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回家的路上,眼看着快把苏小梅送到家门口了,许战支支吾吾地说着:“明天……明天……我们去约会吧!”说完,阿战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想要邀请一个女孩去约会。他甚至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或许为此已经排练过很多遍。“约会”?苏小梅听到这个词后也忍不住羞涩起来,这个词语一直在看过的偶像剧中出现,从未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那我们要去做什么呢?”苏小梅小声地问。“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一部特别火的电影,叫《向左走向右走》。”许战看来是早有计划。是啊,他早就做着准备,选择电影的时候也特意根据苏小梅的性格来猜测她会喜欢哪一部。他可从来没有在一个女孩身上花那么多心思。“恩”苏小梅点点头。其实,除了小时候父母经常带她去看电影。长大后,她总共也就没去看过多少次电影。一来,平时学习比较忙,周末苏小梅更喜欢宅在家里。二来,认识丁宁和许战之前,她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也就丁宁和她约过几次看电影。对于这部影片,苏小梅只是偶尔在吃饭的时候,从娱乐新闻里听到过,她并不关心。所以,这是部什么影片,苏小梅并不清楚,她只是对于许战的邀约在心中暗自欣喜。因此,她并没有多加考虑就答应了。能和阿战见面就好!
星期六,许战早早地就等在苏小梅家门口的车站上。周末,父母都在家,所以苏小梅没让许战到家门口来等她。怕万一被邻居和父母撞见,对于这一点,苏小梅还是很小心翼翼。她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许战的存在,只是一直以来好学生接受的思想教育告诉她,高中生谈恋爱是不应该的。很快,小梅来了。一身浅绿色的过膝毛衣裙,黑色的厚连裤袜,外面穿了一件短款的藏青色毛呢大衣,温柔淡雅,又十分干练。她居然还穿了一双小皮鞋,显得人也修长了些,更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苏小梅的确也为了这第一次约会动足了脑筋。她可从来没有在镜子前徘徊那么久,穿哪件衣服让她着实纠结了一阵子。苏小梅这才发现,平时的自己有多朴素,除了校服几乎都是一些素色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浅绿色的毛衣裙,让苏小梅的脸衬得粉嫩嫩的,和平时判若两人。
许战看着她愣了好几秒。“阿战!”在苏小梅轻柔的呼唤声中,许战才回过神来。苏小梅站在许战的身边,由于多了一个高跟鞋的高度,这下刚刚好,她的脑袋就在许战的肩膀这儿了。这俩人看着还真的挺赏心悦目的。很快,车子来了,他们一起上了车。
到了电影院后,许战买了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这可是看电影必备的。取完票,他们就排队进场了。
电影开始了,苏小梅专心地盯着屏幕。清新的画面、柔美的音乐,小梅情不自禁地就沉浸在电影男女主人公的情感世界里了。许战也规规矩矩地坐在她身边,时不时地看着苏小梅的侧脸,偶尔也会把爆米花递给她。小梅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屏幕,一边在黑暗中伸手摸索着拿爆米花。许战就静静地看在眼里,其实他对这样类型的爱情片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好几次,电影的气氛刚刚好,昏暗而又柔和的灯光,美妙动人的音乐,令人心动的台词,许战试探着伸出他的右手往旁边探索者。他很想用他大大的手掌握住苏小梅的手,但是他又退缩了,他怕吓到小梅。索性,他就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和小梅椅子中间的扶手上,那纤细的手指自然地下垂着。苏小梅的手就放在扶手旁边。两只手如此靠近,却丝毫没有碰触到,许战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小梅手上的温度。他的心忍不住也“砰砰砰”地跳动起来,心思都乱了。苏小梅其实也能感受到这样的一股温暖在慢慢靠近她,她很想看一眼许战,但是她又不敢,怕和许战撞个正着。她只好矜持地端坐着,眼睛紧紧地盯住前方,不敢乱动。她也试着趁电影屏幕一片昏暗的时候往她的左边偷偷用眼角瞟一下,高高隆起的鼻子,细长的睫毛……那侧面的轮廓在光影中更为清晰动人,像是用线条勾勒出来的。就在画面亮起的一刹那,她的眼神又回到了屏幕上。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许战特别希望这样的氛围能停留得久一些。灯光亮起,电影结束了,苏小梅还有些眼角泛光,显然是还没从这故事情节中走出来。退场的时候,人特别多,许战在前面走着,到了走道口,他用他那高大的身体帮苏小梅挡住了拥挤的人流,他微微地抬起手臂,绅士地护着小梅往前走。这也引来了周围不少女生羡慕的目光,这个人简直就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王子,她们甚至还来不及注意王子身边的这个女孩儿……
