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刘碧莉可没他爹那么神经大条。
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该死,我怎么就惹上那方平了!”
刘碧莉一想起陈亚鹏那死状,再联系到方平那日看她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身体的颤抖越发压抑不住了。
她后悔啊,为什么方家重返锦城这种大事,她都可以一无所知?
她运气也是极差,怎么会碰巧撞上方平,还把对方母亲的遗物给砸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我刘家本来就和方家有仇,我又主动招惹上那方平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刘碧莉越想越怕,从床上跳起来走到窗边,准备把窗户锁死。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一个旱雷。
“轰”的一道闪电将夜空照亮,刘碧莉忽然看到一个黑影闪动。
刘碧莉以为是方平来杀她了,吓得浑身炸毛,险些大叫救命。还好雷光很快散去,她才发现那只是一棵老树的光影。
连忙锁死窗户后,刘碧莉还觉得不妥。总感觉有人从窗外看着她,于是又把窗帘布拉上了。
做好这些后,刘碧莉稍微安心了一些。
紧接着,她拿出手机开始查看陈家那几个意外身亡的新闻。
先前她只是把这些当成花边新闻看,此时知道是方平暗中出手,越看越是胆战心惊。
“第一个是醉驾,刹车系统碰巧有一点点小问题,一头撞上路边的电线杆死了。”
“第二个是和女朋友吵架,也是喝多了,恰巧露天酒吧的围栏年久失修,一不小心翻下去摔死了。”
“第三个是偷情,服用了过量激素药物,当场暴毙……”
刘碧莉反复看这三个新闻,最后官方结论都是意外,毫无人为的痕迹。
“都是碰了酒色之后出了意外。”
刘碧莉看着手机,心中暗暗后怕,这不都是她爱做的事情么。
“铃铃铃——!”
就在刘碧莉看得入神的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打进来,吓了她一跳。
“喂,碧莉,白马会所今天来了一批男模。”
电话里是刘碧莉的一个玩伴,正兴奋地说道:“听说这几个都是一米九往上,八块腹肌的超级身材。我和丽丽准备去来过过眼瘾,车马上要经过你家,你麻溜打扮下楼吧。”
“男模,会所喝酒?”
刘碧莉打了个冷颤,这不正是方平出手的好机会么。
“我不去!”刘碧莉连忙回绝道。
“怎么了碧莉姐,你可别告诉我你要睡觉了,这才九点钟!”电话那头喊道。
按照平日刘碧莉的作风,只要是有人喊她去玩,别管凌晨几点都会去,一玩一个通宵更是寻常事。但从今天开始,她可不敢在沾酒。
“那个,我今天很累了,不想去了,你和丽丽去玩吧。”刘碧莉找了个借口。
“不会吧,我青春无敌碧莉姐,还会累?你信我,就算你再累,见了那几个男模保证你活力四射。”电话那头依依不饶地说着。
“你们去吧。”刘碧莉今天毫无心情。
“这么扫兴,算了,那我和丽丽去了。”电话那头嘀咕一句,挂了电话。
刘碧莉再次把被子盖过头,想一头睡过去就完事。可她心中胡思乱想,担惊受怕一晚上,熬到双眼发红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闭上眼,梦里就是那几个被安排意外身亡的陈氏族人,甚至还有陈亚鹏被凌迟惨死的画面!
可不管怎么说,第一天算了熬过去了。
第二天,刘碧莉依然不敢出门。
她甚至有些神经质起来,早上刷牙的时候要检查牙刷是不是干净的,吃早餐的时候要佣人落座一起吃,甚至喝水都让别人先试,生怕被下毒。
一天下来,刘碧莉把自己整得筋疲力尽,弓杯蛇影的日子极为难受。
“哇靠,碧莉姐你不是吧,今晚又不出来?”
