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只见他目光一闪,似是想到些什么,向桌案边走去,然后端了碗什么东西过来,“把它喝了。”
难怪满屋的中药味,原来还当真有,望了望彼时我眼前这碗棕褐色药汁,我抿了抿唇,望向他,犹豫片刻,问:“我……能不能不喝啊,它……看上去好难喝的样子……”
他瞪了我一眼,颓然冷道,“必须喝,你也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这话,不容我抗拒反驳,我只得老老实实把它皱眉喝完。
待我喝完后,他将药碗放置一旁,遂望向我,彼时灯影摇曳,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是相顾无言。
他坐至我身侧,凝眸望我,手,轻抚上我的脸,轻叹口气,“月儿,我当真累了。”
累?应该是累吧,若是换作我,如此折腾,也会累。
望向他,彼时,我只觉心中万般情绪涌上,心酸爱意,哽郁其中。隐住情绪,我淡淡道,“其实……在你不理我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承认我太在意你,生怕你身边会有其她人,所以有的时候,我会不择手段去对付。你气我、恼我也是应该,我性格本就如此,关于苏琦馨的事,不是我不信你,是我生怕会失去你……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看到丈夫身上留有其她女子身上的味道,而且,你们认识了五年,你们之间……”
“不用再说了。”他颓然打断我的话,还不及我回过神来,便将我揽至胸前抱住了我。被他的气息包裹着,暖意,蓦然传上心头,融遍全身,他在我耳畔柔声说道,“都过去了,那些事,你不必在意,我喜欢你的真性情,那才是真正的你,所以你无需自责些什么。你我间,再没旁人。”
再没旁人?心,陡然一紧,这算是承诺吗?突然想起,苏琦馨与我一同落水,她现在怎么样了?以若风的性格,若是没有把握便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再没旁人?莫非苏琦馨的事已被他解决了?听他的语气应当是这样,我偷偷看他,当真不知他使出了何种手段令苏琦馨妥协,苏琦馨不像是会贸然放弃的女子,而若风……事情经过我不想去问,他若是想告诉我早晚都会说出来,他要是不愿说,我就是磨破嘴皮也没有用。他,是个难以琢磨的人;而我,却注定和他缠上一辈子,因为我知道,我们两个,早已放不开。
耳畔突的听得他的低声笑虐,“某人还要偷偷看我到几时?”
微窘,我突的感觉脸上发烫,他那笑意璀璨,令我竟连耳后也宛如灼烧,一时倔傲心起,我蓦的抬头,索性迎上他目光,趁他不备之际,我翻身将他压至床上。见我突如而来的举动,他倒没有几分惊异,笑着视我,“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大的蛮力。”
不理会他的笑虐,我略撅嘴,“我们之间再没旁人可是你说的?”
“是。”他扬眉视我,想看看我接下来会使出什么花招。
我不理会过多,自顾冲他道:“若是以后我们之间再出现个什么张琦馨、王琦馨之类的怎么办?”
“那样啊……”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看我的反应,而我却不吃他那套,他顿了顿,道,“要是我们之间再有旁人,我任你处置便是。”
“任我处置?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要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个什么张琦馨、王琦馨之类的话,我便要把你用锁链锁起来,关在房里,只我一人能见。”
“既是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他扬眉浅笑,突地起身一翻,将我压至身下,不掩揶揄,“你这女子,当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接着,几个吻,骤然落在了我额上、耳畔、颈间,带动阵阵****……
“月儿,待你身子调养好后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会告诉你我的事……”
芙蓉帐,玉钩兀自空垂,帘幕不知何时被放落,灯影摇曳,虽是秋日但却春意绵绵……
时光倏尔即逝,蓦然回首,许多东西已经悄悄走过,不再回头。
天气越发的凉了,枫树树枝的叶子也应景少了些,颜色由朱红慢慢转深,在枝头摇曳,却更显妖娆。
苏琦馨应允了与三哥的婚事,彼时那场景应是相当热闹吧,苏琦馨决定的突然转变令我倒是有那么几分惊讶,她就那么快便甘心放手?
风乍起,拂过我的脸,带着一点点的凉意,微冷。也便是这一刻间,枝头的叶又继续下落了,如火的红色,翩飞起舞,倒是与这殇清宫处处的红色喜庆相互照应,雕栏玉砌,红绸缠绕,只是不知那喜庆背后到底会是什么。
有些人,注定是要别离,不怪相遇的时间,不怪相遇的地点,也不怪相遇的人,只怪先前就错过,到后头便再难以赶上,即使是遇到,也回不去从前了。不知为何竟想起这话来,本是平和的心态,这下竟引了几分的惆怅,眉间微敛,嘴角稍牵,一抹笑意倏尔即逝,惆怅终归是惆怅,只可惜,我并不是那多愁善感的人。
不再理会那落叶乔木,我拂袖转身而去,前方兰亭之上,那抹白色的身影正在等着我,他冲我莞尔一笑,我亦嘴角露出笑容,向他走去,渐渐的,步子加快,由走变成了跑,随后便几乎是飞奔向他。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我方知,我没有错过。
“带你去个地方。”他牵过我的手,与我骑上同一匹马,向前方奔驰而去。
风儿迎面吹来,带着冷,他将我顺势揽紧,周围便尽被他的气息包裹,我紧靠着他,听着他胸口传出那阵阵有频率的心跳,心下竟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我扬眉看他,“今日某人旧情人大喜,自己却不去看看,倒真是可惜了。”
“你这丫头,一开口就话中带刺,幸好拉你出来了,不然恐怕你还会嚷着我带你到他们洞房去看看。”上官若风喜笑说着,带着几分的无奈,也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调侃。
“你……罢了,说不过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到了便知。”此番回答,倒是令我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竟弄得如此神秘。
我不再去问,只呆呆看着他,心下几分心思涌动,好奇虽占了大半,但却有几分隐隐不安。
此回出门,身边本是带了几名随从的,方才上马时,若风便让他们先行回去了。在殇清宫时,每每我要提到回庄去,上官若风总要我耐下性子再待几天,其中似是隐藏着什么,总感觉哪里被我疏忽,个中端倪我猜不透,不由得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