待手下对于萧默车祸一事的调查。奇怪的是,什么也查不到,仿佛根本没发生过这档子事。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