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蝶道:“你知道你儿子不正常,为什么还助纣为虐?”
蒋老太婆道:“他可是我儿子,我不忍心....我怎能忍心看他心中不畅,既然他恨,那我就帮他除掉心中的恨。”
时煦南道:“你有没有想过,苦菊姑娘是无辜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为了你儿子莫名的猜忌怀疑搭上性命。”
蒋老太婆道:“她只是一个外人,为了我儿子她死不足惜,当年她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靠着我们家给的彩礼才勉强度日,我凭什么为他考虑?她只是她娘家人换钱的工具,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为了儿子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沐云蝶道:“少废话,接着说。”
蒋老太婆道:“苦菊昨日又从家里跑了出来,我和儿子在这里找到她,骂了他几句听见有人敲门就从窗户离开了。”
时煦南道:“你们当时就打算杀了苦菊姑娘,是吗?”
蒋老太婆道:“没错,我就是要杀了她,这样我儿子心里才会舒畅,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沐云蝶道:“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一把?”
蒋老太婆道:“我老太婆活到今天这个岁数已经足以,我杀人我尝命,只希望我死后你们能放我儿子一命。”
沐云蝶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男子,道:“做梦,他也该死。”
时煦南道:“好,只要你自行了断,我就放你儿子一命。”
沐云蝶既惊讶又不解,厉声道:“时煦南,我不想放过。”
时煦南重复道:“只要你自行了断,我就放你儿子一命,说话算数。”
蒋老太婆看了看自己躺在地上的儿子,道:“儿啊.....娘走了......”
说完便用一根短短的红线刺入自己的喉咙,当场毙命。
地上的男子被揍得不轻,看见亲娘自尽于眼前当场崩溃,痛哭流涕,声嘶力竭的哀嚎,任谁见了母亲自尽于眼前都会无法承受,作恶多端的人如此,精神失常的人也如此。
时煦南眉头紧锁,他无法理解蒋老太婆的所作所为,同样也为这苦菊夫妻俩感到可怜。
胖姑看见事情已经摆平,道:“时公子不仅貌美而且聪慧过人,这天还没亮就找出了凶手,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强子附和道:“是啊,是。”
沐云蝶道:“两具尸体可以埋了,但是这疯癫男该怎么处置?”
时煦南道:“本来我想,人既然不是他杀的,就留他一命让他游街,遭人唾骂然后放过他,但是......”
沐云蝶道:“但是你心软了,你不忍心让一个目睹亲人死于眼前疯癫人再去遭人唾骂,况且杀苦菊姑娘的人已经偿命,是吗?”
时煦南道:“是。”
时煦南从兜里掏出一小把金叶子,递到胖姑的手中道:“胖姑,我二人都是暂留于此的过客,妥善安葬苦菊姑娘和将老太婆的事还是要麻烦您,今夜里打扰您了。”
胖姑喜滋滋地接过金叶子道:“不打扰,不打扰,你帮我这客栈抓住凶手,我也是要谢你的。安葬这婆媳俩的事就放心交给我吧。”
时煦南道:“不要把他们葬在一起,离得远远的,一定要找个好地方把苦菊姑娘葬下,我不希望她死了也住的不舒坦。”
沐云蝶道:“你刚刚不是说这些牛鬼蛇神都是自欺欺人的不入流的东西吗?”
时煦南道:“这些东西是不入流,但是有些时候不要信,有些时候还是要信的,至于什么时候该信什么时候不改信,那就要看我们自己的选择了。”
胖姑收了钱,心里知他们有些来头,也不敢怠慢二位,道:“二位,这事已经了结,折腾了大半夜,二位就快回房歇息吧。死强子,还不快好好伺候着。”
强子道:“是是,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时煦南道:“强子,你去搬一张床放到三号房里。”
沐云蝶道:“你搬张床放我屋里干嘛?”
时煦南走过去双手握住沐云蝶的胳膊,摇来摇去,软软道:“沐小妹妹,今天晚上经历了这么多,这一晚上又是杀人又是自杀的,我害怕,我得和你一屋。再说这天还没亮,我怕黑你是知道的,你忍心让我一人承受这许多吗?”
沐云蝶道:“你不是有白灵吗?”
时煦南道:“还是你厉害,何况这秀林城是你的地盘。”
白灵听见时煦南说沐云蝶更厉害,连叫两声表示不服。
沐云蝶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道:“别了....我还是...”
话还没说完,时煦南就一溜烟窜出去,边跑边道:“我就要和你一屋,我先去了。”
沐云蝶也追出去道:“我要睡床。”
沐云蝶、时煦南、白灵就这样凑合在了一屋。
沐云蝶躺在床上,全无睡意,道:“时煦南,你是如何知道凶手不是那畜生而是他娘?”
时煦南坐在椅子上,手托着头,道:“那男子不会武功没有灵力,还能布什么诡异的束魂阵?”
沐云蝶道:“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娘?”
时煦南道:“我不知道是他娘,但是家里事儿无非就是那些人掺和着。”
沐云蝶道:“哦~,所以你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带走,还说要杀了他,这样真正的杀人凶手就回来救他,那要是万一不来呢?”
时煦南道:“谁会不救自己亲人,就算是穷凶之恶的人也有情。”
沐云蝶道:“你怎么知道那畜生精神失常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时煦南道:“这个是我胡编的,一个家暴的丈夫说他精神失常不为过。”
沐云蝶道:“这白灵真是厉害,今日多亏了它,明日我出钱给它买个肉骨头,犒劳犒劳它。”
白灵听着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昂起头,吐着舌头,高兴的很。
沐云蝶道:“你说这苦菊姑娘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丈夫。她怎么不向其他人寻求帮助呢?这样说不定就能逃离了?”
时煦南道:“她寻求帮助?谁会帮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都不想惹上这个麻烦,人人都是唯恐避之不急。更何况她一个姑娘要是把这种事弄得人尽皆知,她就算是名誉尽毁,会遭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遭人唾骂,她就没有脸面了。这事儿恐怕她娘家也是无能为力,平日穷的叮当响,说不定还嫌这女儿不争气没带来更多的钱呢,要不然苦菊怎么不往娘家跑,偏要跑到这铜桥客栈里求生。”
沐云蝶心中感伤,道:“苦菊不易。时煦南,你说是不是?”
时煦南道:“嗯,有些人看似无情冷血,实则有情;有些人看似情深意厚,实则无情。难测,难测啊。”
沐云蝶道:“时煦南,你说这个蒋家男,以后会如何?”
时煦南困意来袭,眼皮打架,道:“你还睡不睡?”
说完便沉沉睡去,都来不及听到沐云蝶的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