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弯腰,攫住女人这张可恶的嘴。
她猝不及防,口腔被灌入满满的粥,眼睁得极大看着唇齿相依的对方,脑袋瞬间归零。
冷傲熙覆上萧雪的耳朵:“我不希望听到‘你不饿’、‘不想吃’之类的话,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再代劳一下的。怎么样,现在是自己吃,还是刚才那样。”语毕,没有马上离开萧雪的耳朵,而是触了下,温润的气息惊起萧雪的轻颤。
立马道:“我自己吃。”手已经从冷傲熙手中抢过了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好似生怕晚一步,冷傲熙就会反悔。
“慢点,没人跟你抢。”笑出声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床上以被子裹身的女人,这笨蛋女人肯定想不到自己的半抹雪白正在被人观摩。
如此,又想到了从前,她做过的无数让他瞠目结舌的傻事。诸如洗澡错拿了他的衣服,又诸如早上从他怀里起来会突然一惊一乍的意识到忘了把今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手足无措,纠结着是用被子裹了自己的身体,留着他光溜溜的身子在床上去拿衣服的好,还是拿被子裹住他的身子,自己去拿衣服的好,这做法颇为掩耳盗铃,因为早在她从他怀里动作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他比较坏心肠想看看她会怎么做。结果,她光溜溜的身子还没有站稳,就被他牵入了怀里……诸如此类的事情总是能被她搞出来。
如今这般捉弄,也是沿袭了多年前的习惯,不过好像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她的身子没有向以前一样投入他的环抱,叫嚣控诉他的不好。萧雪安安静静地把粥喝完,把碗递给他,“谢谢。”
有淡淡的忧伤用头顶穿透他的脚底,一丝讽刺镀上嘴角,原来,他又自作多情了。“去医院吧。”
y市市医院心脏外科的贵宾房内。
柳郁涵半眯着眼睛,洁白的病服,洁白的被子,洁白的枕头。
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房间内打着灯,灯影影影绰绰的笼罩着满室的静寂落寞。看得萧雪满是愧疚,真的是谁遇到她都会倒霉,如今这般她和柳郁涵算是彻彻底底的不可能了吧,她和冷傲熙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恐怕此时y市没有人不知道她在订婚之日被人掳走了吧,这样的她,还怎么和这个圣洁得像天使的男人双宿双栖,何况她本就不堪。
所以,今天做个最后的告别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女人颇为趾高气扬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划破病房的静谧。
萧雪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柳郁涵,还有此刻已经敌视的站在了她面前的江燕,大概是怕说话声太大会弄醒睡着的人,但是她的声音还是不好听,带着太多的蔑视和怨恨。
萧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光越过她的肩头看里面的人,还没做何反应,手被身侧的男人抓住,牢牢地揪在手心,意思不言而喻。他在提醒她,她现在是她的女人。
“你还是走吧,你也看到了,郁涵哥睡了,而且他也不想看到你。”
“就一眼,我马上就走。”顿了顿,“我只是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他。”扬了扬手上的东西,萧雪的手心里躺着的是戒指,是柳郁涵给她的订婚戒指。
都到这份上了江燕没有理由再阻拦萧雪,侧了下身子,萧雪进入病房,冷傲熙的手始终不离她的手,萧雪本想单独和柳郁涵说的,连怎么和冷傲熙提出都想好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把戒指放在柳郁涵的枕边。长输一口气,眼划过柳郁涵的发、额、眉、眼、唇,一寸寸的打量,连带打量着他对她的好。她终于负了他,是的,终于,因为她是何其肯定自己给不了他幸福,所以现在画上彼此的句号,斩断情丝,不失为一件好事。眼角瞥过江燕,江燕一直细细地观察着这边,江燕,这样的女子,有貌有才的才配得上他。
“萧雪,看过了,你可以走了吧。”不友好,江燕不客气的打断了萧雪忧伤的思索。
“就快了,我只想和柳哥哥说几句话,就几句。”
“够了,把你的楚楚可怜收回去,你滚,滚出去。”江燕的眼泪竟在此刻排山倒海,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她哭,是因为昨天她被通知柳郁涵胸膛的子弹只差了心脏一毫米,她差点就永远的失去了他,这叫她怎能不恨萧雪。说话的同时,她的手推了萧雪一把。
萧雪猝不及防,身子踉跄,掉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江燕,你先出去一下。”床上的天使睁开了眼睛,他的唇惨白而透明,眼神却是没变的,看萧雪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柔情似水,这让萧雪的心又是一揪。
“郁涵哥。”她想说‘这么一个破女人,忘恩负义,你还留恋她什么’但是对上柳郁涵的眼,让她噤了声,他看向她的眸,空洞的流光中闪着苦楚的殇,还有隐隐的哀戚哀求。于是她只得乖乖出去。
室,针落可闻。
柳郁涵复又闭上眼,“萧雪。”叫了这么多次,此次最为百转千回,耗尽了他心底的期冀,五年来好不容易点燃的希望越来越渺小,他能感受到,萧雪,在与他背道而驰的方向越行越远,他抓不住。
“柳哥哥。”
“真的没机会了吗?”他一直是假寐的,知道她来了,知道她把戒指还给了他,这样问是他不甘心。
“对不起。”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柳郁涵恨死了这该死的三个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却之。
“柳总裁谢谢你这些年来对萧雪的关照。萧雪我看柳总裁也累了,我们就别叨扰人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