到了晚上,刘碧莉的玩伴又来了电话。刘碧莉哪敢去出门,更别提喝酒蹦迪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是酒精中毒、醉酒失足之类的死法,陈家就已经有三个人版给她参考。
“碧莉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几次约你都不出来?”
玩伴们不满意了,可刘碧莉是打死都不出去,惹得朋友们扫兴地挂断电话。
第二天,也算熬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几乎没睡的刘碧莉实在撑不住了。
她现在是草木皆兵,躺在卧室里的她扫见窗户外光亮的变化,就会吓得大叫。
偶尔天上有乌云挡住了窗户阳光,她会发了疯似拿东西砸窗户,以为是窗户外有藏了人。
几番折腾之后,刘碧莉把自己弄得像神经病,却根本没看到杀手的影子。
“要冷静,这样下去方平不来杀我,我自己都疯了。”
刘碧莉蹲坐在床上,自言自语道:“陈家的人都是离开家中,在外面才被方平设计各种意外杀死的。我躲在家里就不可能出意外,那方平也不想留下把柄,所以派杀手和下毒应该都不太可能。”
刘碧莉是这般自我安慰的,但效果显然很一般。任谁像猪猡一般天天想着自己会怎样死,心情就不可能真的放松下来。
又是两天过去,刘碧莉终于是熬不住了。
她这几天来睡觉时间加在一起恐怕不超过五个小时,一双眼睛充满血丝,像是鬼上身一般。
刘碧莉只能让佣人帮忙买安眠药。
她出了房门,恰好碰到准备出门的刘国平,后者看到她这幅模样,吓了一跳。
“女儿,你昨晚没睡觉又偷溜出去玩了?”
自己这女儿爱玩刘国平是知道的,不过旁边管家却笑着说道:“昨夜小姐没出去,老爷你猜错了。”
“啊,我昨晚是在房间看韩剧,睡晚了。”
刘国平平日比较忙,不常在家,刘碧莉倒是可以应付了过去。
她实在不敢把方平的事情告诉刘国平,因为刘国平显然不想她招惹那方平,她要是说了指不定被如何责罚。
刘国平离开去公司后,佣人很快把刘碧莉的安眠药买好,她服用了常人两倍的剂量才勉强入睡。
一觉从中午睡到下午,刘碧莉非但没感觉到疲劳舒缓,反而在药效刚过时浑身大汗地醒了过来。
“呼,是梦……”
刘碧莉大口喘着粗气,她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不小心掉到湖里,又恰巧被水草缠住了脚活活溺死,完美实现了方平的意外杀人!
“只是梦而已……”
刘碧莉再次安慰自己一句,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虽然现在是下午,可刘碧莉把房间所有窗帘都放了下来,房子里是漆黑一片的。
开灯之后,刘碧莉本想拿水杯喝一口缓缓神,忽然看到枕边居然有一只血淋淋的死猫!
“哇啊——!”
刘碧莉再控制不住自己,惊呼出声。
她认得出来,这只死猫正是她的宠物思思!
刘碧莉的尖叫把整个别墅都惊动了,几个佣人和保镖冲了进来,连声询问道:“小姐,怎么了?”
刘碧莉早就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去看,侧着身指着床说道:“有人把思思虐杀了,丢到在我床上。”
保镖闻言吓了一跳,谁敢在刘家别墅里放肆?
他们连忙走上前查看。
然而掀开被子后,只看到床铺上雪白的缎子,哪有什么血淋淋的死猫?
“小姐,没有死猫啊……”
保镖小心翼翼的说道,任谁都看得出来,刘碧莉现在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
“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的。”
刘碧莉不敢置信。
她回头扑到床上仔细检查,可这一看别说是血淋淋的死猫了,连一点血迹都找不到。如果真有人把死猫扔她床上,就算事后收走,血迹也不可能消失。
“我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刘碧莉崩溃了。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刘国平回家的声音。
刘碧莉再也支撑不住,奔溃大哭着跑下楼找到父亲:“父亲,你要救我!”
