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舅妈被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惊醒了。
初始她以为是进贼了,闭着眼睛伸手想推醒丈夫,却摸了个空。
她大着胆子把眼睛悄悄睁开一点点缝,看见丈夫正背对着她在走来走去。
舅妈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原来不是贼进屋。正要出声询问。只见舅舅转过头来看她,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
舅妈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她赶紧闭上眼睛。
舅舅走过来,把脸凑近她的脸,一阵阵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舅妈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舅舅在她脸上抽动着鼻子,沿着头发到脖子,一路闻着。
舅妈突然想起以前有老人家说过,有些人,在睡沉了之后会梦游,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坐什么。
梦游的人常常会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动作,如果遇到有人在梦游,千万千万不能打扰,否则要是对方被吓醒了,轻则变傻,重则没命。
舅舅还在闻,舅妈屏住了呼吸。
如果说是梦游,但是看舅舅这样子也不像,谁梦游会连眼睛的颜色都变了的?!舅妈一时也没了主意,她静静地躺着,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过了一会,舅舅见舅妈没有动静,便又跑到一边去走来走去了。
他在黑暗走了一会,停顿一下,又走一会,又停顿一下。
舅妈也不敢再睡了,提心吊胆地熬到了天亮才模模糊糊地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鸡喔喔喔地叫了起来,和着小鸟在窗边叽叽喳喳。
舅妈缓缓睁开眼睛醒过来,看见舅舅正躺在旁边睡得正香。舅妈不禁恍惚,昨夜究竟是她在做梦还是舅舅真的中邪了?舅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掀开温暖的杯子,爬起床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又想到昨夜舅舅的举动,一时坐立不安。
她穿上鞋子,决定还是先起来做早饭,等舅舅醒过来再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天刚露出鱼肚白,舅妈先去厨房淘米烧柴煮上白粥,又利索地出门打水,喂猪喂鸡。昨晚这些,东边的地平线就泛起的一丝丝红彤彤的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村子里的屋顶也齐齐飘着缕缕炊烟。一缕阳光透过窗子和大门,洒在了桌子上、屋子里。
蓝蓝的天空,青翠的群山,绿油油的田野,整个早晨的一切都沐浴在温暖的曙光里。
舅妈把稀饭和小菜端上了桌子。
门这时吱呀一声响,舅舅揉着惺忪的双眼也走了出来。
“今天这么早?”舅舅说。
“是啊,今天醒的早一些。”舅妈回答道。
她一边喝着稀饭,一边细细地打量着舅舅,眼睛还是黑棕色的,再看行为举动,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昨晚真的是自己晕头了。舅妈想。
“干嘛这样看着我?”舅舅就着小菜呼噜呼噜地大口喝着粥,看到舅妈盯着他,抬头奇怪地问。
“没有,哪有看你。”舅妈扭头:“喝你的稀饭吧,那么多话。”
舅舅倒也不在意,女人嘛,奇奇怪怪都是很正常的。
他三两口就把碗里的稀饭喝完,又添了一碗。几碗热腾腾的稀饭下肚,整个人都暖起来了。他把碗筷一放,对舅妈说:“我去放牛啦。”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