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说您还执拗个甚么?伯爵娘子已经让我跑了三趟了,求取咱们大姐儿的诚心已是摆的明白,大姐儿嫁到伯爵府也不算低就了。”说这话的妇人穿红挂绿俨然一副冰人打扮,许是说的热了拿起一幅罗扇轻轻摇着看坐在首座上的老妇人,见老人面无表情,就端起了身旁青花抹红海水龙纹茶盏,心想,这破落户架子摆的倒大,轻呷一口,忍不住攒了眉,茶是好茶,只不过有一股积年的沉味,对这门亲事的把握又多了三分。
乌木雕花椅上的老妇人听了她的话,只抬头望了她一眼,冰人吓得额上冒出了虚汗,却还是僵着脸勾出一个笑,心下懊恼自己得意的过分了,再怎么这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且这一位年轻的事迹,整个元京城有哪个不知道,恭恭敬敬地“老夫人,您怎么想的?”
没等首座上的老夫人说话,侧首的美妇便受不了了便站起身来,远山黛眉一挑,道“东昌伯未免欺人太甚,他家哥儿三年前宠妾灭妻的事元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如今竟敢求娶我家大姐儿做填房?来人,将她给我打出去。”几个粗壮婆子鱼贯而入,推搡着冰人便出了厅去,这个嬷嬷道“哪里来个不干不净竟然敢在这儿这么说话。”
那个婆子说“我们家姐儿如何是你们这种人能随意说的吗”
到了庭院就变推为打,不知是谁还扯了冰人的头发,冰人晕头转向还不知道被谁揍了,直不住的哎呦,出了候府门还迷迷糊糊的,冰人袖子也破了,头发也散了,几只钗横七竖八的插在鬓发上,她刚想破口大骂,就见一个清俊的小厮从门里探出头来,高声喊道“哟,你在我们候府跌了跟头,可没事罢”又拿出了几枚铜钱来扔在地下,续道“你拿着这钱治治脑子吧”
路人都投来了惊诧的目光还有人笑个不住,冰人又羞又恼拢起了自己的衣裳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候府内刚才发脾气的美妇却是攒着眉一副气急了的样子,对着老妇人说道“娘,您说,这满元京城哪个公侯之家是托了冰人上门的?哪个不是亲自前来,定下事项再请一位全福夫人来,这东昌伯,欺人太甚!”说罢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盏都动了一下。
那老妇正是美妇的娘亲,平西侯府老夫人华氏,华氏听了美妇的话把手里的老料沉香紫光佛珠转的更快了些,深深叹了口气道“珩娘,这件事莫要告诉微姐儿,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快回府里去,没事总往娘家跑,像个什么样子。”
胡珩却是丝毫不动弹,嘴里哼哼了两句“你女婿去郊外练兵了,说是赶晚上回来,横竖家里没有旁人,母亲让我多待些时候吧。”
见华氏要张口胡珩便抢先张口说道“我去瞧瞧微姐儿,她可还好嘛。”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华氏哭笑不得。
胡珩顺着抄手游廊,绕过了石矶子,到了胡式微的朝兰斋,门口的小丫头见了她便急忙赶进去回禀。
胡珩很是满意,说明侄女吧院子料理的清楚明白,下人各司其职。