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不管怎样都希望你能幸福
2014年
L市区 L大老校区
“一总,你能不能等等我…我这个蛇皮口袋真的太重了…”我已经被搬校区这件事折磨的快不行了…十几个箱子和口袋的东西,我们寝室数我的东西最多,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当然,我还是小看了我自己…和一总。
周一一,外表看上去是一个安静有气质的摩羯女,实际上…
前方那个扎着丸子头,穿着白T和牛仔短裙,身后背着一个大号的蛇皮口袋的女生就是一总,在扛上5楼的过程中,引来了无数的男生围观…没错,那些男生是帮别的妹子搬东西,而我们…
我们寝室无一例外的都是女汉子型的,就一总和安琪长得一副软妹子的样子,实际上她们俩最刚。前方的一总依旧没有等我,因为她想赶快搬完寝室我们就可以出去找个地方住下来去休息。
彼时,正值L市的盛夏,老校区的树木茂密,尤为潮湿闷热,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闷热的感觉,汗液黏黏的粘在身上,闷热的空气让人觉得像进了蒸笼,我们就这样不顾形象的顶着乱发,满脸的汗水,像挑夫一样扛着这十几个蛇皮口袋,一个一个的搬上了楼。
那个时候看着别人都有男票,或者都有男生帮忙搬东西的时候,说实话,不是不羡慕的,但那时的感觉更多的却是一种窘迫,大学的我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脱离高中土土的形象,因为某种程度上那需要一定的经济条件,而我是一个会考虑家庭条件,有些懂事,有些自卑,带着眼镜,皮肤不太好的女生…
跟着我了十几年的自卑、敏感,在上了大学有所缓解,但却还是没有迎来想象中的蜕变。当然,外表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地是内心的改变。就像公子乔一说的那样,我就是那种连披着头发都需要勇气的女生,但却也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在大学能够谈一场恋爱,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自己始终对感情的退却,也是大学期间的遗憾之一吧。
偶尔吹来的阵阵的微风,让聒噪的盛夏慢慢趋于平静,身边嘈杂的声音仿佛成了背景音乐,有那么的几个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寂静无声,看着周围的同学忙碌的身影,会有我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成为期望成为的人…
“郦歆!!”
远处一总的“呼唤”让正在发呆的我找回了一点思绪,看着眼前这几大箱子的行李,叹了口气,继续搬吧。
“这个时候有个男朋友等于没有,罗浩又不在泸州…”
一总在来回不知道多少趟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一总的男票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个人从高二在一起的,悄悄咪咪的耍到高中毕业班上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
我那时也一度觉得他们非常配,从外貌到性格都在合适不过了。
“作为M市陈柏霖,我觉得罗浩远远不止会搬东西哈…”哪怕这个时候我自己都已经心力交瘁了,还是会本能地安慰别人。
我后来问过她,这样异地恋,有没有过一些时刻觉得要是有他在身边就好了。
一总说:“我经常会有这种感觉,原来大一大二的时候去做家教,晚上回来的时候路上很黑,我会想到他,有的时候想分享一个很有意思的视频也只能在手机上传给他,可能因为一开始我们两个上了大学之后就是异地,所以后面也就习惯了。”
在我心里,一总一直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女生,大学期间我很少能够看见她哭,我能记得起来的三次也是因为啼笑皆非的原因。
第一次,大一选课的时候没有宣导选修课,没法修学分,气的她哭了一场。第二次,大三的药理学实验课,要用小白鼠,一总不敢抓,吓哭了…
第三次,大三下学期,九天考了十三门课,作为临床专业的人,没有经历过这样“地狱般”的淬炼,你就不能说自己学过临床。没错,因为着急的看不完书,哭了,结果最后还是拿了乙等奖学金。
对了,还有一次,是一总考研高分落榜了,还没有出调剂名额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崩溃的哭了。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么绝望的样子吧,因为她真的为此付出了很多。
所以尽管有男友,但却也和我们这样的单身女生一样经历了大学所有单身的人才会经历的一切,比如:自己搬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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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总和男友腻歪的程度,真的令人发指,想起大学五年的时光,他们两个视频的“盛况”可谓是我们寝室每晚必须上演的八点档…
“罗浩~我的脚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我觉得你的脚最美,美到好想亲一口哦~”
……
“贝儿贝儿(因为是宝贝儿),你今天怎么这么帅,你的脸钥匙没有这么肥就更帅了,你现在一点都不陈柏霖了~”
“我比他帅多了好不好~~”
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甜腻又恶心的对话…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被虐了五年。
我一直都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罗浩经常会从M市来到L市看一一,大一那年的冬天,我们还在新校区,他坐了五个小时的大巴车来到这里,是一总的生日,他在M市买了一个很好看的蛋糕,就那么一直拿在手上,坐车到了泸州,后来他们两个在宾馆小小的庆祝了一下一总的生日,嗯?嗯!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记得清楚的几次罗浩和一总的事情,但后来在写这篇文的时候经过一总查证,事实上没有这么回事…但我明明记得是她跟我说过的,还让我感动了好久,至于真相到底如何,只有时光记住了。
后来他们还是分手了,在一总大学毕业后。
原因无非就是那几个校园恋情分手理由,罗浩不上进,整天抱怨公司,吐槽老板,作为五年制的临床医学专业,我们当然比他们晚毕业;不会处事,总是会让一总和朋友陷入尴尬;工资不高,一总也舍不得花她的钱,但也正是由于从小到大一总就是家里很懂事的那个,在我们寝室以“扣”闻名的人,其实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以后能想买什么买什么,去超市不看价目表,打的不心疼。
然而总是会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总去罗浩家里,不太找得到路,罗浩跟她说了在另外一个地方打车,于是乎一总顶着M市的烈日走了很久才走到,然后又等了很久才来公交车,坐在公车上瞬间悲从中来,情绪仿佛都在那一刻爆发了,觉得委屈极了,自己这样小气吧啦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为什么十几块钱打车的前都舍不得,尽管后面到了罗浩家里,他发现了一总哭过,问了原因,也很心疼,就说等会回去送她,打车,一总也并没有开心起来,最后回家的时候还是打车了,一总心疼他,就说让他也打车回去吧,这也有点远,但罗浩还是为了省钱没有打车。
其实对于女生来说,永远不是因为这一刻的这一个事件我想分手,只是这件事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总在考完研之后就提了分手,尽管那时成绩还没出来,但是长久以来跟罗浩在一起看不到希望的绝望心情让她痛下决心分手。罗浩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品味独特,喜欢的东西高级而小众,他是个真清高的人。而一总,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就是一个世俗的女人,没有什么爱好,唯一可能会显得她跟罗浩能够匹配一点的东西就是一总会谈钢琴,她想考上S大的研究生,想奔一个好的前程,能让自己想买漂亮衣服的时候就买,能打车的时候不心疼。
作为一个女生,我能理解她。也很为她可惜,因为那些“恶心”我们的甜腻腻的瞬间,不仅是她的回忆,也是我们的回忆,记录着我们大家一起那段最青葱最快乐的时光。
起风了。
那些我们说过的话,流过的泪,欢声笑语,风带着它们,越过平原,越过草地,穿过森林,拂过田野,越过山丘,飘向远方,在遥远的山谷里共鸣,回响,那隆隆的声音证明,它们真的存在过。
一年又一年,立春,雨水,惊蛰又春分。
我们的青春和我们爱的人也像老照片一样定格在了时光里,也许照片会慢慢褪色,但记忆不会,那些我们爱过的人,感动的事会深深的印在脑海里,直到融入我们自己,成为我们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