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临川郡,郡守府,内院,金鳞醒来……
跟随金鳞多年的亲卫蛮牛和瘦猴,看见金鳞起床了,便拿着一张便笺呈给金鳞:大公子,柳公子走了,他说等您醒来,就把这个给您。
金鳞洗了把脸之后,便接过便笺,只见上面寥寥几行,确是柳慕白的字迹,字如其人,狂放豪迈,便笺上写着:“金鳞兄,我已离去,勿念!所托寻访人才之事,我自会留意。至于江南西州王氏家族,日后若有交集,我亦会仔细留心。慕白”。
金鳞:猴子,虎子叔呢?什么时候出发去云州边境募兵啊?
瘦猴:大公子,郡守大人和虎子叔听说您昨晚给柳公子饯行,喝醉了,一早就交代了,让您先睡,等您睡醒了,再骑快马追上就是。
金鳞:我父亲没生气吗?
大牛:大人听说您昨晚醉酒了,本来是十分生气的,还说要责罚来着,但听说您是为了给柳公子饯行,大人就不怎么生气了。
金鳞:父亲就没说为什么吗?
瘦猴:大人说,您长大了,也该结交一些自己的朋友了,况且,柳公子还是“莫门”里,通过“莫魂”试炼出来游历的“莫侠”,您结交的是正经的朋友。
金鳞:难得我父亲这么开明。你们赶紧准备一下,从郡守府的侍卫营里挑十二个老实本分的侍卫,再备好十五匹快马,等我洗漱完,就马上出发。猴子,挑人的事儿你去办,蛮牛,备马的事儿你去办,别磨蹭,快去。
蛮牛、瘦猴:好的,大公子,我们挑好了人手,备好了快马,就在郡守府大门口等您,您也快点儿啊!
金鳞洗漱完,整理好服饰,就去向父亲黄安民和母亲问安辞行,出来之后,又去了颜老那里辞行,颜老正在给金羽、金焰授课,正好省的金鳞再挨个儿跑了。
金鳞:颜老!
颜老:你来了!你妹妹说,你昨晚和柳公子喝的酩酊大醉,这么快就缓过来了,年轻就是好啊!
金鳞:羽儿你这个打小报告的,小心我打你屁股……
金羽:你敢!我告诉父亲去,看父亲怎么收拾你。
颜老:麟儿,你们俩先别斗嘴了,你还是赶紧去追虎子吧,虎子他们都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明天,我也要带着你的弟弟妹妹去金安城了。
金鳞:妹妹,明天一路上你可要照顾好颜老啊,颜老,我就告退了。
金鳞说完便行礼退下,急匆匆往郡守府大门赶,到了郡守府大门口,蛮牛和瘦猴他们早就在大门旁等了,看见金鳞过来,赶紧牵马送到了金鳞跟前,瘦猴:大公子,我们出发吗?
金鳞:走,快马加鞭,追上虎子叔。
一行十五人,十五匹快马,一路无话,直往云州边境赶。一路上,越往云州方向走,路上就越荒凉,田地荒芜,野草遍地,村庄毁的毁、空的空,既不见人影,也不见炊烟,在临川郡郡城里面的繁华映衬下,就越发显得凄凉,眼前的光景,就是一活生生的乱世景象。金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闷的难受,嘴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心里想着,要尽快让这些村庄恢复生机,让田地重新长满粮食,让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这都需要力量去保护才行。要尽快的壮大力量,力量越大,保护的百姓也就越多。如果真如颜老所言,乱世就要来临……
金鳞的脑子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最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就像颜老教诲的那样,再难的事情,也需要从简单的事情开始做起,既然这样,那就一件一件的把事情做好,最后,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下山之前,赶上了虎子和高承祖一行。
虎子:大公子,你可算赶到了!
金鳞:虎子叔,高叔叔。
高承祖:这天也黑了,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废弃的村庄宿营吧。
当夜,金鳞一行人,加上虎子带的十余名侍卫营的侍卫,以及高承祖率领的十余骑龙骑卫,另有一百名郡卫军的军士,总计一百五十余人马,驻扎在官道旁的废村庄过夜。在一处空置的房屋内,金鳞带着大牛和瘦猴,陪着虎子和高承祖正围在一起吃晚饭。
虎子:也不知道,昨天郡里政务司派去云州边境招募流民的官吏,到了山云关没有?出发之前,大人特意交代过,山云关的守将是州牧的亲信,不知道会不会刻意阻挠啊?
