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蝶见此情形怒喊一声:“住手,北辰。”
柳北辰闻言看向沐云蝶,脸上先是闪现一丝的惊讶,立刻又浮上欣喜的表情。
这时两位老人也闻声赶忙出来,看着院里满面凶光的孙子,又看看站在屋顶上翩翩而立的时煦南,厉声呵斥道:“北辰,放下棍子,时公子是蝶儿的朋友,莫要伤了时公子才是。”
时煦南闻声从房顶上翩翩落在沐云蝶的身旁,萌萌软软,小声道:“沐小妹妹,你看他要打我,你看看我衣服上这两个脚印,白白的衣服都弄脏了,他还辱骂我有断袖之癖呢。”
沐云蝶给了他一个白眼,道:“别撒娇了,我知道你吃不了亏。”
时煦南再一次一字一顿的大声说出“断袖之癖”四个字,恐怕在场的人不知道他是受委屈的那个人。
两位老人闻言,脸黑了几分,爷爷厉声道:“北辰,你怎么能这么说蝶儿的朋友,看我不打死你这臭小子。”
说着便一把夺过柳北辰手里的木棍,细细一看这不是杠门的门闩子嘛。
柳老爷子抬手便要打,沐云蝶赶忙上去拦着,拿下老爷子手里的棍,道:“爷爷,柳北辰打不得,打不得。他们俩是在闹着玩的,互相切磋,现在显然时公子技高一筹啊,是吧?时煦南。”
时煦南摸了摸头,笑着道:“对对对,是这样的,阿爷阿奶。就是切磋而已,小事儿,小事儿,嘿嘿......”
沐云蝶走过去拍了拍柳北辰身上的尘土,夺下他手里手腕粗的木棍,看着他道:“咱们姐弟真是好久不见了,医术有没有长进?你最近又研究出几道药膳?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大饱口福一番了。”
柳北辰看见沐云蝶的那一刹那先是惊讶“云蝶怎么在这啊?”接着就是心底暗喜,虽然对时煦南非常气愤,但是看见沐云蝶的时候就把时煦南这种闲杂人等抛诸脑后了。他捏着自己的破旧褪色衣服的一角,搓来搓去,心里是既高兴又紧张,甚至还有些许的激动。
他迅速回过神来,道:“嗯,嗯,研究好几道呢,有强身健体的、延年益寿的还有滋养肌肤的。我马上去做滋养肌肤的粥让你尝一下。”
沐云蝶笑着说:“好啊,早上醒了还没吃饭呢,我去给你帮忙啊。”
说着便跟着柳北辰进了茅草棚,一边走着还朝时煦南翻了个白眼,好似在表达“时煦南,你这个不懂事的,净给我添麻烦。”
这一切被时煦南尽收眼底,他竟还调皮的朝沐云蝶吐了个舌头。
时煦南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前把玩着折扇,进了厨房。
这折扇是在他的手上是上下翻飞,旋转自如,犹如杂技一般精彩,又像是身体的一部分,游刃有余。
他进了茅草搭起来的棚子,看见木头支的柱子,泥土垒起来的灶台,还有一口大黑锅,这就是厨房。虽然时家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做饭的,但是他常常在海云城无聊闲逛,知道海云城偏远西北一带的情况和这儿差不多。
柳北辰一进茅草棚就看见白绒绒的一只半人高的灵犬,两只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他,柳北辰突然看见这么个大家伙吓了好一跳,要不是沐云蝶在这他能跳上灶台,失声尖叫。
沐云蝶道:“没事,没事,这是时公子的灵犬,名叫白灵;性情温顺,乖巧可爱,他不会伤害你的。”
柳北辰这才安下心来,仔细一看站在柴火旁看着他的白灵,发现白灵确实不同于普通的土狗,眼睛十分有神,身上透漏着一股狼的霸气和狐的灵性。
柳北辰看白灵又有灵性,长得又可爱,心里也对白灵心生喜爱,就任由他茅草棚里。
白灵看见时煦南朝厨房过来,马上摇摇摆摆地跑到他的身边,围着他的腿转来转去,时煦南摸了摸它的头,道:“自己去玩吧。”
他满脸笑容的走进厨房对沐云蝶道:“我来看看你在这儿在干嘛。”
柳北辰手上边准备着早饭的食材,边与沐云蝶说说笑笑,看见时煦南来了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像是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柳北辰也没正眼看时煦南,继续手上的动作,没好气道:“看什么看,看也没你的份。”
时煦南一时语塞,氛围尴尬到了极点。沐云蝶见此情形赶忙道:“柳北辰,别这样说,你和时公子是有误会,解开就好了,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
柳北辰对沐云蝶说话就少了些戾气,温柔笑道:“云蝶,我觉得我跟他没什么误会,你不用费心了。你就去饭桌前做好,一会我就会把美味又养颜的早饭端到你的面前。”
沐云蝶笑道:“柳北辰,你做饭这么好吃,对这早餐我满心期待,那我就去桌子前等你喽。”说完就扒拉着时煦南出了茅草棚,拉着他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沐云蝶不说话,就盯着时煦南,时煦南被他看的发毛,忍不住地问:“沐云蝶,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我的错吗?”
