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沪被辣得满脸通红，嘴巴不停地哈气，他提起茶壶倒了杯水。
徐金红提醒道：“表弟，少喝水，你把水倒进小碗里，把菜在水里涮一涮，减少辣味，你老喝水的话，肚子就胀了，吃不下东西。”
“谢谢！”
韦沪就把杯子的水倒进碗里，然后挟起菜在水里涮两下，果然吃起来少了辣味。
“怎样？”徐金红笑着问。
韦沪点头称赞道：“好方法。”
徐防吃好后看了看手机，然后起身去结账。
徐金红抬头去看窗外，天色变暗，不由得放下了筷子。
除了兰兰外，大人们都吃好了。
“小吃货。”
徐金红在旁边敲打女儿，兰兰嘟嘴笑了笑。
徐防回到圆桌时，大家都站了起来。
“妈，我叫辆出租车，先送你们回老屋，然后车子再来接我们。”
徐防已经考虑周全。
外婆同意道：“好！”
六人走出湘菜馆，外面灯火通明。
徐防加快脚步去叫出租车，徐金红拉住兰兰，低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很快，前面一辆出租车转了个弯，慢慢开过来。
停稳后，徐防快步走上前，拉开后车门说：“妈，妹妹，外甥，你们快上车。”
兰兰先打招呼道别，接着是徐金红，三人也向母女俩道别，边走边挥手。
打开另一边车门，韦沪坐上去，伸手去帮外婆坐进来。
徐杜鹃上车前回头告别道：“哥，再见！”
“舅舅再见！”
韦沪在车里边喊边挥手。
徐防弯下腰，挥手说：“外甥再见！”
后车门全关上，出租车开始倒车，再转个弯离开了停车场，拐进右边的小街，行驶了一百多米，走到了新凤路上。
不到一分钟，出租车穿过十字路口，重新开进了小巷，直到前面的路变窄，无法开进去，小车停在了叉路口。
韦沪开门下车，弯下腰来扶外婆出来。
徐杜鹃关门后，出租车往右拐，倒车，转弯，按原路往回走。
小巷静下来，外婆带着母子俩往里走。
巷子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路上几乎看不到人，现在正是煮饭和吃饭时间。
走了一百米左右，外婆指了指左边说：“孙子，到家了，你整整三十二年没回来过。”
这是一栋两层老房子，在暮色中静静地肃立。
外婆开门时，韦沪上下打量两眼。
门打开，外婆先进去开灯。
“妈，我都十年没回来过了，这老房子……随便看一眼就觉得太旧。”
徐杜鹃在后面埋怨，她真的不想住在老屋，可老妈年纪大了，只能顺着。
客厅的灯亮了，外婆继续往里走，去打开楼梯上的灯。
韦沪环视了一圈说：“妈，里面还是挺不错的，比较现代化。”
“十年前我回来时，把屋里装修了一下，还添置了一些家具、电器。”
徐杜鹃没有坐下，拍了拍儿子说：“我们上楼去。”
外婆又走在前面，母子俩赶紧走上去扶她。
上楼后，徐杜鹃蹬着高跟鞋抢在前面，发出一阵“嗒嗒”声，随后，走廊里的灯亮起。
韦沪看到了卫生间，走廊另一边有三间卧室。
“孙子，你住第三间，你妈住中间，我住第一间。”
外婆轻轻喘了口气。
“儿子，你先进去看看。”
韦沪放手往最里面走，在门前停下，伸手握住把手扭开的门。
走廊上的灯斜射进卧室，韦沪看到了一张大床，身体左转伸手去摸墙壁，刚好触碰到开头，节能灯亮了。
床尾对着组合柜，里面床头放着矮柜，外面床头靠近窗户，窗前摆着一张桌子和椅子。
正当韦沪浏览着房间，外婆走到了门口。
“孙子，你在这个房间住了半个月。”
外婆的声音略带沙哑，这才没把韦沪吓一跳，不过，他心里荡起了波澜。
韦沪再往里走了两步，让外婆进来。
“十年前老屋进行了大修，以前的东西大都处理了。”
外婆慢慢走进后，韦沪转身去扶她往坐床送。
韦沪紧挨着外婆坐下。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出生在九月，天气正凉爽，你妈整天抱着你，除了上厕所，楼都不下去，把自己关了半个月。”
外婆说得此，不免有些激动，眼里含着泪花，抬起右手擦了起来。
韦沪埋头听得有点难受，听到外婆轻轻的抽泣，转头道：“外婆别难过，把我送人不是你的错，亲妈也是没办法。”
走廊里响起“嗒嗒”声，徐杜鹃走路轻手轻脚，尽量减少噪音。
婆孙俩听到脚步声，知道徐杜鹃过来了，眼睛同时看向门口。
徐杜鹃下意识地站在门口。
“妈，儿子，我们下去看会儿电视，边看边聊。”
她不想闷坐这间屋，勾起对过去痛苦的回忆。
“没事，我就谈了两句……”外婆没领悟到，叹气说：“当初，我们主动把老房子让出来，请你爸的姐姐住进来，却被拒绝了。人都有自尊心，主要还是你爸家穷，没钱结婚，当时结了婚是一种负担。”
徐杜鹃不高兴了，她还为儿子的将来作打算，不愿重提旧事，嘟起嘴说：“妈，都过去了，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
外婆这才反应过来，拉了拉孙子，起身道：“好的，我们去客厅。”
三人走出卧室去楼下客厅，徐杜鹃问道：“妈，你上厕所吗？”
外婆摇了摇头道：“睡觉前再说，孙子，你进去。”
“妈，你先进去。”
韦沪推让了一下。
“我刚才上过了，你进去吧。”
徐杜鹃伸出了另一支手。
韦沪转身走进卫生间。等开门他出来，外婆和亲妈刚下到一楼。
韦沪正要抬脚，听见外婆大声道：“怎么搞的，大门都忘了了关。幸好杜鹃要下来看电视，要不然忘了咋办？”
“不会的，妈，这才六点钟，谁会睡这么早。”
徐杜鹃去安慰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