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过来的是那个带着耳机的姑娘,夏苍松了一口气。把左手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姑娘拼命的点头,她用右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左手慢慢的向夏苍抓过来。夏苍犹豫了一下没有甩开。两人缓缓后退,在靠门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姑娘比划着想要表达什么,都被他用眼神瞪了回去,他现在注意着外面的情况,这次他要在家门口那一站下车,回到“家”就安全了。
民工慢慢的消失了,夏苍有些惆怅有些苦涩,自己胆子太小了,不然局面会大不一样。他突然发现,他锻炼了身体,可他并没有锤炼心智。战场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发起决死冲锋的勇气的,那些敢第一个跳出战壕的叫做英雄,而他只是个凡人。车马上就要到广场车站了,夏苍轻轻拉了拉姑娘,示意她准备下车。
车停靠在了广场车站,两人下了车,目送着102路缓缓开走。夏苍一回头,就看见了姑娘就要张开的嘴,吓得他一个激灵,马上堵住了姑娘的嘴。好在姑娘明白了他的意思,楞了一下,就示意他把手放下,夏苍转身向前走去,一招手示意姑娘跟上他,两人缓缓向家走去。
锁上门的一刹那,夏苍舒了一大口气,看着姑娘畏惧好奇又隐隐有些戒备的眼睛,示意姑娘先坐下,“暂时安全了,现在开始可以小声说话了,声音不要太高,不然可能会出危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实证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一定是香艳的情节,看着眼前眼泪鼻涕都挂在脸上的姑娘,夏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对姑娘那种你要对我干什么的戒备,更是深深的无奈。任谁经历了这些重塑三观的事情,都冷静不了,面前这个姑娘的应对也已经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我先跟你大概说一下我知道的情况吧。是这么回事。。。”接下来夏苍向她解释了目前他所知道的维间界的相关情况。然后也询问了姑娘的一些情况。
小姑娘名叫安然,21岁。家境殷实,父母都是本地石化公司的职工,父亲还是个科长,大学毕业理所当然的进了石化公司,女承母业做了一名会计。上一周,作为公司的一项福利免费接种了作死一号(夏苍私底下的称呼)。有时候福利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今天,男朋友临时有事,只好自己坐公交回家,幸运的来到了维间界,撒花鼓掌(╯‵□′)╯︵┻━┻个毛啊。随着情况一步步的明朗,小姑娘似乎把戒备“影子”的心思全放在了戒备夏苍上。从她不断的暗示她有男朋友啦,伪萝莉也是萝莉啦,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啦,夏苍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子疼。
“小安呐,我就直说了吧。”夏苍只感到深深的无力,“你啥意思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在这里行动总好过一个人,相互有个照应。你说是吧。”他拿起给她倒的那杯水,主动喝了下去。“呵,光戒备怕我给你下悲酥清风,丫头你就没想过咱们怎么回去?在这要呆多久?吃啥喝啥?我不是什么柳下惠之类的变态,目前的情况是生存,生存才是第一位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要待多久,鉴于目前的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吗?”
安然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戒备慢慢变成了疑惑,很快变成了恐慌。河水即将没过堤坝,“停,小姑奶奶你千万别哭,你一哭不知道就把什么东西招来了。镇定,镇定一点。”夏苍的冷汗都流下来了,如果是一只嘤嘤怪还好,就怕她是消防车,警笛一拉,那好家伙一开门一排“影子”巴巴地等着进来摸我。“为今之计,我们吃点东西,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出去寻找给养。”夏苍递给她一块压缩饼干,又给她的杯子里倒了大半杯水,“饼干分三份,垫个肚子就行了,水小口小口的喝,今天就只有这些了。如果有容器,我建议你把自己的尿收集起来,只是怕有个万一,没有恶心你的意思。你可以选择睡沙发,或者睡我上铺。别这么看我,不是我不发扬风格,明天我要保证自己的状态,这地方邪门得很。你早点休息吧。”夏苍拿起包转身走到门边,“哦对了,屋里的罐头不能吃,吃了会死,这不是警告,我也没有藏私的意思,刚才路过的超市看见了吧,里面多的是。这个真的不能吃,你好自为之。”说完夏苍就抱着背包上床睡觉去了。
晚上夏苍睡得并不踏实,一直迷迷瞪瞪的,等到早上醒来已经快要八点了。走出房间,小丫头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正在盯着杯子发愣。“你这是没睡?”夏苍问道。
“睡了一会,很早就醒了。”小丫头回过神来。
“吃点东西,活动一下,清理一下个人卫生,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出发。”夏苍给她又倒了点水。
“好的,夏大哥。”小丫头似乎有些适应了。
两人收拾好,走到门口,“准备好了吗?”夏苍回头看着安然,“好了!”安然挥了挥手中的登山镐。“那好,我们就出发,注意一切彩色的东西,不要发出声音,拍拍我肩膀就好。”说完,夏苍调整了一下呼吸,回头看了看安然,一点头打开了大门。
像是电视被取消了静音,各种喧闹声冲进了耳中。夏苍回头看着安然,嘴角露出了微笑:“恭喜你,又回到了人间。”安然这时候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抹鼻涕一边对夏苍说谢谢。就在这时,她的短信提示疯狂的响起来了,四百多个未接来电提醒着安然她还有好多麻烦没有解决。“夏大哥,这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和家里说啊,他们肯定以为我疯了,还有我男朋友。”安然整个人都懵了,目前这个情况似乎是个死局。
安然突然转头,盯着夏苍目光中透出无比的坚定:“夏大哥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啊!”
夏苍看着安然像看着一只拆家的哈士奇,半晌,他艰难的说到:“我真负不起这个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