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去之事,不必再提,我既毫无恨意,你起来再说可好?”她是最受不得别人跪着跟她说话的。
蕙兰摇摇头又继续说,“今日本是借太后之名将姐姐请过来,蕙兰实有一事相求。”
“哦?不知蕙兰妹妹长跪不起所谓何事?”见她跪了半天,说话拐弯抹角,这各种原因希若可是心知肚明。
“姐姐有所不知,自那日影王设宴款待我一家,蕙兰初次见到王爷就全然倾心无法自拔,昨日听闻皇上赐婚,姐姐和王爷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蕙兰也为之高兴,可是此生蕙兰怕是无法再爱上他人,在此恳求姐姐让我一并嫁入王府,蕙兰甘愿做侍妾,这辈子定当好好侍奉姐姐和王爷。”说得是声泪俱下,早料到如此,太后又怎会好心请自己过来喝茶闲聊。
定了定神,希若扶起面挂眼泪的蕙兰,微笑着说,“你叫我姐姐我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赐婚之事乃是皇上下旨,我一人说了且不算数,若是贸贸然答应了郡主,事后怎向皇上交代。”
“皇上那边可以由哀家去说,月伶公主大可放心。”太后适时出声帮忙,看来今日早是谋算好的。
事关自己的幸福,她又怎会甘心让她如愿,“有太后帮忙固然好,可是蕙兰郡主身份不比普通女子,我也不忍她嫁进王府做区区一个侍妾,这是何等不堪?况且希若与王爷两情相悦,心中已然无法融进他人,蕙兰郡主硬要介入,就算今日如愿以偿与我一同嫁给一夫,日后也未必过得幸福。”
“哼!”太后听完将手中茶碗狠摔在地,满脸怒色,“哀家好心给你台阶下,你竟不知好歹,你也知蕙兰身份不比她人,让她委身做妾哀家好生心疼,你这女子何其刁蛮,竟不晓得退让。”
满屋奴才听得一惊一乍都不敢吱声,幽若也担心望着胞妹,这语出惊人,不知要如何收场。
希若却是冷笑一声平静的说,“既然太后心疼,何必让郡主委身?为她另寻一户人家岂不更好,况且昨日皇上才将下旨赐婚,今日太后若是硬要加道意旨,希若自是无话可说,只是我那准夫君的脾气人人皆知,只怕蕙兰郡主进了影王府的门槛也只能终日以泪洗面孤独终老,虽无碍我夫妻二人相爱,只怕苦了自己要郁郁寡欢,到时别说陌影无情害的蕙兰郡主一生凄苦,太后这对着长公主也无法交代吧。”
听罢太后气得青筋暴起,搬出了皇上搬出了自己的皇孙,眼前这个女子面上却淡得出奇,稳如磐石,波澜不惊的出言多番拒绝,就如此维护自己的感情么?谁不知这皇宫中最卑贱的就是真情,她实在愤恨,更不会让她如愿。
沉寂,这万寿宫内静得出奇,众人都在等待着太后如何发难,恐怕今日这位刚封的月伶公主要在此被整治一番了。
“哀家刚才所说,你可是不愿?”安静片刻,太后恢复平静,肃穆问。
希若不惧,直言道,“此生难以与她人分享一夫。”答得果断决绝。
“好,哀家倒是要看看,你的真情动天,能否敌得过我这个当朝太后。”
她是铁了心要将蕙兰郡主嫁给自己的皇孙,不然怎能服众,“既然你也说蕙兰做妾太过不堪,那么就在足月后作为另一王妃与你一同嫁入王府,自古也不是没有两位王妃的先例。”
听罢幽若倒是差点昏了过去,自己在这深宫中已是过得小心翼翼,如今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如若太后非要将蕙兰郡主嫁给陌影,她这妹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当即就跪下恳求,“请太后收回意旨,这不仅是为了希若,也是蕙兰郡主啊,郡主本可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二女共侍一夫,古往今来莫不是悲剧,硬要嫁入王府,若不得影王之爱他日再悔恨就晚了!”
“蕙兰的幸福就是王爷,只要让蕙兰嫁与王爷,他日王爷必定能爱上我。”蕙兰在一旁更是恳切,容不得人质疑。
“照你这么说,嫁入这深宫与众多妃嫔一起侍奉皇上,实为你幽贵妃的大不幸咯?”
太后这一责难,幽若跪得更深了,“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哀家听得可是真真切切,你莫不是怪皇上三宫六院分了你的宠爱?难道你也是个不知足的女子,不知皇上为了你冷落了多少后宫妃嫔吗?”
“太后!”望着姐姐受辱,希若只觉千把尖刀刺入心窝,怎能因为自己让姐姐受这样的委屈,扶起幽若她直视正堂上端坐之人,“我们花族女子自古专情,我与姐姐同时爱上你们赤国的男子有何错?从来世人都向往二人之间的美好爱情,只不过这样的专情在这玄凰城的皇宫内是个禁忌而已,如此也罢,若真要计较,当日花族族长,我们的姑姑也不会将姐姐嫁给赤帝,而陌影非一国之帝,我与他两情相悦有何错?若不是昨日陌影承诺我影王妃只得我一人,今生也只爱我一人,我也不会答应嫁他,太后一再相逼,硬将郡主推到我二人之间,试问郡主难道不想只与一人相爱相守?我与陌影相爱在前,你何必非要插上一脚,三个人爱,你不觉自己很多余么?”
她本无心犯人,没想这深宫处处有人要算她,想到要和眼前这女子共侍一夫心里就万般难受,这也才明白自己爱得如此真切,今日就算得罪了眼前这位皇权至高的女人也罢,休想侵犯她所爱半分。
老太后岂是明理之人,从来她是说一不二,连日来赤帝,自己的孙儿包括这堂下女子,一而再在而三的对她冒犯,此刻,她是再也忍不住了。
“违抗哀家的命令,你是想造反么?”太后站起来,步步逼向希若。
不过一个深山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如此忤逆自己,就算杀了她又如何?
“哈哈哈。造反?何人敢在这万寿宫造反啊?”
正当这时,一连串豪爽笑声将这凝重的气氛打破,除了魏垅将军,恐怕无人敢在这万寿宫内大声喧哗了,来人大大方方的走进这殿内,第一眼瞅到与幽若一模一样的女子,心情大好,恐怕这就是自己还未见过的干女儿吧。
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就听太后有些不悦的说,“魏将军来了怎么也不知会哀家一声。”
“我这大老粗活了几十年就是弄不清楚宫里这些繁琐规矩,想来便来了,难道太后还要将老夫赶走不成?”这三朝元老虽然早已不再带兵打仗,在朝中却有极高的威望,先帝对他都极其恭敬,于是更不惧当今太后了,早就得知她与长公主母女百般刁难自己的干女儿,今日正好赶上时候,不然就凭刚才见太后那副穷凶极恶的表情,真是难以想象后果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