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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渴望自由

转眼之间,我已经在巴士三汽工作了两天了,可偏偏是这短短两天却已经把我弄得伤痕累累了。不是我矫情,实在是这种压力对于我一个刚涉世的姑娘来说实在太大了。父母为我起名陆玉叶,就是要我像长在一枝独秀下的叶子一样为陆家出人头地,因而对我教育十分重视,也十分严格。但无论如何父母的管教一切都是为了我,只当犯下很严重的错误才会对我执行家法。和这两天比起来,显然已是微不足道了。

“莫名男子对我的殴打,”“藏着阴谋的调岗,”“所谓领导的打骂和昨天晚上那乞丐和妇女上车的情形,”看似过眼云烟但却一次次的刻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一个人静静坐在床上思考这些,想想往后日子该怎么过。虽说现在有刘源,但如果一直被人推着走,哪天别人推不动了,不就两个人一起滚下山坡了么?我使劲摇摇头,不小心撞到了床沿,疼得我直流眼泪。

“小叶,该吃早饭了!”母亲在外叫喊着。我赶忙擦了擦眼泪,蹦下床来到了客厅。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不高兴,捏了捏我肩膀,说:“怎么了,今天可是你难得的休假,看看你母亲为你准备了什么。”他指着桌子上的菜说。我顺着他的手看向桌子,似乎有人在旁边拉着我似的,让我不好推脱。只见,桌上摆放的有“荷包蛋,豆腐脑,油条,大饼,豆浆加上我最喜欢吃的粢饭团。“爸妈,今天怎么准备了那么多。”那张苦瓜似的脸瞬间露出了茄子似的笑容。

“当然是为了庆祝你分配到了工作啊。”父亲笑着刮了我下鼻子,我看他笑得时候的那张嘴好像真得用夹子才能夹住。

真是如政治书说的一样,人的喜怒哀乐和环境的造就有必要的联系,如果我前两天没有经历那些事情可能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不,可能还是美好的故事。

不过,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一股脑的坐下,大口吞咽着早饭。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时候的早饭却有着独特的香味。

吃过饭以后,简单和父母打了招呼就独自一个人出了门。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这两天有着不愉快,但也有舒心的时候呀。我一个人自言自语说道。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开公交车的,每天开着这么个巨无霸,运送着各式各样的乘客,坐在驾驶室上对道路上的情况一览无余,这种感觉真的特别好。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又走到了南京路。是冤家路窄还是命中注定?我发现今生已和南京路杠上了。今天是休息日,所以即使在早上南京路依然人山人海,我跟着人群漫步南京路,仿佛又坐上了驾驶座。

“猜猜我是谁?”突然我被一双黑手蒙住了眼,但那声音很熟悉,而且很亲切。

“我生气了!”我朝他故意加重了语气说。

呵呵!他笑着说:“怎么,就这么开不起玩笑吗?”

我喜欢这种感觉,故意不作声。他见我不作声也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喂!你不说话我不理你了啊!”

“哼!就允许你对我开玩笑吗”,我假装邹着眉头转过身子对刘源说。

“就冲你这表情,我要罚你!”刘源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跟他聊天真的很意思,本身渴望自由气息的我现在真正觉得有了自由了。话说回来,这两天也多亏了他这么帮我。嗯,就这么办!我象征性的向他作出磕头认错的样子,说:“本姑娘认罚!”

“你太有趣了!“他刮了下我额头说:“就陪本少爷逛街。”看我们二人一个假装磕头,一个假装接受,真是一对活宝,惹得路人一阵大笑。

以前坐在公交车上没有这么仔细的欣赏南京路,毕竟要司机的责任重大,不但是要护着一车乘客的安全,还要顾着周围车辆和行人。只有今天,我才能细细品味的这艺术长廊,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和刘源走在南京路上,我们手牵手,像一对情侣这般。看着旁人羡慕的眼光,我的傲气油然而生,抓紧了刘源的手,加快了脚步,飞奔在了这十里南京路上,享受着童年时那种追逐。

“慢点,叶子!”刘源扯着喉咙喊:“我手都快被拉断了。”

