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粗人,只要欢少你一声令下,我是遇鬼杀鬼,遇佛杀佛,绝没二话。”葱头还贫呢。
黑袍子发话了:“这个地方居然放了影鬼。影鬼不认令不识符只闻气,一会儿都屏住气看能不能混过去。”
“混不了!你被狗咬了一口能当没看见那狗吗?火把挨着墙靠到一边去!”朴正欢猛地顿住了脚,吕媚停在她前面三尺远,畏光似的抬高衣袖遮挡着,把后背留给了未知的敌人。
没有风,火苗忽闪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寒气压低了一半。
众人紧张地盯着各自映在墙上的影子。
影子,大家都见过,一般来说光源在物体前,影子必然就落在物体后。火把拿在手里,影子必然落在脚下与火把相反的方向。
前面空荡荡的路上分明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影贴在墙壁上,完全不受光源影响,逆着光蹒跚着走来。越过吕媚后行动突然敏捷起来,狗熊似的扑过来。
朴正欢手里的长针扎在了黑影胸口,黑影一下淡了下来,顶着长针一步步逼近,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长针的影子从它背上透出来。
“洞顶有东西!”灰白头发老者往空中抛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操起一根火把燎了上去。
半空中无声地炸开一团火,看似正常的火苗内焰中包裹着一片幽蓝,火苗勾勒出一张人的侧脸和半边肩膀。
“还刺不死你了!”欢少怒了,猛地抽回长针,劈头盖脸抽打着那黑影,如皮革嘭嘭有声。那黑影每被抽中一下就淡一分,直到最后扭曲成一缕烟要飘走,一直没动弹的吕媚姿势很优雅地长袖一伸就把那缕烟拢进了袖间。
“挂了吧?”欢少又得意了,“跟小爷斗?让你魂飞魄散!”
吕媚、朴正欢打头,我、葱头在中间看似最安全的地方,黑袍子在他几个手下的簇拥下殿后,准备继续往前走。墙上一个人影从石头深处向我们走来,走得越近影子越大,一面墙壁放不下,肩膀以上折过去落在了洞顶。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墙上巨大的影子吸引过去时,我右腿一下全麻,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脚踝。葱头、黑袍子那几个人同时出现了状况。墙壁上那道人影生出了变化,身体左右伸出共六只手来,每只手都握着一个人的脚。我抬脚乱踢,右脚像是灌了铜水浇在地上,根本抬不动,我急问:“靠,葱头,怎么办?!”“砸!”葱头显然也挪不动脚,弯刀狠狠朝脚下砍着,每一刀都落在虚空里,可是却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我挥着球棒就往右脚边上砸去。靠,没有想象中的阻碍,那一棍子闷闷地砸在脚背上,好在右脚麻了,也感觉不到疼。
黑袍子身边的一个寸头拔出把枪,冲着脚边开了几枪,子弹射进地上的石头里。朴正欢挥舞着她的长针在空气里扎来扎去,没用。对着只能看见影子并完全消融在空气里的敌人,什么攻击都没用。墙上的影子没一点损伤,稳稳地向我们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