高承祖:这个王庸,把云州出来逃难、躲避战乱的流民,全都堵在了山云关之外,他们也是我帝国子民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荒郊野岭活活冻死饿死,他自己倒是天天躲在金安城里逍遥快活。人人都说,金安城里,富贵如云、黄金遍地,就算把云州那些逃难的流民放进来,每日给两顿稀饭就能救活成千上万的百姓,两顿稀饭对于金安城来说算什么?
金鳞:父亲已经把我们要去云州边境募兵的奏折呈寄给皇帝陛下了,我想,皇帝陛下肯定会下旨意的。毕竟,我们每多招募一个云州的流民,皇帝陛下就多一个为帝国征战的勇士,云州就等于少一个潜在的反贼,这么简单的道理,龙城里的那些贵族世家出身的宰相老爷们,应该会明白。
虎子:想这些也没用,咱们啊,还是早些歇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埋锅造饭,吃过早饭之后,就匆匆上路往山云关赶。又经过一天的急驰,总算赶到了山云关。这时,早就在官道旁等候的政务司官吏,看见远处奔驰而来的众人,便飞跑而来。
临川郡郡政司副主事孟良:下官临川郡郡政司副主事孟良,拜见大公子。
金鳞:孟大人无需多礼。流民招募的怎么样了?
孟良:下官拿着郡守大人的令函,去会见山云关守备将军石雄,通报郡守之令要去山云关外招募流民,可山云关的守备将军石雄说我们出关可以,但是,流民不能入关。说是州牧大人下了死命令,严禁关外云州流民逃入江南西州境内。可是,流民不能入关,这还怎么招募啊?
金鳞:现在关外的难民,情况怎么样?可有饭吃?
孟良:大公子,我们昨日就已去了关外,向关外难民发布了郡守大人的招募令,关外的难民高兴的欢天喜地、激动的号啕大哭。关外的难民,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应该有将近十万难民,衣衫褴褛,把关外的树木草皮都快吃光了,再不发粮救济,过些时日,真的不敢想象……
高承祖:山云关的守备将军不管吗?就算不放他们入关,给他们发点粮食总可以吧?就这样活生生的看着关外的难民挨饿受冻吗?
虎子:这个冷血的狗官,走,我们找他算账去。
孟良:这个山云关的守备将军倒也算良善,每隔些时日,他便会从军粮里面匀些粮食出来,熬粥救济关外的难民。正因为如此,这山云关外,聚集的难民越来越多,听说这里有粥救济,其他地方的难民都往山云关聚集。
金鳞:这山云关守军也不过才五千人马,每月的军粮终究有限,能匀出来的粮食就更加有限了。而且,昨天发出去的招募令,势必会让周边更多的难民涌向山云关。孟大人,可有办法?
孟良:大公子,下官在出发之前,就去拜会过郡财司的主官方廉方大人,这钱粮物资一应事务都归郡财司统管,方大人已经安排好了粮草物资,估计这一两天之内就会运到山云关。至于医师、药物,下官在出发之前,也已经安排妥当,会随押运的粮草一同前来。
金鳞:为何,郡政司的主官不亲自前来办理招募事宜?家父可是当面着重交代他办理此事的啊?
孟良:额……,这个,这个……
这时,从郡首府侍卫营里选拔出来的十二个亲卫中走出一人,走近金鳞耳边低语:大公子,郡政司的主官和上一任郡守以及上一任郡卫军守备官刘一刀都是州牧大人的亲信,上一任郡守因为郡内民乱四起又平乱不力,被皇帝陛下革职下狱,听说,州牧大人是想让郡政司主官接任郡守一职的,谁知,皇帝陛下下旨把您的父亲调到了临川郡任郡守,所以……
原来如此,金鳞顿时解开了心中疑惑,脸上却是毫无波澜地笑着勉励孟良:孟大人这几天辛苦了,要是其他官员也能像孟大人这样勤于政事、忠于职守,这世间,也就不会有百姓流离失所了。
孟良:大公子谬赞了,这只是下官份内的事情。
虎子:大公子,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山云关的守备将军吧。
蛮牛:虎子叔,你该不会是还想揍他吧?
瘦猴:你傻呀!人家可是堂堂山云关守备将军,统领大军,我们拿什么揍他啊?我们不被他揍就算是万幸了……
一行人只得先去拜会山云关守备将军石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