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往后一退:“我们只是帮你爹找你而已,你要什么!”
那锄头怪在郁浓的黑雾站立,从上往下的化成了黑乎乎的水,最后连脚也化的没有了,地上的黑水里,有着稀碎的肠子,一个指头,有我数不清的头发,还要缺了个指头的脚,活生生的五马分尸的惨状。
“呕~”旁边的下羽正摸着心口吐的一塌糊涂,我抚了一下他的背,抬起头来时,他已经两眼泪汪汪恍如受了折磨:“你怎么不嫌恶心啊?还盯着看!呕~”说完又开始吐了。
我挠挠头,的确恶心,但我确实没什么好吐的。
这化的都成一团水了,还怎么打架。
正当我纳闷锄头怪的行为,地上的一直断臂,嗖的飞起,还动了动几根掉的没皮的手指,咯吱作响。
咦!分尸大法!
手臂猛地朝我们这边飞来,地面的血水伴随着内脏也朝我们这边流了过来。
这么恶心的吗!我赶紧拽了吐到无力的小羽拔腿就跑。
没跑几步,地面就开始轰轰隆隆的,震的我两眼晕眩,天不是天,地不是地的,只好慢下步子。
我赶忙回头一望,看那被分解的尸体。
黑雾铺天盖地的来,铺天盖地的消散,奔赴了远远的天边,半空中的手臂也咽了气似的掉在了血水里,血水?刚还是黑色的。
除了地面轰隆之外,大邸是安全了。
在最后的震动中,地面出现一道好几尺宽的大裂缝,一黑一白像一道光影一样,恍然落地,这是我才看到那黑白影子。
是两个黑白衣服的人?黑衣服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白衣服的,那脸色刷白刷白的,白的在这黑夜中格外扎眼。
他正拿着跟他一样白的浮尘,在半空上打来打去。
我在黑衣人木讷的注视下,默默地偏了偏头,与小羽耳语:“怎的,这里的地仙如此凶煞?”
小羽惊慌捂了我的嘴,在我耳边哈气:“什么地仙!你看他俩怨气那么重!明明是鬼界地府的鬼差”
我一吸气,惶恐的道:“我不能呼吸了”
小羽放开了我,那黑衣人拿着铁链甩了甩,甩出了个人,我仔细一瞧,那人五官齐全,鼻子有痣,唯独表情确是衣服惊恐万分。
直到小羽惊到他是铁柱,我才知道他是锄头怪,现在的样子比那分尸可顺眼多了。
他正使劲的往四处逃窜,却被一链子一链子的打回原地,这锄头怪在黑白两人面前可怜巴巴的。
黑衣人张了张嘴却没有一颗牙齿,想必是岁数大了掉完了,可一点也不影响他口齿清晰空灵的说话:“你们两个小妖,还有什么想与这只鬼说的嘛”
我看着锄头怪不善不善的眼神,摇摇头,看着他甚是讨厌。
铁柱他爹忽然从黑衣人背后站了出来,身体空荡荡的,我愣了愣:“你这个老头,还不快过来!站那边干嘛?”
老人摇摇头:“过不去了?”
什么?小羽碰了碰我的胳膊,我看了他一眼,他正示意我看别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老头还躺在地上,如刚才晕倒那般,那...
我忽然明白了,这个老头已经死了。
老头垂首,“我儿子是我唯一的寄托,如今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沧桑空灵的声音回荡着。
哎!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什么要为别人活着,我忽然一惊:“那宝儿呢”
我环顾四周,早已没了她的小影子。
“什么宝儿啊,不过是我这个糊涂的老头子的幻想罢了”他哈哈一笑,我却想哭。
“老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羽在一旁面色复杂的皱着眉头。
“一年前,一个莫名生出的军队,途径我们村子时,将我们村子占据,伪装成我们这里的村民,奴役老幼妇孺伺候他们。
他们有刀剑武器,凶神恶煞,我们不敢反抗,只能被他奴役打骂,后来这个军队准备离去,一把火烧了村子,不给我们留活路了,村民开始拼命反抗,老幼妇孺都被残害了,壮丁被抓去充军,我的儿子,就是其中一员。
我本该死去的,可我心里担心铁柱,我苟延残喘,幻想自己活下是因为一个我儿子孩子宝儿。
我儿子尚未娶妻,没有女儿,但是我依靠着幻念度日,渐渐地就走不出这个村子了。
我仿佛被困在了里面,是你们的到来,让我结束了这样折磨的日子,我老儿谢谢你们了。”
老人讲完这段凄苦的故事,跪在了地上朝我们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我这心里啊,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但是一瞬间轻松了不少。
老人最后被黑白带走了,村子一夜之间亮堂了不少,可再也不是破败的茅草屋,而是被烧成碳的柱子,杂草丛生的荒地。
一切都恢复到了一年前被屠村之后该有的样子。
小羽提议去京城戏耍一番,那里烟花风月,深得我意,我终于也能见识一下戏文里的风云江湖,爱恨情仇肆意挥洒的凡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