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带来的烟真不错啊，劲大，我们平常抽的那些太苦了。”两人一边享受着美美的烟，一边把擦锃亮的枪别到腰间。李查德继续说道：“我这里还剩下一批货，我想和你们话事人谈谈，看你们能不能把它直接收掉，便宜点就便宜点，我和我女儿还想早点回家。”
两人一听，心里各自打算盘，要是让大哥抽上这种烟，那自己地位或许能高点——至少不用来看大门。他们还小时新壳地表就已经被空间转送站列入黑名单，根本无法虚拟购物，再加上香烟在新壳地表价格被抄的几乎要飞天，这些地表帮派只好自己种烟叶。可惜从新壳间隙晒下的阳光少之又少很难维持植物生长，但总聊胜于无。这些只能每天吸收清晨黄昏光喝着臭雨水的烟叶，品质最多只能让人是感觉在抽烟，毫无滋味可享。
他们的一贯作风是抢，从不会拿钱去买，在地表，钱如同宝石珍珠，直接明抢，才是他们的作战方式。“你等一下。”一人闪身进门，去通知老大。
五分钟后，铁皮大门缓缓拉开，像是在迎接贵宾一样欢迎两人，不远处摆着一张用石头和骨头雕成的桌子，背后还配了一把乌鸦座椅，座上之人显然是半脑帮老大。
“我感觉这些人不太对劲。墙里墙外风格差别也太大了。”黄凌薇小声说道，李查德四顾查看，他原本以为这就像是自己当年在新壳地表巡逻遇见过的寻常帮派造型——篝火，烂房车胡乱摆放，四处零散的武器，卫生环境脏乱差等等。但事实截然不同，乌鸦座椅，鸟羽吊灯，点缀着小动物骨架，蜡烛在里静静燃烧，地面铺着不少砖块，皆是磕着某种鸟头型怪异符号，建筑物墙面和铁皮也被人用黑泥画上某种鸟图腾，双头四翼，如同神明时刻审视。
“可能是某种小众宗教信仰。”李查德回话。
西日阿洪，维吾尔语意表“狮子”，此时正襟危坐在乌鸦座椅上。虽是帮派老大，但却没有像成员一样露着半颗脑袋，反而是选择了更令人深刻，看到后一辈子难忘的义体安装方式：双眼改成全红玫瑰色荧光电子眼，被这种双眼注视，不过多久就会心生敬畏，脸部皮肤用了义体迷彩纹身，给本没有过多改造的脸呈现出一种全金属头颅的味道，头发全部用细电线丝替换，是那种被拆开成最小单位的超细铜丝。李查德感觉上面有几根甚至还通着电。
“我是西日阿洪，这里的人都归我管，你有一批货想让我们看看？”西日阿洪简单介绍了自己，洪亮的声音吵的李查德耳朵疼。“您好，我是天远市烟草商人，戴孟德李，这是我的小女，阿什莉李，水恶魔这个牌子，应该没人不知道，进口外国货，东西没问题，就看舍不舍得花点钱来……”李查德用右手搓了搓，意味不言而喻。
“钱不是问题！别看我们住在地表，跟上头人没法比，但是一点烟钱还能拿出手。”西日阿洪继续说道，“我们这里的环境不用多说，缺的更是供货商，多的我们买不起，一箱烟总归还是拿的下！”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我们以后来新壳市，总是要给西日阿洪先生留下一批货。”李查德从口袋中掏出三包烟，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鸟图腾正中心，“剩的这几包您拿去抽，我相信西日阿洪先生的为人，纸质或电子条款就免了。”
“谢谢！”西日阿洪就连道谢都盯着李查德看，这让后者感觉极不自然，这眼神似乎把他的虚拟形象都看的透彻。“感谢李先生的信任。”“那个游乐园……”李查德看向不远处的的摩天轮，“记得上一次来还在营业，和小女在里边玩耍过，这次小女也是为了再来看看游乐园才随我来新壳市出差。没想到竟然早就关园了。”“我没关系的。”黄凌薇看两人聊了半天，趁着提到游乐园才说出一句话。
“本来我们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参观的，不过要是李先生想再进去看看，那就请便！希望在以后的生意上李先生能更多多照顾！”西日阿洪直截了当，有话直说，一旁的小弟晃晃悠悠的站着，看着两人。
“西日阿洪先生果真爽快。”两人道谢后走出半脑帮铁皮墙外，坐上云车。
“他们还懂交易，没有直接上手，刚才我都做好随时拔枪的准备。”黄凌薇说道。
李查德侧脸看向她：“他们要是跟我们动手，他们才要倒霉，连手杖上都镶着钻石的人，地位会不低？失踪怕是没有几天就会满城风雨，过不了多久肯定能查到这里。到时候就不是几杆枪能说清楚的，他们又不傻。”
“刚才那个手杖谁拿着？”黄凌薇问道。
“当然是我拿着，我的形象可有五十岁左右，可不能给他们看出端倪。”李查德骄傲的说着。
“哼。”黄凌薇头一偏，又看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