沐云蝶不说话,仍然盯着他看。
时煦南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他先动的手,你看看我身上这脚印子。”
沐云蝶道:“嗯,事情原委,说说吧。”
时煦南一把合上碧海潮生扇,道:“事情是这样,我昨晚睡在他屋,看他睡了就没打扰他,谁知他今早上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一阵拳打脚踢的,还说我对他图谋不轨,我可是纯爷们,岂有此理,我不打他打谁啊?”
沐云蝶看了一眼在茅草棚子里为他做饭的柳北辰,道:“柳北辰没问清楚事情原委就动手打你,我在这里替这个弟弟替你道歉了,你就不要生气啦,一会我去说他,你就不要同他计较了,嗯?”
时煦南瞟了一眼茅草棚忙来忙去的柳北辰,轻轻笑道:“哼,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谁让我是大哥呢?”
沐云蝶闻言翻了他一个白眼,心里“明明是这里的大哥,确是一点亏也不肯吃的”,听见时煦南这么说,笑道:“既然你不与他计较了,往后他要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希望你也不要与他计较,毕竟你住在人家里呢,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再打人家就说过去了吧。”
时煦南听见沐云蝶的话,恍然大悟,一手拍上自己的额头道:“我去,刚刚太生气我给忘了,咱还住他家呐,我天哪。我错了我错了,我一生气智商就下线。刚刚反思了一下,确实有些鲁莽,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哦,沐云蝶,虽然我是大哥哥,但是我和他不熟,只论对错,还没到讲情谊的地步,凭什么大哥就要吃亏?。”
沐云蝶脸上也有一丝的惊讶,“他是怎么知道我内心想什么的,奇了怪了”。
两人说着说着柳北辰就把早饭做好了,他端着一锅白粥,人在两丈外,香味就先飘飘而至了。柳北辰笑着对沐云蝶说:“云蝶姐,你快尝尝我的百合甜粥,我研究了半个多月,你肯定喜欢。”
沐云蝶起身道:“太好了,我这就去把爷爷奶奶叫来。”
一条长木桌,长辈晚辈都做齐了。
沐云蝶拿起勺子盛了一碗,道:“柳北辰,这白粥真是太香了,口水都流出来了。”然后又盛了一碗放到时煦南的面前,道:“白煦南,你也尝尝柳北辰的手艺,可好吃啦。”
时煦南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白粥,看了看沐云蝶,又看了一眼柳北辰,双手端起瓷碗,喝了一大口,砸吧砸吧着嘴,缓缓地放下碗,笑道:“啊....太美味了,简直就是王母娘娘蟠桃盛会上才有的琼浆玉液啊,柳贤弟,不知是否能再喝一碗啊?”
沐云蝶看见他这副做作的样子,差点没把口里的粥喷在时煦南的脸上,道:“呵,说的就像你喝过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似的。”
时煦南听见她这么揶揄自己佯装生气“哼”了一声。他偷偷看了柳北辰一眼,柳北辰像是占了便宜一般,明明心里很爽却要憋着,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奇怪表情。
时煦南微微一笑,心里早已看透一切,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成,看来他和柳北辰的小矛盾一化解大半了。
奶奶慈爱看着这几个的孩子吵嘴,心里有一种儿孙满堂的幸福感,爷爷或许也有同感吧,死了儿子儿媳,孙子九死一生,在这人烟稀少的药王峰,平日里想必也是十分冷清无味。
今日人多,热热闹闹,二老心里甚是欣慰。
爷爷夹了一筷自家腌制的咸菜放到时煦南的碗里,问道:“今日见时公子身手不凡,飞檐走壁,出神入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真是当代年轻人中的翘楚啊。”
时煦南笑道:“哪里哪里,我的武功十岁之前是父亲教的,十岁之后便是在切磋中自学的,学艺不精,哪能担待得起出神入化的翘楚这一夸赞啊。”
时煦南这样说可就是谦虚了,他十岁之前就已经学完了时家的剑法,十岁时没了娘,爹又不管不问。
时轩发文“只要是海云城的青年才俊都可以来沧云碧海阁找时煦南切磋,年龄不限,时间不限,地点不限,武艺不限”。
刚开始那几年小小的时煦南经常被打的爬不起来,渐渐的他也总结出一点经验,找到了各家武功门路的弱点,对手的武功他比对手还清楚几分,所以他现在是打遍海云城再无敌手,冠绝一时。
自从十七岁开始再也没有人敢来找他切磋,他的武功是海云城所有门派的结合,刀、剑、枪、鞭、他都运用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偶尔闲来无事还会自己造一些机巧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