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想到,“莫非姐姐遇到君山王拓跋君,可我与他也不过三面之缘,他该不会寻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的麻烦吧。”
云二少帮衬道,“水儿,瞧你恬静的性子,也不会主动去招蜂引蝶,应该是他们见着你貌美如花,都倒贴着上前吧。”
花愁人一道寒光,要云二少闭嘴,一根筷子飞到我面前,武侠书里的刀光剑影在我脑门前上演,真不是好玩的,她吼道,“你救过血族的王子?”
血族的王子,我全部有关血族的传闻都是道听途说的,唯一有过缘分的只有归海一剑。我平伏了刚才吓得的气喘嘘嘘,“只认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他是归海一剑。”
“果真如他说的。”花愁人起来转身要走,云二少移步拦住她,“愁儿,怎的回事,告诉我,一起分担。”
究竟是怎样的前因后果,归海一剑居然把姐姐气成这样。
“你离我远些,”虽说姐姐常骂云二少,不过在旁人看来,都是些小儿女的打情骂俏,我第一次见着姐姐对云二少如此绝情,“你当如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是知道的太清楚了,才不敢继续与你下去。”云二少的手缓缓地收回。
“你何时知道的?”云二少还是锲而不舍地问,他的气质与风度就有了刻意的萧瑟和黯然了。
花愁人暗语好景不长,“早知道命运作人,却没想我们两姐妹全部都嫁给了仇人,真是好笑。”伤别的惆怅离去。
云二少对着傻愣着我道,“你跟着去吧,也许有你,她会好受些。”
珠联璧合的佳偶天成为古往今来的诗人们锁称颂,可是那些只是凤毛麟角,看姐姐,看我就够了。虽不知云二少到底是谁,可看来姐姐与他的坎是很难过去的。
望着姐姐的背影,她独自催着一笛含笑曲,才情高绝的姐姐与他有着不谋而合的高处不胜寒。
夜里的青衫有些凉透,早冬里的霜就是要飞到的雪,一曲奏罢,“你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要你呆在我身边,你会比过去更痛苦。”
“我不走,我说过以后的每个日子,每个决定,都由我陪伴你一同走过。我说过的话都算数。”我好不容易找着亲人,我根本无处道别,“而且我也走不掉,今天陈老来过,说要我腹中的孩子做蓝月族的继承者。”
她笑的很大声,这是她表明苦楚的方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都做着没意思,怎会拿你的孩子来牺牲。”
“崇帝对你很好吧,我只是猜想的,要不是如此,你怎会为他生孩子,要不是如此,你怎会等了四年,才逃出崇宫。”她仿佛风致楚楚地将我看清。
“好与不好,结局都是现在这般,没有再说的必要了。只是你和云二少,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痴心一片一往情深。”是姊妹间的一次交心。
她道,“我很累了,你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快些走吧。我得到情报,崇帝的探子已经在路上了,三日之内必到愿城。”
他找着这般快,只有两个缘由,一是蛇唤影告诉他的,二是他还记得我最想去的地方。有时放手显得更加困难。
我刚出云府,就见着一个左顾右盼的人影子,他见是我,立马上前迎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去呢。”
是杜色,大晚上着抖着寒风一直等我是难捱的时段,我感动了会,将手中的暖壶递给他,“阿杜,托着它,手会暖和些。”
他笑着蹦开,“我是大男人,你是个小孕妇,要是我拿着暖壶,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你等着,我把马车敢近些。”
我进了马车,他做车夫。马车里烤着的炭火分明是刚加的,靠椅上还有热乎乎的色饼,他用了很大的心思。
我心一暖,对着帘外赶马车的杜色喊道,“难道你怕我不做工又不还钱啦。”
他‘诶’的一声傻乎乎的,“阿水,你怎么一直往云府跑,不是看上了云少爷吧。他是那种我们惹不起的人物。你可千万不要轻易陷进去呀。”
多次进云府的原因是我姐姐,只是我姐姐向来不见外人,这番理由又不是好借口,只好胡乱瞎编了,“云二少看上我的厨艺,说是要煮给花小姐吃。”
“是这样呀,阿水,那花小姐当真和你长得一样?”冷风赫赫地流动,杜色的声音被灌着风在跑。
“不像的,是那云二少再开玩笑。”我想到姐姐先前的嘱咐,“阿杜,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可以投奔吗?”待产下肚里的这颗明珠之前,我必须为她设计将来,只是我一定回来,与姐姐,与蓝月族全族共同进退,补偿我逃掉十八年的道数。
“倒是有个守寡的小姑,住着离愿城十里之处,人是挺好的。”我不理他的不解,继续问道,“崇国和雪国的战事如何?”
“好像是崇国皇帝亲自督战,大振士气扳回一局,雪帝病倒,可大奇的是,雪国太子居然不在雪宫。”一说起外头子的谣言,杜色就津津有味,想事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对战争敏感。尤其是杜色这种开着极其好收集情况的客栈,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人生似一场梦境,进去时贪婪着要长命百岁,要高中及第,要花好月圆,要家财万贯,甚至有些命好的还能憧憬雄霸天下,只是死后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过是山野孤坟,哪怕一百年内是皇陵,又哪里经得起朝代更替?
记忆的梗上,谁没有两三朵娉婷?
伤住自己的结疤,让人不再用水止水。
我送酒菜给深夜来投宿的客人,听杜色说是一男一女的结伴而来,风尘仆仆地来到愿城,脸上都带着疲惫,特意交待要我小心说话。
刚沅敲响门纸,里面的对话让我戛然而止,是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陪我一起走过在崇宫里几乎三百多个日子的翩翩。
翩翩猛拍了下桌子,“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愿城的情报是真是假,要是假的,我一定会用我的软鞭抽进他的骨髓。”
“哼——你还叫她皇后,说不准她是自己勾结雪国奸细逃跑的,难道你没听说雪国君山王来和亲时,曾经私底下见过她多次。”很是娘腔的声线,大概只有陈冲了。
翩翩或许是怒了,站起身来将座椅踢倒在地上,一声震耳欲聋的摔打在这寂静之天响起,“陈冲,注意你的言辞,小心回去我回禀圣上,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