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28大杠,刘金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嘴里不由自主哼唱起了前世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我要找到你》,这是前世一个叫程明的女歌手演唱的,由连音社翻唱。刘金很喜欢这个版本。
有些人爱到忘了形
结果落的一败涂地
有些人永远在憧憬
却只差一步距离
刘金自认自己唱歌还行,毕竟自己家里开过卡拉OK,没事时没少玩,想唱歌就下意识的唱了出来。
喔我要找到你
不管南北东西
直觉会给我指引
若是爱上你
别问什么原因
第一眼就能够认出你
喔我要找到你
喊出你的名字
打开幸福的盒子
让我找到你
就从那一刻起
一开始一路走一辈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家店门前。4间红砖红瓦起脊的房子,二个门口,一个门口上方的牌匾写着综合商店,另一个写着红宝酒家,没错这就是刘金家的店。他的父母属于80年代国家鼓励先富起来的一代人,他家就属于那个年代牛A和C之间的万元户,现在的小日子过的挺美,可是再过几年就是一地鸡毛了。所以他有一个目标是挣钱,谁能想到他将来要过的是快要吃不上饭的日子,谁能想到10快钱在2000年过一个春节是怎么过的吗?他不要再过那样的日子,绝不!
他出生于1973年1月31日,那年的农历腊月28,还差2天过年,所以他2天2岁。他今年20岁,实际他18周岁,他老婆今年18岁,17周岁,我们这边不习惯说周岁,所以说他就比他老婆大几个月。可是他老婆已经自己挣钱了,而他还在上学,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所以他家的日子是我他老婆拽着他过的,可以说没有他老婆,就没有他的前世的好日子,他们两个是一路艰辛,相互扶持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走过来的,所以这辈子我一定要找回他老婆,他们还要一起幸福的走下去,他攥紧了拳头,推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刘金妈妈好像在柜台里面归置东西,店里没有客人,她一张嘴就说,“放假了也不知道来帮我看门,总往外跑干啥啊”这就是他的母亲,他在父母眼里不招人喜欢,他从小就知道,他父亲也这样,可以说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从来没跟别人的父母对孩子温柔的,笑呵呵的说话。但是对他那个比他小5岁的弟弟就是另外的一个态度了,总是对着亲戚朋友说我家刘银长大了可比我家刘金有出息,我家老大不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他在家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总怕说错了挨批。
“我去同学家去了,有点学习上的事问下他”,刘金撒谎了,他能怎么办,他能说我是从21世纪回来的?“行了,你看会门,我去那边帮忙”说完顺着墙角的门往后去了,那边有通道连着饭店,走了。
刘金打量着店里的布置,还是那么熟悉,水泥的地面,里面顺着墙的走势一圈木质柜台,柜台平面和侧面镶着大块的玻璃,柜台分三层,摆着各种商品。柜台里面有一人多宽的过道,贴着墙摆着一人多高的货架,也摆满了货。他顺着后门对着的柜台留出来的过道走进了里面,不时就有客人上门了,他竟然没有一点生疏感,拿货,找钱,偶尔有不确定的瞅一下标签,快速的支应着客人,没有闲聊,正是下班时间,对面穿着工服的化肥厂的,本庄的,都是买完就走了,忙了有一个小时,消停下来了,刘金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透过玻璃看着对面不到100米的工厂,他知道92年这厂子就彻底黄了,1000多人的县里最大的厂子就完了,现在也就有2,300人在上班,上班也没事,领个基本工资,其余的人全放假,开点生活补助。
92年开始全国下岗潮,工人的天塌了。这时的工人每月工资大概有100多块钱,这还得说是效益好点的,差的就几十块钱,反正那以后街里你碰到蹬人力三轮拉脚的10个里有2,3个是下岗工人。
刘金额胡思乱想着,猛然清醒过来,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啥,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刘金,还有人买东西吗?没有就过来吃饭”妈妈的声音在饭店那边传过来,”好,这就过来“,他插了店门顺着后面的过道来到了饭店这边,进了饭店先是做饭和刷碗的地方,靠南摆着一张大木案子,案子的西北角固定着一个手摇皮带传动的大轮子的面条机,房间北面靠墙是砖砌镶着小块白瓷砖的刷碗池,里边还有没刷的盘子碗,油汪汪的,有的上面还带着红的黑的汤汁。几步远又是一道门,门口正对着炒菜的灶台,2个灶眼,微微的露出红光,2个灶眼后面中间位置是一个6印的汤锅有热气蒸腾,房间温度有点高,房间里还有点煤烟子味,还有点炒菜后残留的香味。刘金莫名的有一点亲切感,毕竟他曾经是个厨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了快30年,愣了几秒钟,向南穿过了一道月亮门,进了饭店的餐厅。
饭店的房间格局和隔壁的商店是一样的,大概有30多个平方的大开间,在他们这里俗称筒子屋。屋里西边一大半的面积用木方和三合板隔出了二个雅间,一个门口开在了月亮门的旁边,另一个在南边靠近窗户。雅间门口上挂着白布做的半截帘,上面有二个红色的大字:雅间,一看就是印刷的,字的边缘还有着参差不齐的红色的毛边。店门的左边摆着一张老式木质的带三个抽屉的办公桌和一把木质的靠背椅,这是算账的地方。屋中间剩余的空地上摆着圆桌,已经坐了5,6个人,从他的方向望去,靠着隔断的厨子姓孔,1米70多的圆脸的胖子,笑眯眯的看着我,这是一个有点蔫坏,娘们唧唧的人,35.6岁,50出头死于心梗。刘金曾经和他合作过大概有3个多月的时间,给他配菜,他们这边叫改刀,又叫水案,粤菜称蛅板,总之就是切菜。饭店嘛生意好,客人多就什么样的人都有,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再就是菜不好吃。这老小子把80%的毛病都推给刘金,切的不是薄了就是厚了,不是大了就小了,总之就是各种不对,然后就是他父亲动不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刘金一顿臭骂,他还不敢还嘴。如果还嘴那就不是骂了,谁能想到他20多岁的时候还要遭受家庭暴力?其实刘金也分析过为什么会这样,无非就是孔厨子想在他家能多做一段时间,打压他的成长,毕竟刘金学过厨子,有一天会取代他。毕竟他的工资是300块,基本上行当于县长的水平。
挨着孔厨子坐的是他弟弟,13岁,上小学,除了学习不行干啥都有一套,玩的那叫一个溜,就这样的在家还吃香,上哪说理去!过去就是他父亲了,有时候刘金不由自主感叹基因的强大,如果他们爷3站一起,让人一看就是亲爷3,他是父亲年轻点小点的翻版,而他弟弟就是小一号的刘金。挨着父亲的自然就是他母亲了,如果他们两个站一起别人不说这是两口子,你绝不会想到他们是夫妻。母亲明显比父亲苍老的多,像差了10多岁。实际上他母亲比父亲大了3岁,俗话说女大3抱金砖,这句话在他父亲身上是绝对的体现出来了,母亲的家族给父亲提供了金钱和社会关系,可以这么说,没有母亲他们家绝对不会发展的这么好。
再依次坐着的是改刀,一个30多岁身材瘦小的女人,姓马,工资100块。面案姓张,也是30多岁,身形有点圆,工资100块。最后是小郭,服务员,一个17.8岁的不漂亮的小姑娘,勤快,不多言多语,工资50块。刘金依次打招呼,脸上带着点笑意:孔叔,孔厨子冲着他笑,他略过弟弟:爸,妈,他们看了刘金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马姨,张姨,小郭。她们3个笑了笑,没说话,刘金点了一下头,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