“怎么回事?”
刘国平看着女儿披头散发满眼红丝地大哭着,皱起了眉头。
堂堂刘家大家闺秀,在保镖和佣人面前如此形象成何体统?
刘碧莉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已经彻底崩溃了。
“父亲,你记得有一天我去参加了锦城的珠宝拍卖会么?那一天,我碰上了方平。”
“什么?”刘国平闻言一愣,神色大变。
他连忙让保镖和佣人退下,自己带着刘碧莉来到书房,涉及方平的事情如今就没有小事!
“说,你碰上方平后发生了什么?!”
刘国平又不好的预感,如果是发生了好事情刘碧莉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果然,刘碧莉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后,刘国平的脸色顿时煞白。
看着父亲的反义,刘碧莉又急又慌地说道:“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可那该死的陈亚鹏刚好过来了。还主张要戏弄了方平一番,就把他母亲的玉镯打碎了,这些事情都是陈亚鹏做主的,我只是……”
“啪!”
听到这里,刘国平终于是忍不住怒火,狠狠地扇了刘碧莉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现在还想把事情赖到陈亚鹏那死人头上?”
刘国平火冒三丈。
他认怂当乌龟,好不容易把方平这个热手山芋丢给了陈家,本以为陈家顶在前面,他刘家可以安然大吉,怎想到刘碧莉竟然主动招惹上方平。
想起陈家这半个月来因为方平已经死了十几人,刘国平就是一阵后怕。
要不是今天刘碧莉扛不住精神崩溃,把事情告诉了他,哪天方平杀上门来刘国平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挨了父亲一巴掌后,刘碧莉反倒是卸下了心头巨大的压力。
“父亲,这次是我错了。我要是知道方平是个杀人狂,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惹他。”
刘碧莉只是一个刁蛮好玩的富家女而已,打打杀杀的事情她根本不敢想象,更别说一连出十几条人命。
“现在知错有什么用,你们竟然打碎了方平母亲的遗物。”
刘国平气得炸毛。
方平这次回国,就是为父母报仇,涉及方平父母的事情就是方平的逆鳞,轻易碰不得!
要是方平是个普通人,得罪透了,刘国平估计会索性除掉。偏偏方平是块铁板,踢不烂还会伤了自己。
刘碧莉这几天自己就已经把自己吓得半死了,她顾不得父亲生气,走上前拉着刘国平说道:“父亲,你一定要救我啊,那方平敢将陈亚鹏凌迟,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不会放过你?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我怕你把我们整个刘家都带下去。”
刘国平再骂一句,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去找方平赔礼道歉,主动求和了。”
刘国平看着刘碧莉现在这满眼血丝黑眼圈的模样,喝到:“还不快去洗漱装扮一番,我让管家备好礼物,一会就方氏集团赔礼道歉。”
刘碧莉听着父亲的话,像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疯狂点头。
等她洗涮化妆之后,刘国平这边也已经准备足足两车的礼物了。
天一亮,刘国平就急不可待地让车队出发,来到方氏集团的大楼下时还不敢造次,毕恭毕敬地在前台登记造访,态度异常友好地等在大堂中。
方氏集团的前台小姐姐显然是认得刘国平这个巨头的。
她生怕冷落了对方,连忙向上汇报。
“冷总,刘家刘国平先生带礼前来拜访方总,是让他到VIP厅等候,还是我直接带他们上来?”
“刘国平?”冷山此时恰好和方平在议事。
他和方平交流了一下眼神,在电话吩咐道:“不用理他们,就让他们在大厅站着等。”
“啊?……”
前台小姐姐楞了一下,让锦城三巨头之一的刘国平站着等?
她还想再确认时,冷山那头已经挂断电话了,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前台小姐姐脸色难看,她终究是不敢逆老板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
“不好意思,刘先生,冷总他说……让你们在大厅站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