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真实的,情节来自于三表姐和舅妈妈的口述。
十年有一个远房舅舅,人挺好。
舅舅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其中大女儿,嫁到了凌霄岩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
那个年代,许多地方还没被开发,村子生态环境非常好,随处可见绿树浓荫郁郁葱葱,整个山庄原野被一片绿色,草木葱茏围绕着,到处是生机。
年初三,下午四点多。
天空渐渐欲暗,烟雨朦胧,整个村庄暮霭环绕。
舅舅撑着伞,拿着大表姐的回礼,告别了一年难得见上几回的大女儿,沿着乡间的羊肠小路往前走,路上湿湿嗒嗒,泥泞不堪。
途中经过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有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还有几只番鸭在戏水。舅舅把鞋底往河边水里蹭了蹭,把鞋底厚厚的泥巴冲掉,又站着歇了一会。
舅舅年轻的时候参过军,打过仗,又在战场上负过伤,虽然全须全尾没有缺手缺脚,但也落了个阴天下雨就腿痛的毛病。
“老了啊!”舅舅轻轻揉着膝盖,无奈地自言自语。
舅舅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歇,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了神仙岭山脚下的小集市。
集市里有很多的摩地在等客。看到小舅舅上来,大家一翁而上,七嘴八舌地问:“去哪里呀去哪里呀?”
“我送你。”
“来来来,我送你。”
“到松塘多少钱?”舅舅问。
“五块啦五块啦。”
舅舅随意选了一个人,就跟着那个人走。
摩的司机大约年纪四十出头,长着一张厚实的面孔,精瘦身材,黝黑开朗。
大冷天的,却只穿了一件长袖毛衣和一件薄外套。
舅舅问:“你的车子在哪里呀?我刚才走了好长一段路,腿有些痛也有些累了,不太想走了。”
“哎呀老乡,就在前面了,在那棵大榕树下呢,瞧,看见没?”摩的司机用手指着某个方向。
舅舅循着摩的司机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榕树下停着一趟摩托车。
这时,摩的司机又热情地拿过他手上的东西:“来来来,老乡,我帮你拿一下。你歇会哈。”
拿东西的时候,摩的司机的手碰到舅舅的,冰冷冰冷的。
舅舅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想要拿回来:“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我拿着就是了。反正也没多远了。”
摩的司机闪身躲过舅舅的手,说道:“不客气不客气,都是老乡,也就这么一回,没事,你别放在心上。”
舅舅见摩的司机实在好心,东西也拿不回来,拉拉扯扯的也不好看,加上膝盖又酸痛,罢了。
现在这个世道,还是好人多,走哪都能碰上。
他连连道谢:“谢谢你呀,老乡。真是劳烦你了。”
“嗨,说啥话呢!***说了,人人争当学**。”
两人拉着家常,走到了大榕树下。
摩的司机把东西绑在车尾,又发动了车子打火,便招呼舅舅上车。
“坐稳咯!”
“好勒。”
天色越来越暗,雨也越来越大了。冬天的雨寒冷而刺骨,打在人身上就像被刀子捅着,舅舅抱着肩膀,躲在摩的司机后面,整个人冻得哆哆嗦嗦。
摩的司机找了个路边停了车,翻出一件雨衣,给两人披上,打开车灯照明后又继续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