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见儿子沉默不语，知道刚才的话有点严重了。
“对不起！儿子，妈只是顺口说出来的，你别介意。”
亲妈真诚地道了歉。
韦沪满不在乎道：“妈，没关系，私生子就私生子，别人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当今社会，有钱就是大爷。”
亲妈笑开了脸，把易拉罐拿在手上说：“可不是嘛！对了，儿子，你也启发了我，今晚我就去订机票，明天回马来西亚。”
“好。”韦沪让亲妈自行决定行程。
亲妈放下易拉罐，起身说：“儿子，事不宜迟，我先下楼去订机票，等会儿再回来。”
韦沪站起来，亲妈走向办公桌去拿挎包。
“妈，时间不晚吧？”
韦沪从没订过机票，有点担心时间。
亲妈把手机放时包里，转身说：“酒店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机场那边也一样。我先下去了。”
韦沪把亲妈送到门口，等她出去后，再关上门。
往回走，韦沪瞥了一眼衣橱间，猛地想起忘了给浴缸放水，他走了进去。
来到卫生间，韦沪挽起右手袖子，浴衣比较厚，袖子挽不上去，只好用左手抓住右衣袖，再用力往上拉，直到半个手臂露出来。
韦沪把右手伸进浴缸，去摸放水塞，把它拿起来，漂着零星泡沫的水流了出去。
放完水，站在浴缸边，韦沪考虑了两、三秒，不想冲洗了，把塞子放在浴缸边沿，拿起浴巾擦干了手，转身扔在洗手台，离开了卫生间。
韦沪返回办公桌前，低头去看手机充电量，已经充了大半，时间也快到十点了。
他抬头转向窗边，然后转身走到圆桌前，拿起易拉罐猛喝了几口，又往回走来到窗边。
观景台上几乎见不着人，游轮也靠岸了，大树依然随风摇晃，浦东的靓丽夜景不打折，在风中毫无褪色，美得令人陶醉。
韦沪喝完可乐，才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放下易拉罐坐下来。
拿起手机点亮屏幕，韦沪查看电话记录，没人给他打电话，连短信都没有。
自从下岗后，他和同事、同学们的联系日益减少，几年后便没了消息，那些旧电话号码失去了效用，基本上都打不通了，除非在大街上碰到面，他还可以打下招呼，顺便聊一聊。
今晚来不及给养父母打电话，韦沪改成搜索信息，去查上海到马来西亚航班。
韦沪还没查出什么结果，房门被敲响了，赶紧起身去开门。
亲妈带着笑容进来了。
“妈，这么快。”
韦沪关上门跟在后面。
“五星级酒店办事效率高。”
显然亲妈受到了热情服务。
母子俩重新坐到沙发上，亲妈卸下挎包说：“明天中午一点的航班。”
“那我送你去机场。”
韦沪把易拉罐递给亲妈。
亲妈接过来喝了两口说：“不用了，我还要去你舅舅家，跟他们告别，你明天上午就回养父母家。”
韦沪不情愿，笑容顿失。
亲妈斜视了一眼，微笑道：“我这是为你着想，你来送我，要是外婆和舅舅把你留下，你一时半会儿还得呆在上海。”
韦沪“嘿嘿”一笑，恢复笑脸说：“妈妈考虑得周到，老实说，我在上海还没住习惯。”
亲妈喝完饮料，放下手来问：“儿子，坐过飞机吗？”
谁知这一问，韦沪又面露羞涩，低下头小声答道：“没有。”
亲妈把易拉罐放在圆桌上，搓了搓手说：“没关系，要不你回去休息两天，然后坐飞机出去旅游。”
“旅游？”
韦沪嘴里念了念，他曾经有过这样念头，因为各种原因，早已淡忘了。
亲妈见儿子犹豫的样子，知道他没思想准备，半开玩笑说：“我也想带你回马来西亚，反正你还没坐过飞机。”
韦沪越听越惊奇，笑了笑问：“妈，就为了坐一次飞机？”
亲妈肯定地点了点头，嘴角弯起来，眼里带笑。
“可我帮不上你呀？”
韦沪慢腾腾地说出这句话。
亲妈暗自高兴，儿子也在为自己着想，不去难为他说：“有你这一句话就行了，我不会强求你，眼下，你应该更放得开，我回去……不，明天我就再转给你五十万，让你马上成为百万富翁。”
“为什么？”
韦沪笑得有些勉强。
看着儿子憨态的模样，亲妈怜悯道：“让你做一个现代人，什么年代了？连飞机都没坐过，这不是丢我的面子吗？”
说着，亲妈去从挎包里拿手机。
韦沪穷了半辈子，一下子有钱了，大脑反应比较迟钝，吃惊地愣在旁边，心想：“又要转五十万啊？”
亲妈拿出手机来就问：“儿子，账号是多少？”
韦沪“哦”了一声，急忙去掏钱包。
随后，韦沪拿出银行卡，念起了数字，亲妈把账号存在了手机里。
“妈，明天你哪有时间？去银行，不怕耽误坐飞机吗？”
韦沪一边放回银行卡，一边疑问道。
“没事，妈刚才心急了，回吉隆坡后，我再转账给你，那五十万你先用着，最多多一天，你这个百万富翁是跑不掉的。”
亲妈口气大，说话很有气势，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先前五千元、三十万元、五十万元让韦沪激动不已，受过的刺激一多，他似乎也变得无所谓，不慌不忙道：“妈，不用那么着急，今天这五十万一分没花，我也不需要马上买房，等一等再说。”
亲妈在心里默默地笑，心想：“儿子当真是穷惯了，都不愿当百万富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