好不容易走出来电影院,许战把苏小梅带到了商场的顶楼。哇,这里原来是一整片的屋顶花园。苏小梅没有想到,在这样一栋高楼的楼顶竟有这样的一番天地。成片的碧绿的草坪,周围是一圈玻璃围栏,围栏边上还有一个个木制的长条椅,长条椅的附近有一些花盆,里面开着五颜六色的花。这里真像个世外桃源。虽然有阳光,但天气还是有点冷,因此,这顶楼上几乎没有人。苏小梅倚靠在玻璃的栏杆上,看着下面马路和屋顶,还有来去匆匆的行人、车辆。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爱丽丝一样置身在一个秘密花园里,那样不可思议。的确,最近所发生的事,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
“你在看什么呢?”许战问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屋顶花园很安静,待在上面很舒服。我以前可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么美的一个地方。”苏小梅神采奕奕地说着。许战站在她的身旁。远远望去,这两个背影和这方天地似乎融合在一起,就像一幅画。许战慢慢地伸出了手臂,轻轻地触碰到了苏小梅的肩膀。抑或是这儿四下无人、云淡风轻,他的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使得他的整个手掌握住了那个小小的肩膀。苏小梅先是心里一怔,朝自己的肩膀看了一眼,然后转头朝许战笑了笑。许战的紧张一下子就舒缓了,他也笑了笑,手掌握得更用力了些。苏小梅竟把脑袋往许战的臂弯里靠了靠,这让阿战大吃一惊,当然也是满心欢喜。小梅虽然不太懂谈恋爱的事,但是她也学着偶像剧里的情节那样在回应着许战。她觉得这一切是那样和谐、自然。此时,她感觉到许战就像一件白衬衫一样,让人觉得舒服。
俩人就在这屋顶上静静地待了好一会儿。苏小梅直起身子,说:“时间不早了吧,我们该回去了!”是啊,阿战都还没发现,阳光已经变得有些橙红了。“走吧!”苏小梅刚转身要走在前头。“小梅!”许战一下子唤住了她,然后走到她身边,动作利索地牵起她的手。他又把自己的手指插在苏小梅的指缝间。在这十指紧扣的一刹那,苏小梅像被电光火石击中一般,一股暖流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流窜。这就是触电般的感觉吧!苏小梅也把手握紧了,许战感觉到了小梅的力气,他的嘴角不自觉就咧开了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的眼睛盯着前方,纤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眼睛里那条璀璨的星河似乎又在缓缓流动。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也是第一次手牵手。
他们一路上都这样紧紧地握着手,谁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直到走到苏小梅的小区门口,他们不得不分别了。“我要进去了!”苏小梅先开口了。许战依依不舍的样子,好像在乞求能和小梅再呆一会儿。小梅像看穿了他的心事,说道:“谢谢你,阿战,今天我很高兴。你也早点回家,我们星期一再见吧!”“恩,你进去的时候也小心。你晚一点给我打电话吧!”像是作为交换条件,许战只好缓缓松开了抓紧苏小梅的手。小梅顺势抽出了自己的手,但依然能感受到那修长的手指的不舍。
小梅和许战挥了挥手,便转身往家里走去。许战松开了小梅以后,赶紧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了口袋里,握紧了,好像这样就能能让这熟悉的温度再留久一点。直到苏小梅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目光里,许战才转身离开,一路上,他认真地回味着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还是会忍不住一个人傻笑起来。
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