“你太慢了,哈哈。”我甩开他的手,时不时的还回过头了嘲笑他。见他那追不上我,一会生气一会笑我更是兴奋了,继续加快脚步跑。那一刻,我忘记了工作,忘记了烦恼,享受着自由带来的愉悦,倾听着鸟儿的叫声,仔细闻着飘来的花香。

这一个欢声笑语的跑,那一个不紧不慢的追。这一个手舞足蹈,那个张牙舞爪。似乎不肯放过对方的意思。他趁我弯下腰喘气之际,一把被他抓住。“你完了!”他一把抓住我,露出胜利的喜悦,说:“你这小坏蛋看我怎么罚你。”

看他那表情,笑得那么单纯,好似回到了校园里。我这时候希望能有时间老人,把时间暂停住,不要太长,只要一分钟就好。

莫非时间老人已经听到我的呼唤,在一分钟后,我突然感觉手里暖暖的,睁开了眼睛:“赤豆汤,阿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看着手里满满一碗浓稠的赤豆汤我留下了热泪。

“你不是每天都装了一碗赤豆汤放在引擎盖上吗?”刘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

听到这话,我捂住了鼻子,生怕他看出了我。没想到刘源是这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我再一次看了看他,故意撇开话题,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刘源点了点头,随他在一个书店门口坐了下来。

虽然早饭我吃了一个粢饭,一根油条,一个大饼,一碗泡饭,但眼前的这碗赤豆汤又引起了我的食欲,我一口一口着吃着,甜蜜的滋味在唇齿间流动,暖意流向了心中。我抬头看了下刘源,他却看我看的发呆,那种眼神好像世界上只有我一样。

我用力推了下刘源:“怎么,你不吃一点吗?”

“哦,不!我对赤豆过敏。”他推脱道。

见他这么坚决,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大口吃下那剩下的赤豆汤。

没错,这就是我渴望的自由,大家不分你我,交流着感情,哪怕只是今天一天。我默默说着。

刘源看我好像有心思一般,他安抚着我说:“今天有新片上映哦。”我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假装很累的样子靠在他肩膀上。

“叶子别这样!“刘源一把推开我,还特意环顾了下周围,好像有人跟踪我们一样。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我慌忙为自己打圆场。

“没事!”刘源继续安慰我说:“以后在车队和我保持距离吧。”

奇怪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说了。一脸疑惑的我追问刘源道:“我保持距离?是你硬要坐到我后面的好吧!”

刘源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第二任司机是怎么被开除的吗?”

他又来了,每次我有疑惑他就拿上任司机被开除的事情压我。不过,见他刚才这个举动我还是认认真真听完吧。

看到我晃了晃脑袋,他放慢了脚步,低头说道:“那第二任司机是我从小青梅竹马的伙伴,就住在我家隔壁。”

“三年前,王队让她来当六十一路驾驶员,吩咐我做她的搭档,我那时真的喜出望外,欣然接受了。也和你搭档一样,她开车,我坐她后面,她遇到问题,我为她打抱不平、为他和乘客打架,因此也没少受到王队训话。但我很高兴,我喜欢这样子的日子。可是,让我没想到的事,也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认清了工作上的冷漠,勾心斗角。”

刘源说着又转向了我:“橘子,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我摇了摇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是一个婊子!”刘源瞪大了眼,气愤道。:“她妒忌我和余烨走的那么近,不惜暗中破坏,经常在王队面前打小报告。”

听了这话我被吓到了,确实,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有点口无遮拦,我以为她只是小孩脾气而已。我追问刘源:“那王队怎么说。”

“王队倒是没有理会,但是我可以看出他对余烨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刘源摇了摇头说。

没错,我想起了她那天上车后说了句话“我现在是这辆车的司机了。”敢肯定被调岗应该也是拜她所赐的。我抿了下嘴,继续追问道:“那后来是余烨是怎么走的?”

刘源看了看我,目无表情的说:“是被上层领导勒令停职的。”

“什么!”我惊得叫了起来,“他犯了什么事了?”

“好了,你别问了,没完没了!”刘源呵斥住我说的话。

发了那么大脾气,看来是戳中他的痛点了。我紧闭了嘴,生怕失去刘源这么个靠山。好在橘子现在不和我一辆车,让我能有短暂的自由。也许是为了这般自由,我今后处事得更加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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