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你!骗你什么了?”
我眼光凝视着朱允文旁边的那个蕊美人。
“馨儿,你可知道建文皇帝身边的女子是谁?”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不就是皇帝的蕊美人吗?还听说即将要被册封为蕊妃了。”
听着她都这么说,我已经更加的不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了。
“不!她不是。”
我回眼看着吕柔馨。“你可知道,她是凝蕊,我的小凝蕊。”
“啊!凝蕊!她是你的。”她也震惊了。
但是,在得知了这个真相之后,她却忽然将我的手拽得更紧了。
“你这是干什么?”
她忽然凄楚的一笑,默默的看着我说:“我这样做,是怕你会犯傻。你知道吗?以现在这个情形你是不能够冲动的。”
她瞄了一眼身旁的众多士兵。然后又轻声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话中的意思。”
我知道,我确实知道她话语之中的意思。她是在告诉我,我不能轻举妄动,因为我们的身旁都是朝廷的士兵。他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即便现在他们手上没有了兵器,我们也断然占不到便宜。
不!难道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凝蕊被我那侄儿侮辱吗?他是什么人?怎么配占据凝蕊的身体。
此时,殿台之上的老和尚正在一旁和那黄子澄慌张的谈论着什么事情。我嘴里的牙齿,也已经在“咯咯”作响——那是愤恨。
心里,就像是一团一团的烈火正在剧烈的燃烧一样。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我会忍不住这阵愤怒一下子冲出去。
和尚和黄子澄停止了谈话。
然后,他俩便朝士兵丛里眺望着。我清楚,他们一定是在寻找我。
和尚急急忙忙的从殿台上走了下来。
慌乱的挤进了士兵之中。终于,他还是找到我们。
“你们跟老衲来一下。”
我瞪着他。
“和尚,你该如何向我解释?”
我清楚,他叫我们跟他走,完全是想在我的面前扭曲事实。
“你随老衲去便是,老衲自会给你一个周全的解释。”他惆怅的叹息了一声。
我冷笑。
“好!”
于是,我拉着吕柔馨跟随着他走到了士兵的后面。
此处,隔着士兵远距四五丈。我们的谈话,士兵应该完全听不到。
“老衲失信于人了,所以老衲先向你表示歉意。”
“歉意!”
我冷哼了一声。“和尚,你认为这件事情是区区一句歉意就能解决的事情吗?你可知道,朱允文身旁的那女子是什么人?”
他低头说道:“和尚当然知道那姑娘是你的什么人。但是,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老衲也不曾知晓。”
我鄙夷的看着他。
“和尚,你想要推卸责任是吗?”
“阿弥陀佛!老衲绝无推卸责任的想法。”和尚闷声说了一句。
我冷笑。
“和尚,你也配念什么佛道吗?”
这个和尚,从一开始就把我视为是他的死敌。可是,我不曾知晓他竟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他囚禁了董大叔和凝蕊,逼着我替朝廷去暗杀朱棣。
可是,他呢?他曾答应过我会将董大叔和凝蕊原原本本的还给我。但是,现在我那个纯洁无瑕的小丫头凝蕊却无缘无故的做了朱允文的蕊妃。这,叫我的心里如何能够平静得下来。只要是一想起这和尚虚伪的善言,我便想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吕柔馨还是没能拦住我。
我如一只发狂的雄狮,双手狠狠的拽住了和尚的僧衣。
“和尚,你说我要如何发泄我心里的愤恨?”我咬牙道。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半点的紧张神情。只是,手里头却不知何时拿着一串佛珠,正在一颗一颗的拿捏着。
“你。你不要乱来。”反倒是吕柔馨,见我冲动不已,神色慌张的想将我拉开。
“和尚,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我苦笑。
“阿弥陀佛!老衲无话可说。老衲心里唯一能讲的,就是凝蕊姑娘如何成为了皇上宠爱的妃子的事实。但是,老衲相信你不会很爱听。”
对,他猜得很对。那些对于我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我要的,只是我、董大叔,还有凝蕊我们三个人能一家团聚。但是,现在这个希望只怕要成为空想了。
一入宫门千古恨,我知道凝蕊已然无法再变回以前的凝蕊。
“和尚,那你就说一说凝蕊姑娘是如何进入皇宫的。我倒很想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人故意搞鬼。”
吕柔馨插上了嘴,我知道她是不希望我为了凝蕊而闹出很大的事端来。
她认为,唯有让我静静的聆听事情的真相,才会使我能暂时的缓解愤怒。
“那好,那老衲就讲一讲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相信老衲,而且这一切断然也与黄大人无关,你们莫要恨他。”
“和尚你尽管说便是,小女子自会公道论事的。”
在吕柔馨的劝解下,我最终还是愤愤的放开了和尚。
回望那殿台石阶之上,眼见着朱允文仍然抓着凝蕊的手,我的心里顿然觉得好生难受。
和尚摇摇头看着我说道:“当日,老衲命人将你押往了开封,便将凝蕊姑娘交由了李乐薇小姐照料。半月之后,老衲终于打算要启程游历去了,临走之时还专程去看望过她们。但是,老衲却不知道就在老衲刚走的第二个月里,当今圣上竟然会去了一趟黄大人的府上。皇上和黄大人在后花园边走边商讨着如何应付朱棣大军的事情时,竟那般凑巧的看到了坐在亭子内的凝蕊丫头。”
和尚说到此,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这圣上龙龄尚轻,一见凝蕊丫头美貌的面上透着淡淡的哀伤神情,顿时心生疼念。回到皇宫后,皇上也是特别的思念凝蕊丫头,可是一想自己身处深宫,几日都见不到凝蕊,那心里竟隐隐的疼痛不已,以至于后来憋出了病来。”
“哦!有这种事情?建文皇帝竟然为了凝蕊忧郁成疾?”吕柔馨似乎有些不相信。
但是,和尚又点头道:“皇上思念凝蕊那确实是事实。后来,太医们诊断的时候也只是说皇上患上了‘相思病’。当时,黄子澄黄大人也在场,见皇上身体每况愈下,心里是特为的忧伤。黄大人也是太祖皇帝委任的顾命大臣,皇上患病,他每日都陪在皇上的身边。终于,有一个夜晚,黄大人忍不住好奇就问皇上到底是思念哪家的小姐。没想到,皇上一听黄大人问话,顿时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